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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出一个交代?难道随便谁都可以来薛家庄索要交代吗?
薛衣人冷笑了一声, 除非胜过他手里的剑, 否则他凭什么认下荒唐的假设,这就先亮出了长剑。
王怜花更不想浪费时间, 他愿意相信楼京墨即便被困也能好好活着,但是一日没亲眼确定其情况, 又怎么可能放下心中担忧。
说战便战, 这一战还真有些意思。
王怜花在岛上那些年闲来无事不时与沈浪、熊猫儿过招,难得他回到大明还能毫无顾忌地与人打一场。同样是用剑, 不知如今的薛衣人与岛上的沈浪各有何种不同。
*
岩洞里,大比会场石窟内只剩下了最后十个人。其余伤者已经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石室。
面具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照例他将会给将十块铁牌发给获胜者,持有铁牌则有着岩洞中行走的不少特权。
然而,今日的比试并不意味结着到此为止, 将来一年中凡是洞内之人都能抢夺这块牌子, 也就能成功抢走获胜者的福利待遇。由此可见, 为了训练杀手,面具人是一环扣一环,从不忘了要让洞中人相互残杀与争夺。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保管它,被夺了只能证明你们是失败者, 技不如人。”
面具人从护卫手上取过一个木盒子,将石块牌子一块一块发给站成弧形的十个人。从右到左,他走到了站在最左侧的楼京墨面前, 笑着说到, “六年来, 第一次有女子入选前十,我的眼光果然很好,你要继续努力啊!”
楼京墨缓缓伸出手接过铁牌,她直视向面具人总带着三分疯意的眼睛,少见地开口回以顺从的语气说到,“好。我听你的话,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面具人闻言明显愣了一愣,楼京墨被抓进洞两年半,这是第一次见她服软。
恰在他恍神的这一瞬,只觉得石洞里本就明灭的火光更加模糊不清,真实的声音消失不见,而眼前出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哥哥,薛衣人正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练剑。
“练剑!薛衣人,你只知道让我练剑!谁说我一定无法超过你的!”
面具人突然情绪失控地叫了起来,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腹部狠狠被楼京墨击了一掌。
仿佛是图穷匕见,面具人身前排成一行的十人,除了一个已被突袭击倒在地,其余九人成阵围攻向面具人和跃来护主手下。
“你们真是好胆量!”面具人被这一场联合围攻打得措手不及,他已从幻象中回过神来,这就朝离他最近的中原一点红刺出一剑。这一剑急速而狠辣,直取咽喉要害,仿佛正要让中原一点红死状如其名一般倒地。
然而,面具人的这一剑正中目标的量尺距离时,正从左右两侧伸出两把尖刀,先后砍向长剑而阻隔了它的迅猛之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两尺的距离,这让石窟内围攻的九人迅速变阵,对面具人进行反攻。
九对二,在九人配合地几近毫无间隙,两方相斗之间,侍卫先在身中数刀后无力倒地不起。
面具人的眼神也越发冰冷,他手上的剑招更是越发疯狂。他一直都自信都岩洞里无人可以与他一战,更为了要掩饰行踪,向来只带着一位手下进出,而从未想过这些手中的棋子居然布阵围攻。
“楼砚,是你牵的头!”面具人不用多久就串联起前后因由。此地仅有楼京墨一人身份成谜,一定是她利用了石窟里的一个月一次比斗规矩,前后出入了不同的两人石室,便是在一次次与他人的对战确定了合作对象,随即传授了其余八人阵法变化。
简直是奇耻大辱!
面具人真的没有想过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而他居然主动为九人提供了一次又一次的演练机会,才让他们今日能上演这一场联手反叛的好戏。
楼京墨压根没有说话,面具人的武功确实高超,她能对其用出摄魂术而狠狠给了其腹部一掌,这是有所出乎意料之外。只因摄魂一道,对心结越深者效果越显著,面具人显然非常在意薛衣人。
面具人那一句迷心之语点出了他与薛衣人关系匪浅,否则以血满衣衫出名的第一剑又怎么会督促外人练剑。既然从不曾听闻薛衣人有收徒弟,那么面具人与也就是亲朋好友之类的。
如此思考之间,面具人的剑已是刺穿了场上两人的右臂,使得场上的九人阵不得不向七人阵变化。
面具人本想笑上一笑,可他发现即便少了两人,宛如布成北斗七星的七人仍是不乱不躁,正如进行过无数推演一般早已料到场上留下几人就要变化何种打法。
“哼!”面具人冷哼刚出,两人已经到底,那么其余的七人也就能被一一铲除。他绝不允许棋子跳出掌心。
楼京墨却是骤然出声,“薛笑人,你的剑法比起你哥哥,真是连提鞋都不配!他是天下第一剑客,而你只能是藏头露尾的面具人。”
这一句话犹如炸雷在薛笑人耳边响起,犹如利刃直刺心头。
只有薛衣人不叫他薛宝宝而直呼他薛笑人,明明只有一字之差,为何他始终被压一头,凭什么从小到大都要受薛衣人管束!
