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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女之搜神传 朝堂上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薛平贵当中吐血晕厥,实在是吓坏了朝臣, 同时也让一些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年关,这是薛平贵登基第一个新年,可惜宫中却没有多少喜庆的年味。
皇帝自从吐血之后,身体越发的虚弱, 上朝的时间都一推延后,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上朝会,只有在紧急事情的时候, 才会召重臣入宫商议。
薛平贵的后宫人也不多, 西宫现在如同虚设, 至于思央给他塞的几个美人位份都低, 没几个人会在意。在这样的情况下, 过年看起来就被忽略的更多了。
天冷了,玉坤宫的一应用物都重新添置了, 现在所以人的眼睛都放在这里, 正确的来说是思央的肚子上面。
如果这一胎是个皇子也就罢了,若不是话,又会有一番波折了。
“也不知道如今的战事如何了?”翠儿给殿内的鎏金炉子添了炭火后, 望着歪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一派悠闲的思央, 摇摇头上去给她身上搭着的毯子掖了掖:“小姐您也不担心呐。”
“担心什么?”翻了一页书, 思央目不斜视的淡淡道。
“当然是担心汝南王了, 他现在可是领副将军/职,边境上回战报说是第一场就战败了,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您说西凉军要是打赢了的话,我们该如何是好。”
“你就放宽心吧,边境一事,想必他早就有了计划。”思央听完笑了笑说。
翠儿愣了下,紧接着恍然道:“难道,这些都是小姐和王爷商量好的。”
合起书坐起来,思央没好气的扯了下嘴角。冷哼一声:“他的本事的大着呢,哪儿还需要跟我商量啊。”
翠儿小心的低下头吐了吐舌头,看小姐平日对汝南王漠不关心,她还以为两人之间当真只是交易呢,现在看来分明还是上心的。
“王爷那是怕小姐怀着身孕还操心他的事情,没办法好好安胎,您就别计较了。”为了两人日后着想,翠儿尽力尽心的给李怿说着好话。
抬眼斜睨了翠儿一眼,思央也不戳破她的心思,目光在寝殿一转,放到旁边侍立的小宫女身上:“西宫最近有没有动静。”
玳瓒虽然现在被关起来了,可思央对她还没放下心,她是西凉的公主,西凉唯一的王室,西凉人肯定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回娘娘,并无其他异动。”小宫女跪了下来回答道。
“玳瓒这么安分?”思央不相信。
小宫女思索了下又道:“西宫那边的一名宫女这几日为饭菜不合胃口,吵闹了几番,今日还说西宫那位病了,吵着要御医救治。”
“宫女?”思央第一个便想到了玳瓒身边的那个侍女阿雅,稍稍凝眉思忖,曼声吩咐道:“去叫禁卫军统领来见本宫。”
薛平贵一病,很多大权都被思央抓了来,现在不但是后宫,就是前朝重臣有急事,找她这个皇后,要比薛平贵管用许多。
年三十,因为战事,皇宫并未大摆筵席宴请百官。
思央挺着大肚子来到了甘露殿,薛平贵还是皇帝,她这个皇后自然是要陪着他过这个年。
“外面天寒地冻,你怎么来了……咳咳。”薛平贵对思央的到来还是蛮欣喜的,可没说完一句话,就捂着嘴咳个不停。
这回再见他,比上一次还要憔悴,模样看的还真的是眼熟呢,就像是思央刚来时候,那时候王宝钏可不就是像这般风烛残年的样子。
果真报应不爽。
甘露殿被吩咐已经摆了一桌上好的年夜饭。
“陛下龙体重要,臣妾受一些寒冻算得了什么呢。”思央上前扶着薛平贵在桌前坐下。
“唉,朕的身体……”
“御医都说了,陛下好好养着,自然会早日康健。”打断他的话,思央给他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唇带浅笑劝道:“今日是新年最后一天,明年将会更好的,所有的一切厄运都会过去,陛下您说是不是。”
望着杯中清酒,薛平贵面露感叹,最后重重点头:“宝钏你说的对,明年会更好,今日你我夫妻就好好的把这个年过好。”说着他就端起杯子,扬起脖子倒入口中。
“咳咳……”喝的太急了些,薛平贵喷着酒渍,又咳了起来。
“陛下你慢些喝……”思央正关切的拍着他的后背。
而就在这个时候,甘露殿的大门忽然被重重的推开,声响大到殿内众人都惊愕望去,却是发现大开的殿门外突然涌进来一批手中拿着钢刀的黑衣人。
“还真的是夫妻情深,不知道臣妾有没有打扰到陛下您和皇后一起享用的年夜饭。”玳瓒带着冷笑,从黑衣人中缓步走出,背负着手目光带着寒气盯着思央……和薛平贵。
“你,你怎么会……”薛平贵大惊,扶着桌子站起来指着玳瓒,再看看她身边的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哼。”玳瓒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陛下是想说臣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这不是明摆着吗,你以为我这个西凉公主就是个摆设吗?”
