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

青色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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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斯到底是李斯。

    他一开口, 便定了结论, “陛下, 自古太子不将兵。”

    一句话就把公子扶苏继位的可能性给彻底抹杀了。

    李斯徐徐道:“从前晋献公杀世子申生,正为改立心爱的骊姬所生的幼子。当时晋献公有意废掉太子申生, 于是对外称‘曲沃是我先祖宗庙所在的地方, 而蒲邑靠近秦国, 屈邑靠近翟国,如果不派儿子们镇守那里,我放心不下’;于是派太子申生住在曲沃,公子重耳住在蒲邑, 公子夷吾住在屈邑。晋献公与骊姬的儿子奚齐却住在绛都。晋国人据此推知太子申生将不会继位。”

    “而后, 太子申生果然为晋献公所杀。”

    “我朝之事,与之无异。公子扶苏无缘于储君之位, 从当初先帝让公子扶苏去上郡监军便注定了。”

    胡亥动容。

    而李斯还没有说完。

    李斯抚着白胡须,继续道:“此为其一。”

    胡亥道:“愿闻其二。”

    李斯道:“先帝在位时日不可谓不久, 可是直至沙丘驾崩, 此前未立储君, 盖因欲立幼子。二十余公子,独陛下得以随行, 可见圣心默定。虽当时先帝未彰显,却是已经留意于陛下。”

    胡亥听出这后一句是拍自己马屁, 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前一句有道理。

    前面的儿子们已经长大成人, 可是秦始皇却没有立储君, 可见至少没有特别满意的,想着看幼子中有没有更好的,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当然,也许秦始皇真心相信能求得长生不老之药,以一己之身,治千秋功业,也未可知。

    不过那就属于玄学的范畴了,胡亥也不打算钻那个牛角尖。

    胡亥道:“李卿高见,若只有朕知道,岂不可惜,愿天下黔首皆知。”

    “喏。”李斯一颗心落回肚中。

    李斯年事已高,长篇讲述,又颇为劳神,已是口干舌燥、精神不济。

    胡亥起身道:“朕送左相。”执手相送,礼遇备至。

    李斯出了宫门,长舒一口气,为老不尊地腹诽了一把:现在问还有什么意义?甭管先帝什么意思,反正现在只剩你一个了。不管怎么掰,我也得掰到先帝要立你身上去啊!

    胡亥回殿的路上,自己想着,当初公子扶苏自杀,固然是赵高等人矫诏之祸,可是祸根却在子不信父。

    假的诏书一到,公子扶苏便信了这是先帝要杀他。

    固然是公子扶苏性情仁儒之故,只怕更因为在公子扶苏心中,早已有过这个猜想。

    与之相比,同样是接到了要求自杀的诏书。

    蒙恬却觉得其中可能有诈,毕竟他与先帝有自幼的情谊。

    两相比较,可见在公子扶苏心中,先帝要杀他是很可能的事情;而在蒙恬心中,先帝要杀他却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也算是从侧面反应了,先帝对两人态度究竟如何。

    “呜汪!”一声奶凶奶凶的小狗叫声,把胡亥从深沉复杂的政局复盘中唤出来。

    正是那只被他取名“二郎神”的小黑狗。

    二郎神被胡亥养在身边,成了“天子第一犬”。它刚出满月,跑起来偶尔还摇摇晃晃的,这会儿睡醒了找主人,迈着四条小短腿扑到胡亥脚边,与他的袍角展开了殊死搏斗。

    胡亥见了爱犬,不禁放松了神色,弯腰笑着把小狗仔抄在手中,举到脸前,“小二郎,你睡够了?”

    是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二郎神已经降格为小二郎了。

    小二郎在半空中划动着四条小短腿,拼命想找个落脚点。

    样子滑稽,逗得胡亥大笑起来。

    侍者阿圆来报,“陛下,左相大人派人送了两份地图来。”

    “哦?”胡亥一面揉着狗头,一面吩咐道:“挂起来,朕看看。”

    看时,却是当初灭楚之战的作战图。

    地图上山川河流都标出来,而作战双方的动向也都标注明确。

    第一份地图,是李信与蒙恬兵分两路,李信引兵攻下鄢陵,过陈城而不入,往东欲攻城父;而蒙恬领兵攻打平舆。

    第二份地图,是李信失败后,王翦屯兵平舆,而后南渡淮河,直扑寿春,一举灭楚。

    胡亥看着,感叹两千多年前的地图就已经如此精妙。

    他看了两眼,倦意袭来,伸个懒腰,准备睡觉。

    小二郎却还没玩够,在地图下面扑来扑去,“呜汪呜汪”叫着,想跳起来咬挂起来的地图。可惜毕竟腿□□小,把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半天没翻过身来。

    它坚持不懈,要尝尝地图这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胡亥逗着它玩,不免又多看了两眼那作战图。

    就是这两眼,叫他看出了问题来。

    李信引兵东去,本来过陈城而不入,直取城父,可是却又半途折返陈城。

    当时的陈城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虑一起,一系列的疑问随之而来。

    李信既然能以三千兵马,追击燕太子丹十万兵马,可见其能。

    在灭楚之战中,又怎么会被项燕二十万大军尾随,却毫无察觉呢?

