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第 204 章

白鹿谓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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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两个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却如此融洽同处一室, 更甚者, 还有可能共度一生。

    还真是缘。

    “大师,”沈蓁蓁捧着杯子小小抿了一口茶水, 然后将茶杯乖乖捧在手心里,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阿娘?”

    沈夫人和五止大师是多年好友,交情可谓不浅。所以, 沈夫人去世后,鹤山庙里便设了灵堂,沈夫人的骨灰便放置在灵堂内。

    蓁蓁幼年时还随着阿娘在鹤山庙里住过一年,只是那时她年纪太小了,实在有些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 五止大师似乎还抱着小小的她在一片佛香中诵过经。

    本来就是故人之女,幼时还曾一句一句教她念诵佛经, 虽无血缘,但五止大师打心底把蓁蓁当作自家姑娘, 因此很是宠溺点头,“去吧, 去陪陪沈夫人。”

    蓁蓁眼圈微微红了, 又抿唇露出个笑来, 愈发可怜得惹人怜惜。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覃九寒, 得了男人颔首允许, 才提着裙摆, 小心翼翼迈了门槛, 出了厢房。

    蓁蓁一离开,屋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覃九寒刚重生时,内心疑虑万千,一时之间,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所以,当他听见旁人提起鹤山庙,提及鹤山庙高僧五止大师,便抱着一丝求解的心来了鹤山庙。

    素日里闭门不见客的五止竟然接待了他,彼时也在这么一个厢房内,只是似乎天色还要更暗些,也没有微风送来的花草淡香,静谧得让人感到压抑。

    进了厢房,两人也如同现在这般静坐着,不发一言。

    覃九寒从来没有和旁人倾诉的习惯,哪怕是对着血缘相亲的兄长,更遑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倾诉那些离奇古怪的重生之事。

    因而,他静坐片刻,便要离开。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话。

    “施主,就如你方才一般,既来之,则安之,即可。”

    这句话,虽没有解了他的疑惑,却实实在在为他指出了一条道。

    正当他回忆结束之际,对面的五止忽然开口了,“施主可是打算来年参加科举?”

    覃九寒不意外他足不出户,便知晓他的打算,颔首,“是。大师有何指教?”

    五止合掌鞠了一躬,“上次施主来,我送施主一句话,一串佛珠。这一次,贫僧送施主一首诗。”

    覃九寒抬手示意,“请讲。”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施主,恕贫僧不送。”

    他话音一落,看门的清秀小和尚推门进来,送覃九寒出了厢房。

    小和尚面容清秀,却表情严肃端庄,肃穆合掌,朝覃九寒道,“沈夫人灵堂在后院,您自便。”

    覃九寒沿着小和尚指的那条路走,一边思索着五止大师方才赠的那首诗,眉头微蹙,面容添了冷峻。

    “公子。”榕树下的少女声音娇娇弱弱的,带着几分娇娇的尾音。

    覃九寒却下意识将眉头蹙得更深了,太娇弱了,听上去有几分甜腻,丝毫不像小丫头那般浑然天成的娇憨可人。

    方卉今日也是事事不顺。

    她是方家的嫡女,上有嫡姐,下有庶妹,恰好她排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总之在方家就是个小透明。

    可她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很有几分豁达,没人疼便没人疼,以后找个疼人的夫君便好了。

    因此,听了鹤山庙香火旺盛的事,她便带着侍女来了鹤山庙,想着为自己求一求姻缘。

    姻缘求完了,解签的和尚也把吉祥话说过了,结果如意郎君没遇着,她先把脚给扭了。

    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她又是一介女子,孤身待在这恐生事端,所以也不敢让小丫鬟去寻人。

    她便只能守株待兔,想着要是能有人经过,就求他去喊人来帮忙。

    结果,人倒是等来了,只是一看就很不好惹,浑身上下冷得不行,活脱脱一个不会管闲事的样子。

    方卉咬咬牙,觉得还是不能继续等下去,万一等会没人来,她岂不是要在这里站上一夜,这才畏畏缩缩开口喊人。

    还特意想到说不定她撞得柔弱些,对方也许会善心大发帮她一帮。

    等看到覃九寒皱得死紧的眉头和不耐烦的表情,方卉心中哀嚎一番,完了,这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哪个姑娘家会嫁给这种冰块啊!