“公主,还是尽快杀了薛平贵这个狗皇帝,到时候这个天下就是大皇子的了。”站在玳瓒身边的一位黑衣人躬身催促道:“咱们带的人少,要是被宫中的禁卫军赶来的话,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
玳瓒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后道:“放心,本公主不会再对他心软的。”
“薛平贵他当然是要死,不过在他临死前,本公主更想先把这个女人杀了。”
抬手接过一旁人放到她手心的钢刀,玳瓒满眼都是怨毒,向着思央一步步走来。
“王宝钏你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小姐你快逃……”翠儿挡在了思央身前,急切叫道。
薛平贵狠狠喘了口粗气,也反应过来:“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你们一个人都跑不掉。”挥了挥手中的刀,玳瓒厌恶的看了眼薛平贵,漫不经心道:“陛下您还是省省吧,你宫外的那些人早就被我带来的人解决掉了,那些禁卫军现在估计还要应付宫外的麻烦,暂时还管不着你这位九五之尊。”
“你,你竟敢造反,你要是杀了朕,你们这些人都会葬送在此。”薛平贵厉声道。
玳瓒蛮不在乎的哼笑声:“你以为你这个皇帝有多少人推崇,你一死我便让我的曙儿登基,反正他是你的儿子,名正言顺,你的那些朝臣不是想要歇战,趁此机会正好,谁还管你这条命。”
“你,你……”玳瓒说的话,薛平贵一字一句听的心惊肉跳,不为别的,因为说的却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气急的他一口气没顺上来,又捂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懒得再和他废话,玳瓒终于站到了思央的面前,对于翠儿她根本是无视的。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玳瓒想要看思央惊惧变色的面孔,可是她却失望了,从她进门开始到现在她竟然一直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令她十分恼怒。
思央把翠儿拉到了身后去,翠儿想要反抗,可是却发现她的力道根本挣脱不开自家小姐,轻易的就被推开了,内心惊疑不已。
“我没有想对你说的,毕竟我要说的你也听不进去,你想要杀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不是吗?”
“你倒是看的明白。”玳瓒冷笑点点头,她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算盘从一开始就被王宝钏看清了,也难怪后来她连连失利。
玳瓒眼睛幽暗起来,手跟着抬起:“那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你的下场了……”
“啊——”翠儿害怕的尖叫起来。
“——噗嗤。”
锋利的钢刀刺入血肉的声响,刺耳又令人胆颤。
薛平贵身子僵硬住,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他大张着嘴想要喊什么,可是一声都喊不出来,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缓缓的低下头去……
在他的腰腹处,一柄钢刀直直的刺入,鲜血已经从衣衫中蔓延出,顺着雪亮的刀刃滴落而下。
相对薛平贵满脸愕然,玳瓒更是惊慌失措,握着刀柄的手不由放开,自己更是连连慌忙后退。
“怎么,怎么会……”玳瓒慌了,她没想到冲着思央去的一刀竟然会被薛平贵挡了,不对,不是他要挡的。
“王宝钏你竟然,竟然……”瞪大眼睛玳瓒实在是不能相信,抖着手指着思央:“你,你……”她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刚才她看的分明,是王宝钏把薛平贵拉过来挡刀的,下手那么的果决,毫不迟疑,她不是最爱薛平贵的吗?
