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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 宁母被他们这种只是出去买个菜, 结果跑到超市搬了一大堆杂七杂八东西回来的阵势吓了大跳,拄着拐杖就想过来帮他们忙, 结果到了两人跟前,才想起自己还没练到能单手拄拐的技能。
她皱眉念叨了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其实宁思刚从车里下来, 看着陆景和挨个儿从后座拿出三个塞得满满的袋子时, 也是惊呆到不行。
她一上车就坐到副驾座,完全没有往后看,虽说在超市推着车时就有料到这次购物的分量不会少,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把要买的一次性买了。”宁思弯腰扶着鞋后跟, 褪下鞋子边道。
脱鞋脱到一半, 一只脚刚塞进毛毛鞋里,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没有动静,宁思才想起还要给他找换的鞋子。
她家里不经常来客人。
虽然宁思是J市本地人, 但实际上的老家却不在这边,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回爷爷奶奶那边热闹,平日里没什么亲戚走动, 她玩得好的朋友来来去去就只有几个,一般也是出去玩,极少邀请到家里。
她出门前换鞋子时, 还想着一会儿去到超市一定要记得买对新的男士拖鞋, 结果一转头, 这个事情就被自己抛到外太空。
宁思怕他站太久会尴尬, 没继续自己换鞋, 而是先蹲下身子翻找鞋柜。
平时不太想到这些细节,毕竟有客人上门,逗留几个小时也只会让对方不用换鞋随意一点,但是眼下总没可能让陆景和蹬着双运动鞋吃饭。
从里头抽出对相对较新净的黑色拖鞋,放到陆景和脚边,顾虑他会介意别人穿过,宁思关好鞋柜后直起身朝他低声解释:“只是陈邵来穿过一次,已经洗过的。”
“陈邵?”陆景和意味不明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嗯,”宁思没抓住他的重点,以为他对这个名字陌生,“就住院时经常有过来的那个男生。”
陈邵来她家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那次国庆长假她要值班,陈邵趁着假期出去旅游,回来给她带了当地手信。宁母那会也已经知道陈邵就是过年给女儿特产的男生,就说让她请对方吃个饭感谢一下。
凑巧,过几天后宁母就在小区楼下碰到一个男孩子送女儿回来,一听名字宁母就认出对方是谁,顺势邀请他回家吃晚饭,只不过不巧陈邵提前打过电话给父母,说今天不加班会回家,所以只好算罢。
但也另约在了当周周五晚上,宁思便提早做好准备。
“我记得他的。”陆景和回道。
他就是突然有些酸溜溜,情敌来就有新东西用,而他居然只能用情敌用过的东西?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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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确实已然不早,宁思换好鞋也没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就踢踏着毛毛鞋拖着一大袋菜进厨房。
陆景和在客厅坐着休息,跟宁母没聊几分钟,就忍不住提出要进厨房帮忙。
他是客人,宁母自然推辞,一会儿说来者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他买完菜还做饭,一会儿又以他忙了一天好不容易下班,就应该好好休息为理由。
只是陆景和也固执,宁母拗不过,又考虑到宁思一个人的话,搞不好八点都不一定有饭吃,便随他。
陆景和进厨房的时候,宁思正在洗米,半透明的水从内胆中流出,她用手抵在边缘,以防米会撒落。见她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过来,他走到她身边,道:“我来帮你。”
宁思跟他对视了眼,没有说陆景和预想中的客套话,只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腾出一点位置给他。
将内胆周边的水擦净,陆景和主动伸手打算替她拿出去,放到外面的电饭锅里,宁思瞧见他的动作,顺手将东西放到他手上。
陆景和接过,微弯起唇,为这一整天下来,两人间的相处气氛明显进了一大步而心情极好,尤其是这种无声中若有若无的默契。
宁思在进厨房的第一时间,就把今晚要做的菜全部先拿出来,其余还装在购物袋里被放到墙边,等陆景和离开后再整理。
陆景和找到插座给饭煲通上电,按下“煮饭”之后重新进去,宁思正在把一个个保鲜袋拆出来扔掉。没问她接下来要干什么,陆景和自觉先从架子上拿下砧板跟菜刀清洗。
宁思家自带的是普通水龙头,刺骨的未经过任何处理的水管自来水滋啦流出,片刻间冲散了手上的暖意。手在生理反应下很快被冻得红了起来,陆景和下意识往宁思那儿看,对方的双手果然也是呈现出不均匀的薄红。
陆景和暗忖着接下来凡是有碰到水的,自己都得全部揽过负责。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一男一女配合得很是默契。