    项燕这二十万大军难道还个个穿了隐身衣不成?

    李斯究竟又为何要献这两份地图呢——难道是要引他发现此种蹊跷?

    灭楚之战,内中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而他又能从中学到多少经验,用于此刻所面临的危局中呢?

    胡亥举着灯烛,伫立地图前,凝神细思,越想越奇。

    “为朕召御史大夫冯劫。”

    侍者很快搬来一个平面为方形、四周不起沿的小坐具来〇。

    坐这玩意儿还不如跪着呢。

    胡海一扶额,“是朕错了。”他两手叉开比划着,大声道:“这么大、能躺的那种寝具!这会儿的正确说法是什么?”脑海纷杂一片的原主记忆细节,还是抵不过他来自后世的下意识,“算了,你懂了吧?”

    反正,胡海最后还是舒舒服服躺下了。他是皇帝,他最大。

    夏临渊跪着,含泪剖白自己的一片忠心,“小臣只道当日必杀赵高奸贼,然而不愿扬美名于天下,更不愿让天下知陛下行此等手段。所以小臣献药之后,连夜出走,愿意承担一切骂名,让天下人只道是小臣毒杀,不知陛下参与。为了陛下,小臣甘愿为黔首,隐姓埋名于乡野……小臣方出咸阳,放心不下陛下,决定在近郊等消息,只有听到赵高死去的消息,小臣才能安心。幸亏小臣这一等,才知道那赵高竟然侥幸活下来了。小臣担心陛下安危,心急如焚,连夜赶回来,甚至不惜钻这腌臜狗洞……只为见陛下安好啊!”

    一席话说得周围侍者都忍不住要落泪了,这夏临渊可真是个大大的忠义之士啊。

    胡海却是“切”了一声,摸着怀里小奶狗,吐槽道:“你还以为必杀赵高奸贼呢?就你做的那毒|药,连条狗都弄不死……”

    一听自己的医术被质疑,夏临渊涨红了脸,哆嗦着嘴唇道:“陛下,脱、脱离剂量谈毒性,都、都、都是耍流氓……”

    “拉倒吧。”胡海心里还有一句吐槽没说出来,难怪太史公说起这夏临渊的爹夏无且来,要写上一句“医术平平”呢,看来真是家学渊源!

    “小臣一片忠心……”

    “怕事儿不成,小命不保才跑的吧?”胡海又戳穿了夏坑坑一则。

    夏临渊脸红地要滴出血来。

    “回头看赵高虽然没死,但是朕也没死,所以回来碰碰运气?”

    夏临渊生气了,“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

    “哦,那朕该怎么说?”

    “小臣当日为陛下谋划,难道不是冒了性命危险?就是今日钻狗洞,虽然不好看,可万一被郎官们拿住,还不是要掉脑袋的?陛下这么说小臣,小臣……呜呜呜……”

    “哟,小嘴儿还挺能说。”胡海嫌弃地看他两眼,拿脚尖踢了踢他肩头,示意他别呜呜了,“你医术平平,就别留在太医所害人了。”

    哭声骤然大作。

    “不过你挺会胡说八道的,”胡海仰着脸想了想,给夏临渊派了个好地方,“去太常所①数星星吧。”

    夏临渊立马不哭了,眨巴着两只兔子似的红眼睛,打着哭嗝拍马屁,“陛下真是尧舜禹汤,昭如日月……”

    前脚才打发了夏坑坑,后脚就迎来了赵糕糕。

    赵糕糕,是胡海给赵高起的“爱称”。

    因为这赵高实在很像一块吃不下、甩不掉的粘糕,有空就来,有空就来,很是难缠。

    最麻烦的是,胡海现在还……一被赵糕糕黏,就想跟他聊天玩。

    不考虑赵糕糕后来干的好事儿,赵糕糕说话又好听,行动又体贴,真是个人才呐。

    “糕糕,啊不,赵卿,”胡海抱住小奶狗,对自己说,坚持住,你可以的,“赵卿,你看朕这小狗凶不凶?”

    没坚持住,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