这个问题,倒在地上薛平贵也是满心都想要问清楚,抓着伤口上的刀,他狼狈的跪坐在地,目光死死的望着思央,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可是那个女人挺着肚子,面上无波无澜就像刚才的事情她不曾做过一样,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走近了两步,思央打量汝南王一番,唇轻启:“惊扰算不上,不过,此乃后宫,嫔妃宫人所居之地,王爷一个外男,怎么好随意走动。”
收回手背负身后,汝南王深邃的目光同时也在思央身上扫动过,对于她的话,微一挑眉,淡淡颔首:“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臣久不居京城,来皇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今日陛下留着多说了几句话,领路的宫人突然被叫走,不想在这儿偏僻处迷了路,这才冲撞了娘娘。”
这样么。
思央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刚才她和翠儿的交谈,这人到底是听见还是未听见呢,想着丹唇勾起,不动声色道:“说来还是宫内的人不妥当,王爷何罪之有,说来王爷从汝南迁居长安,也不知道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作为皇后,一国之母,关心一下臣子也不为过。
李怿站在桥下台阶处,正面对着桥上人,虽然她多走下了两步,但还是在桥上,所以他与这位皇后娘娘的对话,由他仰望姿势。
对于这位皇后娘娘,他也是有所耳闻,传闻中她性格温柔,但十分贞烈,为当年参军一去不回的夫君,苦守寒窑十八年。
世间人都说,她十八年的等待,一朝云开见月明,薛平贵登基为帝,她坐上后位,母仪天下,可谓风光无限,而李怿得到的消息当中,这皇后当的可不是那么安稳。
上次匆匆一见还不曾觉得,今日再遇,他才发觉,这位寒窑皇后和他想的可不太一样。
思央这几日脱去了枯槁的病态,脸色也跟着红润起来,肤色虽不似常人一般有光泽,可也不像刚来时候干柴样的蜡黄,倒也附和了她这个年纪的样子。
“长安说的上是臣的故土,倒是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眼睑微垂,李怿慢慢踏着步子迈上这座小桥。
“虽多年未归,长安城还是这般繁华,这点倒是没变。”
清淡的眸子盯着他,直到他离着三两步距离停下,眼波一转,思央轻巧的转开身,面向湖面:“也对,毕竟……物是人非。”
翠儿的心跟着狠狠颤了颤,总觉得这秋风吹的人冷飕飕的,下意识的就挨着自家小姐近上一些,也离着另外一位远一点。
长眉上扬,一双凤眸眯了眯,冷肃的五官,眉眼幽深,紧盯着那张淡妆素眉的侧脸,视线下移,脖颈倒是纤细修长,似乎能一手……捏断。
“长安城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可否同样有这种感觉。”忽而轻声一笑,李怿扶着桥栏,顺着思央的视线看去,满目黄叶,有感一叹:“今年的冬日怕是要来的更早上一些。”
周亡褒姒,商倾妲己。
都说女子误国,谁人知,不过皆是他人手中棋。
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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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楼阁,荒草杂生的院落。
院墙之后,是富丽堂皇的巍峨宫殿。
一道红墙后,隐隐的还能听到丝竹奏乐的欢乐声音,其中还夹杂者女子嬉笑娇嗔的叫声,男子粗豪的大笑,可以想象那一派糜乐景象。
此地的荒凉,和对墙后的奢靡,都被门上的一把铁锁隔开,就像是隔断成为了两个世界。
“呜呜~”
一只小白狗,呜呜叫着,急切的甩着尾巴在地上转来转去,仔细的看的话,发现原来这小白狗的身边竟然昏躺着一名女子。
女子一动不动的侧伏在地,青丝如墨披散在身上,多了几分脆弱的楚楚可怜。
小白狗子通人性,看着她昏厥不醒,一边叫着,一边不断的用鼻子在女子脸上蹭来蹭去,伸着舌头舔舐着。
散在脸上的发丝被蹭开,露出女子一角面容来。
杏脸桃腮,肌肤如脂,面如芙蓉,一对柳叶眉若轻烟,淡雅秀气,鼻头挺翘,在下是一点粉色樱唇,这一副容貌端的是倾城之姿。
就在此时,那双卷翘又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缓缓的睁开来,水润美眸形如桃叶,清亮动人,眼波潋滟似能锁住人的心神。
