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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嗓子发干, 心仿佛跳到了嗓口,堵住了呼吸。
撑在洗水台上和镜子上的双手微微在发抖, 用的力气太大, 指关节泛白。
许是刺激太大,她无法描述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前, 他们身体连接, 她会感觉到一种虚空被填满的充实感。
现在, 她感觉像是裹住身体一层坚硬的壳, 突然被刺破, 出现巨大的裂缝, 可她喜欢这样的破坏;又像是很痛苦, 可她却异常迷恋这种痛苦。
男人撑在镜子上的手, 往旁边移动了一点, 插`进她的手与镜子之间的缝隙。
十指交叠。
他箍着她腰的手,同样在使力, 把她的身体不断往后拽向他, 他自己的身体却用力靠向她。
她退, 他进。
在反复的进退中, 鹿鸣身体渐渐软得像泥,变成水,最后化成了气,漂浮在空中。
……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 只知道, 背一挨着床, 眼睛就合上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酸溜溜的,像在醋水坛里面浸泡过。
趴在她身边的男人,喘息许久,平复了呼吸,手指碰到她的头发,发现还是湿的。
靳枫爬起来,跳下床,从浴室里找到一个吹风机,回到房间,把插头插`上,给她吹头发。
女人睡得很沉,吹风机的声音这么大,都没把她吵醒。
靳枫把她的头发吹干,重新在她身后躺下来,从身后抱住她。
两人手臂交叠,他把她两只纤细柔软的手握在手心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这种拥抱姿势,让他感觉两个人成了一体。
你在我的怀里
我住进你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 欢喜
……
就是这种感觉,靳枫嘴角上扬,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鹿鸣也没有睡多久,感觉到男人一直在动,又把她当棉被拧着,她很快就醒了。
她掰开他覆在她小腹前上的手,转过身来,面对他,移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体坚硬的的部位。
男人眉头一皱,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
“这样痛吗?”他哑声问道,转移注意力。
“不痛。”
“喜不喜欢。”
“……”鹿鸣想转回身,再背对着他,却已经迟了。
他揽住她的腰,往他身上拽,在她耳边低语:
“老婆,你应该是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你这次不只像小呦一样叫,高`潮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鹿鸣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下说。
每次他很淡定地谈论这些,她都胆战心惊。她觉得没叫,他硬要说她叫了,也不知道他是编的,还是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小呦的声音她也听过,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她每次想起来,脸面有点挂不住,感觉很失态。
可她突然很想知道,在灵魂出窍的那一刻,她会说什么话?
靳枫把她的手掰开,“你不想听,那就睡觉吧。”
他抱住她,闭上眼睛,像是真的打算睡觉了。
鹿鸣克制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他:“我说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姿势?”他依然闭着眼睛,“必须说实话。”
“就……今天。”鹿鸣声音比蚊子哼的声音还低。
她脑海里闪过以前拍到的雄兽和雌□□`配的画面。所有的动物几乎都是这种方式,她一直觉得动物比人真实,直接,这样没什么不好。
男人嘴角上扬,弯出一抹胜利的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也喜欢这种。”
“那你还问?”鹿鸣把话题扯回去,“我说了什么?
“你能说什么?”靳枫笑容淡去,声音里有些许失望,“什么也没说,我倒希望你说点什么,比如,老公,我爱你。”
“……”鹿鸣气得直接把他推倒,趴在他身上,咬住他的唇。
男人心里偷着乐,被咬得心花怒放,虽然痛,却甘之如饴。
火,又点着了。
……
这一晚,两人折腾了不知道多少回。
第二天,鹿鸣睡得正酣,手机设的闹铃响了好几次,她起不来。
最后还是被男人从床`上抱起来,直接扛进浴室,冲了个澡,才清醒过来。
鹿鸣洗澡的时候,靳枫出去买早餐。
她洗完澡出来,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他刚好提着早餐回来。
又是那种大大的馕饼,还有豆浆,鸡蛋。
两个人各坐一张床,吃早餐,边吃边聊。
“奇怪,这种馕饼吃起来硬邦邦的,但怎么感觉越吃越好吃?”鹿鸣昨天就发现了这个现象,“这个你会做吗?”
“不会,云杉会。她也很喜欢,说这是中国披萨,还一直想着开个饭店,做这种杂七杂八的。”
“那她怎么不开了呢?如果她和达哇一起开个饭店,有事做,达哇应该会好得更快。有了经济来源,她以后还可以去学画画。”
“云杉可能还没从老靳的事情中走出来。”
鹿鸣没有往下说,如果她没有和他重逢,云杉是不是会更快地恢复?