    覃九寒不耐朝榕树下看了一眼,脚下没做停留,视若罔闻一般离开了。

    上辈子,他权倾朝野后,便有不少世家小姐抱着小心思接近他,英雄救美这一出戏码,他见过太多次了。

    因此,虽然知道方才那姑娘扭了脚,他也懒得生出什么事端,只顺路喊了个和尚过去帮忙。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英雄救美或是怜香惜玉,他都不屑为之。

    到了灵堂门口,恰好碰上刚从灵堂出来的沈蓁蓁,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纤长睫毛湿润润的,湿漉漉一双圆圆杏眼,眼角还泛着股红晕,连鼻尖都仿佛红了个小尖尖,看上去十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覃九寒脚下一顿,背在身后的手虚握成拳,淡淡转移话题,“方才见着庙外有卖栗子糕。”

    话音刚落,蓁蓁湿湿的杏眼一亮,眼底仿佛有灿星一般,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些小雀跃。

    “真的啊!”

    “自然。”

    “唔,可是我没带荷包……”蓁蓁方才还亮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甚至很认真在思考去找五止大师借银子了。

    覃九寒没作声,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拾了几块碎银子递过去。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紧紧攥着碎银子,欢喜跑了出去,桃粉色绣花裙板在风中翻飞。

    覃九寒也下意识勾起嘴角,心情颇好跟着一同出了庙。

    于是,等李丽娘笑吟吟揣了包药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冷漠的小叔子嘴角含笑,视线停留在他身前的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股子不自知的温柔缱绻意味。

    李丽娘吓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上前去,就见前方窜出来一只肥硕的猫,直奔正吃着栗子糕的蓁蓁。

    “哎……”李丽娘怕野猫挠人,刚要喊出声,就见蓁蓁身旁的覃九寒脸色一变,瞬间要伸腿拦住那猫。

    结果,那猫虽一身肥肉,跑起来抖三抖的,却实在很矫健,愣是钻了过去,扑到了蓁蓁的脚边。

    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大肥脸蹭着蓁蓁的绣鞋,嗲嗲地拼命喊。

    “红豆!”沈蓁蓁惊喜出声,霎时蹲了下去,抱起脏兮兮的肥猫,和它脸蹭脸,一点儿也不嫌弃,圆圆的杏眼笑成桃花瓣儿,两个盈盈酒窝缀在白皙脸颊上。

    被主人这么抱着又是蹭又是揉的,许久没见到沈蓁蓁的红豆也激动坏了,又是舔又是亲的,惹得沈蓁蓁发痒直笑。

    覃九寒蹙眉,伸手将那不知廉耻的肥猫,从沈蓁蓁怀里拎出来,嫌弃看了一眼发春似的公猫,又看向满脸疑惑望着他的沈蓁蓁,淡淡开口,“太肥了,抱久了胳膊疼。”

    经受暴击的红豆:……

    看完全程的李丽娘也无言以对,小叔子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大概只有天真的蓁蓁才会傻乎乎相信吧!

    这时,寺中走出来一青年僧人,面容冷峻。

    蓁蓁笑吟吟喊人,“戒默师兄!”

    她曾随着阿娘在寺庙中住过许久,那时的戒默师兄还是个腼腆的小和尚,现如今已经成了庙中的大师兄了。

    戒默也朝小师妹颔首示意,接着表明了来意,“这猫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师父说是有主的,暂且照顾着,便由寺人养在庙中。原来是沈姑娘的猫儿。师父方才说了,这猫念主,便交还主人,由沈姑娘带回家去便是。”

    蓁蓁颔首致谢,“谢谢师兄照顾红豆,也替我谢谢大师。”

    于是,出门拜佛一趟,抱回了一只肥猫。

    “更何况,穷家富路。我身处锦州府,人生地不熟,少不得的多些银子打点,省着点,三两银钱。平日里购置些笔墨纸砚,和同窗人情往来,四两银钱。”

    “零零散散,加起来便是二十两左右。”

    等他算清了这一笔账,覃三寿傻眼了,怪不得说供个读书人难,光是赶考,这一路就得花上这么多银子。

    一户农户,一年到头在田里忙活,累死累活,除去家里头的嚼用,一年到头能存个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覃三寿算是勤快人,按理说这三四年的,不旱不涝的,老天爷赏饭吃,怎么也能存个十几两。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是,家里头的余钱也才三两不到,连李丽娘身子骨不爽利,都是找个赤脚大夫买贴药,生怕给家里增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