耳边的叫声,还有脸上湿润的麻痒,终于是让思央清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围,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之后,她并没有松口气。
“小古怪,吓着了吧。”揉了揉额头撑着身子坐起来,思央看着因为她的醒来,兴奋的直叫唤的小白狗子,微微一笑,把它抱了过来,伸手在它的下巴上挠了挠。
回应思央的是叫做小古怪的小白狗子,奋力的在她的手上又多舔了几口。
抱着小古怪站了起来,扫视了下自己现如今居住的地方,嘴角弯了弯。
她现在是刚入宫的苏妲己,还是无名无分,并无过错之下被纣王打入冷宫。
纣王性格暴躁,贪恋美色,外出时从海市蜃楼当中窥得两名美人,心心念念不忘,直到有人探查到二女是冀州候苏护之女,迫于威压之下,苏护只能把两个女儿进献上朝歌。
然而,朝臣中有善于周易卜卦之人,算出苏护之女妲己,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文武百官联合跪在宫外,进谏上奏要纣王铲除妲己。
心烦意乱的纣王,就这样一口允了。
打入冷宫,富贵一朝离去,再加上和自己一同入宫的妹妹凝香却是得到纣王的宠爱,也并无朝臣阻拦,这样不平衡的状态下,妲己原来耿直善良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
从而被隐藏在暗中的九尾狐找到了机会,迷惑了妲己的心智,最后上了她身,一举将殷商推到了灭亡的死路上,拉都拉不回来。
“别说你妹妹伺候大王分身无术,旁人都能来得了,她就来不了,分明就是不想见你,也不知道把你这个姐姐忘到了哪里去了。”
“你闭嘴。”似乎是被说道了心中的痛处,思央冲动的就从柱子后面跑了出来,面对面和九尾狐对视,大声冲着她叫了起来:“我和妹妹一母同胞,姐妹情深,从小就不曾有过分离,现在我有难她不会不管我,只是,只是……她要伺候大王,我又身处冷宫,一时顾不上罢了。”
就像是在说服自己,思央还努力的点着头,像是更加的确认。
“唉。”摇头一声叹息,九尾狐眼中有着怜悯:“看你的样子真真可怜,到现在都没有认清事实,或者说……”倾身低头靠近思央,九尾狐对着她轻佻的吐了口气:“……你只想自欺欺人。”
“你别说了。”攥紧拳头,尖叫一声,思央闭着眼睛,眼睫颤动,清泪落下,绝色的容颜上布满了悲伤,一副被九尾狐戳中了心事的模样。
目的达成,九尾狐见她心神崩溃的样子,眼眸魅光一闪而逝,那张妖娆的脸上全是自得。
她的确是要等不及了,等不及的想要得到这具躯体,所以,她也不准备等了,还不如亲自动手。
“怎么样,你不想自己的余生就在这冷冷清清的宫殿度过,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呢?”
“你到底是谁?”睁开眼睛,思央已经恢复了冷静,不过眼底深处,还留有丝丝悲伤。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能帮你脱离此处,重获纣王宠爱就够了。”绕着思央转了一圈,九尾狐是越看越满意,笑容都多了几分真诚。
“你为什么要帮我?”转过身来,思央仰着下巴看她,眼中怀疑又带着戒备:“我就算是不更事也明白,这个天下没有白来的东西,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想要得到什么?”
九尾狐心中暗道,自己看中的‘躯体’还有几分脑子,另一边又若无其事的绕过身:“我已经说了,只是看你可怜,想要伸手帮你一把,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就当我从来没来过,你就继续的在这冷宫待着吧。”
“那你走吧。”思央盯着她的背影冷淡的说。
“你……”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铺垫了半天,竟然还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九尾狐扭过头来指着思央:“你就这般不不成器。”
“我本身就是为了冀州百姓进献给大王,既然现在讨不得大王欢喜,但最起码父亲和冀州是安稳的,妲己不想再多生事端,至于我妹妹……那是她的造化。”
“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本座还当你是个可造之才。”
思央不为所动:“阁下神出鬼没,却不愿报出姓名来历,妲己怎么敢相信,毕竟……连我最亲近的妹妹都背叛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相信的吗?”