靳枫吃东西一向很快,吃完以后,给李章程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离开的这几天,支队里的情况。
“三哥,你就不要人在曹营心在汉,在昆仑山多玩几天。队里一切正常。达哇有云杉陪着,我们有空也会过去看她们,这两天情况好多了。”
“山月谷森林氧吧清明火因调查结果出来没有?”靳枫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电话里的人支支吾吾,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含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鹿鸣听到了李章程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妙。
靳枫给袁一武打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刚要给张小雄打电话,有人打电话进来。
他看了下来电显示,立刻接了电话。
“阿牧,联系到鸡冠头了吗?”
“今天早上联系到了,他还在昆仑山附近,带了一个登山队。他今天在滑雪场,东晴山滑雪场,他女朋友在那里工作。我把滑雪场地址发给你。”
“好,谢谢你。”靳枫刚要挂电话,电话里的人让他先不要挂。
“三哥,你找鸡冠头,是有什么事吗?他以前跟应龙关系好,你现在去找他,如果是有求于他,他肯定会刁难你。”
“我心里有数。”
他们的对话,鹿鸣自然也听到了,等他挂了电话,向他解释:
“我昨天说的那两件事,不是非得马上就要解决。要先找到合适的人。如果那个鸡冠头跟你有过节,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有问题就应该马上解决,越往后拖,就越难解决。鸡冠头是国内排名前十的职业登山运动员,他们活动的地方,就是雪豹出没的地方。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鹿鸣想想也是,没再反驳他,打算见到那个鸡冠头再说。
他们把东西收拾好,下楼,退房,驱车出发,出了镇以后,进入盘山路。
靳枫按照阿牧给的地址,大概经过一个小时左右,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进入滑雪场里面,门卫拦住他们,问他们来做什么。
靳枫没说来找人,说是来训练,还说出了一个叫阿东的名字。
门卫显然认识这个阿东,让他们进去了,还给了他们滑雪场内的平面图,告诉他们去哪里可以找到阿东,怎么走。
滑雪场不是一般的大,并且多是上坡路段,越往上走,气温越低。
周围很安静,空气清新,阳光照射下,雪道上像渡了银,闪闪发光。
“累不累?”靳枫见她爬得气喘吁吁,眼睛倒是光彩熠熠。
鹿鸣摇了摇头:“东晴山滑雪场,这个名字起得真好。”
她想起杨万里的一首诗:
只知逐胜忽忘寒,小立春风夕照间。
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
“最爱东山晴后雪,听起来很美,但放在这个时代,并不值得爱。”靳枫想起很多年前的经历,面色有些凝重:
“很容易让人想到,全球气温升高,高山积雪融化,引发一系列的灾难。”
鹿鸣侧头看了她一样,刚要问,他是不是也经历过,一个黄`色身影突然从山坡上滑下来,带来一阵疾风,从他们中间“嗖”地掠过。
黄色身影沿着雪道,左右盘旋,最后一个回转,停下来,看向他们。
“哟,这不是三哥吗?什么风把你从玉仑河,吹到这里来了?”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靳枫拉着鹿鸣,往后走,把距离拉近只剩大概十来米,停下来。
鹿鸣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他鸡冠头了,他的发型就是一个鸡冠,挑染成了银色。
“我看到新闻了,你们登山队从南北两侧双跨珠穆朗玛峰成功,登山队10人全部成功登顶,其中5人进行了南北大跨越。恭喜你,阿东。”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你比龙哥更早登上珠峰,龙哥比我早,我比你们晚了十来年,有什么好恭喜的?”
“只有你坚持下来了,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鸡冠头冷笑一声,“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女朋友要做一个雪豹保护联盟,想和你们登山队合作,你们登山训练途中,顺便帮他们布置红外相机,拍摄高山雪地的雪豹……”
“没兴趣。”鸡冠头直接打断他,“你们是祖国的栋梁,想做英雄,我这种小人物,就自己玩玩,没那种精神。”
鸡冠头手上的撑杆着地,准备要滑走,突然又停下来,看向靳枫:
“敢不敢跟我比?你赢了,我就接受你们的邀请。你输了,马上走人,以后不要来骚扰我。”
“好!”靳枫松开鹿鸣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直视着鸡冠头:“你说话算话。比什么?”
“登山,你们这种大忙人,肯定没那么多时间;滑雪,你不可能比得过我。跟你比这两样都没意思。”
鸡冠头往前滑动,滑到鹿鸣身边停下来。
“这就是三嫂吗?既然是三嫂的事,她当然要一起来参与。”
鹿鸣上前一步:“我同意”
“不行!”靳枫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三嫂都不怕,三哥你怕什么?”鸡冠头跳下滑雪板,“放心,我会挑一项二位能共同参与的极限挑战项目,不会为难你们。”
鹿鸣和靳枫对视一眼,两人达成共识,没再推辞。
他们跟随鸡冠头,离开了滑雪场,驱车前往比试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