“闭嘴!”薛笑人一把扯下了面具,他脸上尽显癫狂之色,这就向楼京墨挥剑而去,是将速度运用到了极致,剑锋已在须臾间刺向她的心口。
正在剑光将至的电光火石之间,楼京墨左手宛如覆上一层白银色,身形瞬变在极度诡异的角度里将一道掌风击向薛笑人。此刻,她将四照神功与摄魂术两相融合,掌风再次击向薛笑人受伤的腹部。
薛笑人侧身一避,避过了掌风却只觉脑子轰的炸响。
那一道拍到肩部的掌风,竟是会顺着经脉而上冲入脑袋,此刻他的眼前是无数薛衣人的印象。每一个薛衣人都在训斥他练剑不够用功,而更缺乏天赋愚蠢之极。
“啊——”薛笑人忍不住胡乱挥动其手里的剑,仿佛每一剑都砍向眼前的虚影,一边不断叫着,“我已经用心了,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我一定要追上你才行。你心里只有剑,何时有过我这个弟弟!”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薛笑人因为执念过深而溺于幻象,是被楼京墨先后两次击中弱点。
当下,七人竭力奋起最后一搏。终有中原一点红刺穿了薛笑人的右手手腕,而薛笑人手中的那一把长剑哐当落。
楼京墨不给薛笑人翻盘的机会,第三次攻向他的腹部,这次是直直击向其丹田气海而去。她不喜杀人但也不可能不报仇,对薛笑人来说,废了他的武功恐怕比杀了他,更让他伤心欲死。
最后致命的一道掌风入体,薛笑人只觉腹部剧痛,他体内真气四处乱散,是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便立即被楼京墨随即封上了周身大穴,顺带撕下他的衣衫一角堵上了他的嘴巴。
“带上他们快走。”楼京墨说着拖拽起薛笑人,九人取下了石窟里所有能用的照明火把,就冲向剑纹石门。以薛笑人身上的令牌按入石槽中,缓缓被推开的沉重石门背后可见溶洞里有一条地下暗河,一侧还停着好几艘木舟,无疑是平日里用来运送物资。
九带一,三艘小船,顺着暗河向外而去。
大约过了三刻钟或是更久,前方透过了一道亮光。亮光越来越盛,当穿过了狭窄的岩洞入口,久违的阳光洒落到九人身上,它带来了自由的味道。
鲜有表情的中原一点红也和其他人一样放声笑了起来。如果这些年不是内功渐长,一直生活在阴暗的岩洞里早就去见阎王了。无数日夜里不敢停歇的练功与厮杀,何尝不是希望有朝一日得以重见天光正好。
“指路,薛家庄在哪个方向?”楼京墨从猜出薛笑人身份的那一刻就确定让此地一定里薛家庄不远,因为疯狂入薛笑人需要享受一种快感。
江湖上人人知晓薛衣人,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少数消息灵通的知情人提起薛衣人的弟弟,也只会安慰薛衣人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让薛宝宝十来岁就疯了。
薛笑人装疯卖傻,他知道倘若做个正常人,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处处不如薛衣人,疯了便能一了百了。
然而,谁又甘心就此认输,薛笑人更希望能在赞誉无数的薛衣人眼皮底下来一出瞒天过海,他的哥哥到头来还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薛笑人嘴上被堵无法说话,既然楼京墨心思深沉而精于谋算,就让她自己去猜。他的眼神透出了明晃晃的三个字‘就不指’!
楼京墨也不在意,她本意是希望暂且避开薛家庄,毕竟谁也说不好薛衣人见到弟弟如此会有什么举动。眼下薛笑人不肯说,不过就是多浪费他们一些寻路的时间,连两三年都等了,又怎会在意这一时半刻。
一行人辨识着树林里的脚步痕迹,不过多时听到有一大群人正向此处而来。
被困的薛笑人面露惊色,这一条山路除他之外少有人来,而听此声响少说有三四十号人马。
“要不要避一避?”中原一点红看向楼京墨,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或多或少都身上带伤,不适合再与旁人冲突。
楼京墨摇了摇头,目前他们最好是尽早入城休养生息调理伤势,而非躲入树林越行越远。依薛笑人的惊讶神色,起码来人不在他意料之中,那么还是节省体力别因此躲躲藏藏。
片刻过后,一出一入树林的两方撞了个正着。
楼京墨忽然停住了脚步,而直愣愣地看着三步并作两步向她跑来的王怜花。大漠风沙并没有侵蚀他俊美的脸庞,但他脸上多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大花花……”
王怜花二话不说直接拉过楼京墨的手把脉,在反复确定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后,毫不客气地敲了她一个毛栗子。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又傻又呆。不许反驳,你不傻两三年前怎会被抓,你不呆又怎么到今天才逃出来。蠢得让人不忍直视!”