九尾狐本在暴怒当中,可思央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若有所思起来。
瞧着她脸上的悲切的失落,不由笑了笑。
这哪儿是不愿意她的帮忙,看起来是伤的太深了呀。
“也罢。”这种情况也不好逼迫太紧,九尾狐稍一沉吟转而哼道:“你好好想想吧,本座也是为你好,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就看你如何的选择了。”
“哈哈哈……”几声大笑后,狂风吹来,吹的门窗啪啪作响,风眯眼睛,思央抬袖遮挡,等到一刻后风才渐渐停歇下。
再放下手后,刚才殿中的九尾狐,早就不见了踪影。
“装神弄鬼。”
九尾狐可以悄无声息的来,自然也可以走的毫无动静,之所以弄出这些,无非是给思央看的罢了,就是在展现实力,好更为相信她。
思央刚才的一番行为,也只是暂时的安抚九尾狐,这只狐狸精按耐不住的想要抢她的身体,硬抗的话,是不智之举,现在她还要等伯邑考把东西进来,所以还是先糊弄过去再说,就让那九尾狐以为她心动了。
九尾狐是一定要除掉的,就算要不了她的性命,也必须让她不能再缠着自己,同时思央也在准备离开王宫。
想要离开王宫其实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迎香宫已经堪比冷宫,宫里面少了个罪妃,又有多少人在意?至于要怎么离开这一点,思央并不想借助伯邑考之手,那样比较危险,姬昌还在朝歌,万一被他发现了踪迹,那就不妙了。
那个老匹夫,就差没把妲己真当做个妖精处理,知道自己儿子她亲近,岂不是更要跳脚,到时候伯邑考要把她带回去的话,他就该担心自己的西岐是不是也要被灭了。
说实话,思央还真的是挺想恶心他一下,但回头想想,要委屈自己,还是算了,自由之身再好不过。
伯邑考再一次进宫的时候,是傍晚十分,夕阳要落不落,映照着红霞满天,从荷花池那边看去,美丽急了。
思央把妲己的几件首饰送给了看守的内侍,得以在迎香宫外的荷花池旁稍微待一会儿,依着栏杆,临湖而立,微风轻抚,吹乱了她的发丝,也模糊了她眼中的情绪。
夕阳西下,荷花莲叶……美人,风景美,人更美,美的像是一幅画,让人不忍心惊扰。
“你来了。”思央听到了脚步声。
伯邑考回神,低垂下眼睑,遮住眼眸伸出的一丝恋慕,轻咳声道:“伯邑考不负所托。”
思央看向他,白衣公子,长身玉立,眉目清朗明澈,果然不愧是芝兰玉树的大家公子,这样的伯邑考其实才是最让妲己心动的。
此时他的手中捧着一条长木盒,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是思央所需要的。
“世子是帮了妲己的大忙了。”接过长木盒,伸手扶了扶,思央微笑对他道:“这一次是妲己欠你个人情。”
“别,千万别这么说。”伯邑考赶忙摆手:“伯邑考受之有愧,你的处境,与我姬家不无关系,但凡我能做的,我都愿为你做一些补偿。”
思央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姬昌顽固也不必要把这个气撒在伯邑考身上。
“说来,还真的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世子帮忙?”
“你说。”伯邑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想让你带句话给我妹妹,我想见她一面。”她的妹妹凝香,两姐妹一同进宫,到头来截然相反的遭遇。
一听是这个伯邑考倒是轻松笑了:“这个没问题,我原本就是你们的授琴老师,倒是借个由头可以去见另一位苏贵妃,一定会把话带到。”
“请务必让她来见我。”思央叮嘱。
伯邑考也是再三保证。
时候不早了,夕阳终究是落了下去,天地一片昏暗,远处已经掌了灯,伯邑考也必须尽快离开王宫,而思央也要会迎香宫内,跨过那道门槛,角门即将关上,她犹豫一瞬又回转了过来。
“伯邑考。”
外面目送她的白衣男子的身形顿住。
伯邑考一愣,嘴角扬起微笑:“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思央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默然的对视着。
“我只是想要对你说,日后不管宫中发生什么,你还是尽快的离开朝歌,回到你的西岐,也多劝劝你那个固执的父亲。”
伯邑考不知道思央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可这些是她说的话,他细细的听了,片刻后,微微点头:“多谢相告,伯邑考会仔细斟酌。”
这回再无留恋,思央快速的进入内殿,而那道角门也渐渐的把两个人的身影隔断。
这一次的分别,或许再难相见。
妲己被打入冷宫,其实说伤心害怕真没多少,她对纣王并无感情,本身因为见识浅薄,对于富贵权势并不太大概念,唯一最让她伤心难过不能自已的,那就是来自妹妹凝香的不管不问。
曾经一同进宫,并且互相发誓,不管纣王喜欢宠爱哪一个,另一个也不可以不管对方,但是后来凝香食言了。
自从妲己关在迎香宫内,她就不曾来见过一面,宫内人欺负侮辱妲己,也没有见过她护着这个姐姐,不说亲自来,连派个人送个东西都不曾有,也难怪九尾狐会拿此事来说。
妲己曾说,她和凝香同吃同进,不分彼此,其实认真来说,只是妲己离不开妹妹凝香,她自小被关在家中,也只有这个妹妹能陪着她,那就是她的另一种寄托。