宁思刀功好,拿刀的手法是很标准的那种,左手手指微微内扣,除拇指外其余四指的关节轻抵着刀面,以防会伤到手。
右手使力均匀,刀起刀落,左手随着右手的节奏慢慢后移,手中的青椒几秒之内在她刀下由块状变成条形。
宁母住院期间,全靠一部部的八点档家庭伦理电视剧撑过去,而如今出院了,正在追的一部却还没看完,回来之后理所当然要继续。
电视剧里,女主在婆婆的误会以及男主的不理解下,语气听似心如死灰,哽咽的话语跟笃笃笃的切菜声相杂在一起,带来一室的温馨与安心。
生活气息非常的充盈,陆景和恨不得时间再慢一点,他丁点儿都不想持着依依不舍离开后的坏心情,还要回家跟自家的中年妇女和中年大叔干瞪眼睛。
需要下锅的菜已经处理了三分之二,为了节省时间,陆景和建议让宁思现在可以开火,剩余的交给他弄就好。
陆景和也有作为客人的自觉,不会说连将炒菜都一并包揽。宁思一听确实是个好主意,眼下不过剩下鸡翅根需要清洗,然后切开一分为二。
已经七点半了,她没多犹豫,赞同他的办法。将姜蒜处理好,陆景和已经提前替她将锅铲洗好放到灶台上,宁思习惯性去关门,免得炒菜时油烟飘到客厅。
但是手扶上门把,才想起一个关键。
她家厨房不大,几平方米的小空间,两个人在不走动的情况下刚刚好,像是刚才,陆景和洗菜她负责切,两人各站一边互不干扰。只是若是要移动,就相对拥挤了,相交而过的时候身体很容易碰撞到。
而这门要是关上,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愈显逼仄,暧昧的男女共处于一个除去开了一边窗户,就几乎是密闭的房间里,时而因为走动的位置不足而产生肢体接触……
光是联想到那样的情景,宁思就已经开始觉得全身都不自然。
她在陆景和奇怪于她为何摸着门把就一动不动,望过来之际,先假装若无其事碰了碰挂在门后的围裙,然后回到灶台前。
围裙挂了两个月,早就不知积了多少尘,她那个动作算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并不刻意,宁思自觉毫无破绽,低头扭开火。
却是下一秒,就听见陆景和问她:“不用关门吗?”
“啊?”宁思回过头看他,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暴露了,但是男人神色自然,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她干巴巴应了一句,“关的。”
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三个字:“刚忘了。”
也不知道陆景和有没有看出她的不自然,简单地“嗯”了声,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鸡翅根,转身帮她将厨房门关上。
将一个个白净的鸡翅根放好在砧板上,陆景和没急着切,电磁炉上蒸锅的水已经烧开,水汽透过锅盖缝隙冒出,在瓷砖墙壁上留下豆大颗的水珠。
沸腾夹杂着水泡破裂的声响于小小的厨房内循环着,在抽油烟机风叶旋转发出的声音之下,便显得微不足道。
蒸鱼有严格的时间要求,蒸得太久肉质会老不再鲜嫩,但是这种天气,太早蒸完又容易放凉,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刚好,陆景和掀开盖子,被禁锢在里头的白气争先恐后喷涌出来。
他端起放了鱼的碟子,将其放下去,而后重新盖好。
电磁炉的摆放位置与灶台的设计正好是成九十度角,也是厨房的其中一个转角位,陆景和这番动作,不可避免的,两人手臂会相擦到。
陆景和扫了眼认真炒菜毫无反应的宁思,继续去倒腾鸡翅根。
分半斩开装盘,将砧板跟菜刀洗干净放回原位,陆景和实在不舍得这种两人合力做一顿饭的感觉,即便是无事可做了,他也没离开。
从厨房就能看出宁思家里是很爱整洁的那种,就算是灶台前这小块容易被油溅到的区域,也不见有一丝一痕的污秽。
他站靠在宁思稍后方的位置,倚着墙,宁思只知道陆景和没离开,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毫无动静。也没敢往后瞧,所以这会儿只能心不在焉地翻着铲子,边出神地想着。
很迅速地解决了三个菜,蒸炉里的鱼也早关了火,在里面闷最后一小点时间。
时不时还是能感受到陆景和在自己身后的动静的,例如递碟子接菜什么的,但是他把菜端出去之后,复而进来,大抵又是保持沉默。
最后一份菜是青椒炒肉丝。
宁母的脚没好全,暂时还不敢让她吃太刺激辛辣的食物,可是宁思想起一个多月前,跟陆景和还有温戚去吃火锅那回。
陆景和好像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麻辣汤底那边,口味偏重,但是今晚的菜都是较为淡口,连鱼都是单纯清蒸,淋酱油撒葱花。
她便思考着多加一道辣菜。
油热,姜蒜爆开,宁思将辣椒圈全尽倒进去,抽油烟机的效果再好,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辣椒在碰到油之后,散发出来的扑面而来呛意。
宁思鼻子有些敏感,稍微刺鼻的味道就容易打喷嚏,她下意识将身体转后,以免弄脏锅里的菜。
但是她一直不知道陆景和是站在哪里等她,所以这么一急转身,连人带着一记喷嚏,直直冲进男人温热而强劲有力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