“徒肖其师。”楼京墨嘟囔着只觉脑门吃痛,她没被薛笑人伤到脑袋,却遭受了王怜花关爱的敲打。
“还敢顶嘴。”王怜花看着楼京墨苍白的脸色就无名火起,她的身体无碍是因为内功猛增,但两三年不见日光怎么可能毫无妨碍。
这是伸出双手像撸猫一样捏了捏楼京墨的脸颊,只见她的脸终是多了一些血色。
楼京墨有苦难言是自知有几分理亏,如非想要一举端了薛笑人的窝点,她能早些日子就独自逃出来。为了反杀薛笑人而让王怜花多担心了好几个月,这会她只能任其搓圆揉扁,还要给出傻傻一笑显出她的心情愉悦。
无论如何,王怜花来得刚刚好,正是能处理了剩下的问题。
如非王怜花在场,带路而来的薛衣人见到被捆堵嘴的薛笑人,恐怕是抑制不住悲怒之气,难免又要想拔剑了。
“真的是你做的,为什么!”薛衣人拔//出了薛笑人嘴里的布团,而给他解穴时发现他的一身内功尽数散去而经脉全毁。
薛笑人无力地甩开了薛衣人想要搀扶他的手,眼眶通红地怒视着薛衣人,“你问我为什么?这世上谁都可以问我为什么,唯独你不可以!如果你是一个照顾弟弟的好哥哥,你会不知道为什么?
你一心练剑,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很好,你成功了,谁人不知薛衣人一袭血衣。你练你的剑,偏偏也要我达到一样的高度。从我六岁起,几乎每日不缀地练剑,可是你从没有满意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宝宝,你比剑重要’。”
薛笑人也曾期待过相依为命的哥哥说出一句肯定,哪怕只是一句有进步就能让他心满意足。
然而,他在年复一年的努力中等了又等,薛衣人却永远只会说不够还远远不够。哪怕在他无可奈何得装疯之后,换来了一句可惜,是薛衣人可惜于他的弟弟无法成为超一流的剑客。
“你问过我的意愿吗?你真的关心我吗?没有,你从来没有真的为我着想过,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薛衣人,我做的这一切是罪大恶极,但你要记住你也难辞其咎。”
薛笑人说着便要引颈自刎,而他已经武功被废,是被薛衣人当即拦了下来。
匕首落地的那一刻,薛笑人深深凝视着薛衣人,他的脑中闪过了从小至今兄弟两人相处的所有记忆,到头来薛衣人是连死都不让他自由选择。
“哈哈——”薛笑人忽然笑出了声,癫狂的笑声过后,他的脑袋仿如爆裂一般,终是什么都看不清了。薛笑人痴痴傻傻地跌坐在地上,真的成了一个傻子。
薛衣人的一个不字堵在嗓子口,他缓缓弯腰抱起了痴傻的弟弟,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尽管薛宝宝还活着,但他已经彻底地失去弟弟。
这让薛衣人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他曾抱过襁褓里的弟弟。为弟弟取名笑字,最初仅仅是希望弟弟这辈子笑口常开就好,却说不清何时忘了最初简单的心愿。
楼京墨望着薛衣人彷如瞬间苍老的背影,薛衣人是抱着薛笑人一步步沉重地走回薛家庄,恐怕日后江湖里再也不会见到薛衣人的身影。她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即便还有后账要算,也不好咄咄逼人急于一时了。
王怜花没多分心思为薛家兄弟叹,昔日因今日果,始作俑者都要直面承担。他低头看向楼京墨,将近两年半不见,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小混蛋长高了,已经到了他肩膀的位置。“看来你挺能苦中作乐的,还没耽误长个子。”
“谈不上苦中作乐。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潜心练功而已。吃好睡好,怎么可能耽误长个子。”楼京墨不想增加王怜花的自责,他恐怕无法不后悔匆匆进入大漠一事。
“对,你不再是小矮子,是该能把小墨墨的小字去掉。”
王怜花不愿多去回想这几个月找人的心情,而笑着拍了拍楼京墨的发顶,又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不过还有一个头的差距,所以矮子墨墨,你喜欢这个新称呼吗?”
楼京墨深吸一口气,想忍又没能忍住,这身体才十三四岁还有长高的空间啊!谁也别拦她,她一定把大花花揉成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