如果不是被逼入绝境,妲己又怎么会与虎谋皮,相信来历不明的九尾狐,最终把一切都给葬送了。
不过到底是她的亲妹妹,思央如果离开了王宫,轩辕坟的三妖,为了完成女蜗娘娘交代的任务,继续祸乱朝歌,凝香在此地也会有危险。
西凉唯一的王室,玳瓒公主与西凉军里应外合刺杀陛下,已经在天牢畏罪自杀,西凉早已不成气候,如果不是中原境内还有多处小动乱,恐怕中原铁骑早就踏平了西凉。
外患已平,内忧也除了,但是朝堂上的众位大臣们,那颗心还是躁动不安。
谁都知道汝南王乃是前朝直系皇室,但是在薛平贵登上帝位之后,这一点大家都能忽视,尽量都别想起来,毕竟要是牵扯起来的话可不妙,反正在他们看来的话,汝南王李怿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长安慢慢的颐养天年。
可谁又知道,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汝南王得陛下令前去平叛,交战中假败,引敌上钩,不但将边境的西凉军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反过来把境内的也给清算了。
于此同时属于他暗中的势力显露水面,可是当警觉之后,为时已晚,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与他同去的将帅纷纷倒戈,大有拥他为帝的架势。
皇帝病重,朝中无主,汝南王带兵入长安时候,众朝臣那是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直接是兵临城下,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别人也无可奈何,毕竟长安除了余留下来的禁卫军和护城营的人之外,别无其他兵马,其他的全部都被汝南王收拢了去,打起来根本不是一合之力。
意外的是汝南王把众兵将留在了城外,自己只单单带了一队骑兵入城,还在当晚解救了被谋反的玳瓒公主刺伤的皇帝陛下。
陛下的身体太医诊治过了,身体衰败,再加上刀伤入肺腑,没多少寿元活了。
这种状况下,汝南王就该趁热打铁的把皇位抢到手中才对。
然而……并没有。
汝南王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王爷,还一副好臣子的模样,每日进宫给陛下上奏朝事,勤勤恳恳的样子,如果不是想着城外驻扎的兵马,大臣们差点儿就信了。
也许汝南王就是在等着陛下一死,他好光明正大的坐上帝位呢。
既然看不着强抢帝位的戏码,那么众人就眼巴巴坐等着陛下什么时候宾天了,汝南王再上位。
所谓拳头大是道理,现在举国没有一人是汝南王的对手,他要造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前朝皇室,这么一想,其实反对者可以忽略不计,且还有一种……诡异的欣慰感。
等啊等,朝臣们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归天了,心中大松了口气之余,也又跟着提了起来。
时机到了。
陛下的葬礼隆重的举行完了。
一等没消息,再等还是没动静。
一众大臣就差没伸着脖子望着汝南王到底是要怎么动手,可是他偏偏就跟坐定的老僧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
于是在每日朝会上的时候,出现了十分……奇异的一幕,本来早朝相遇的大臣多是简单打个招呼。
‘你来了啊’
‘啊,你也来了,吃了没?’
现在见面,对视一眼后,悄悄的就咬起了耳朵。
‘今天那位有消息没?’
‘没,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大臣们每天心里面挂念着就是,‘今天汝南王怎么还没造反?’
念叨着,念叨着,直到皇宫传来了皇后生产的消息后,才有人恍然过来,先帝除了留了个大皇子外,皇后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
大皇子有一半西凉血统,且不说能不能继位,有汝南王在这事情也不大可能,皇后肚子里面的还不知道男女,就算是个皇子,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样的观念,自从汝南王回长安后,所以人都忽略了皇后,现在人要生了,才记起来这一号人。
皇后发动,汝南王急匆匆入宫,召唤御医为皇后安产,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思细腻的人察觉出了古怪。
“是位小皇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翠儿高兴的喜笑颜开。
思央生孩子没费多大劲,那孩子也乖巧没折腾就出来了。
躺在床上喘均了几口气后,思央才道:“抱过来我看看。”
小家伙刚才哭了几声,这会儿却是睡着了,长得很干净,既没有皱巴巴的也没有粉红红的,闭着眼睛,偶尔还吧唧嘴个嘴。
“小皇子真的是太好看了,这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孩子。”
“你看过几个呀?”思央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