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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从吏部尚书府抬着出去的一共有两人,可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公主殿下的身上,至于另一个倒霉催的除却家人之外,则无人问津。
林府中乱成一团,慕雪莹和李悦被人带走,吏部尚书作为东道主,就算没人领情,也要派人护送。
据说慕公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及笄宴也因为慕雪莹昏迷不醒而中断,林鸢心中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咽下。
她送别那些受了惊吓的贵女,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笑容,告知招待不周,有机会再宴请她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全是被萧泽给吓的,可这件事儿却是因为踢毽子惹出来的,众人也不好多说。
纷纷告辞。
林鸢送走赵歆的时候,已经绷不住了,小声的抱怨道:“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过来参加,还送我首饰,感情就是故意的。”
人总会把自己的失意强加在旁人的身上,以此来祈求心理平衡。
赵歆少不得安慰几句,也匆匆的告辞了,她感觉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若非她眼疾手快把李悦给推出去,今儿个被抬出去的可就是她了。
赵歆只觉得萧泽太吓人,那鸡毛毽子看也不看就扔过来…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完全没有想到把鸡毛毽子往慕雪莹哪儿扔的时候,会造成什么后果…
城东公主府,慕雪莹抓着萧泽的袖子不住的哭泣,“怎么会这样?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少不得又要编排本公主体弱多病。”
昏迷不醒的慕公主此时此刻中气十足,死活不肯放手,哭的凄凄惨惨的。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萧泽任由她拉着,也不反驳,时不时还递上去一块帕子。
慕雪莹倒是很习惯的接过去,“阿泽,他们又要编排我了。”
“公主放心,他们一定不敢乱说,若是乱说,属下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萧泽说的平淡,可慕雪莹知道他是认真的。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不然怎么会有鸡毛毽子的事儿。
“今日昏迷的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慕雪莹小心翼翼的开口,偷偷打量萧泽的神色,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我见犹怜的模样。
偏生本人不自觉,还总是自以为掩藏的很好,萧泽不动神色的别开眼,她总是这般不经意的蛊惑人。
偏偏效果还极好。
“属下不知。”萧泽表明态度,慕雪莹却还是不满足。
一定要让山茶去打听一番,山茶偷偷摸摸听了这么久的壁角,也明白是时候了。公主殿下已经嫌弃她碍事,要把她打发出去。
她站在这儿太碍眼。
“公主您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的打听清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山茶忙不迭的跑出去,还很体贴的关了门。
萧泽忽觉有些头疼。
“李悦的父亲是大理寺卿,明日可有的热闹了,她爹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来。”慕公主可怜巴巴的开口。
萧泽受不了慕雪莹的自怨自艾,出声安慰,“公主不必在意这些事情,更何况今日她会昏迷不醒,是她胆子太小。”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话,萧泽还真是那么想的,胆子不够大才会被吓晕,萧泽对女孩子的认知全是以公主殿下作为蓝本。
同样是鸡毛毽子,慕雪莹都未曾吓晕,她晕了不是胆子小是什么?
慕雪莹低着头,拼命的隐藏住笑意,一会儿工夫却笑不出来,旁人倒也罢了,大理寺卿好似跟她天生不对盘一样,成日里寻她错处,告状到皇帝陛下面前。
恰好明日又是她进宫请安的日子,慕公主觉得好委屈。
死死的拽着萧泽的袖子,“我明日身体不适…”
萧侍卫觉得好无奈。
“公主,您今日为何装晕?”
“为明日的身体不适做准备。”公主殿下想也不想的答道。
好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萧泽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只会一本正经道附和,“属下明白,公主明日身体不适。”
慕雪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亮晶晶的睦子这般直勾勾的望着萧泽,“本公主这般做,其实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你,本公主何必需要承担这体弱多病的名声。”
“属下感激公主。”干巴巴的话说出来,慕雪莹可不是为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感谢。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了一圈,她可不想在装晕这件事情上多费唇舌。
还在想怎么找对策,外头传来门房的声音,宫里来了人,皇帝陛下听闻今日吏部尚书府发生的事情,特意派了人过来慰问。
慕雪莹心头直抽抽,单手撑着头颅开始落泪,福顺走到门外就听到了抽泣声。
“公主殿下?”福顺轻声细语的询问,慕雪莹依旧垂泪,幽幽的看了福顺一眼。
“小福子…”她轻声细语的开口,说话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别说是福顺,就连萧泽看了也皱起眉头。
“哎呦,公主殿下,您可千万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和老奴说,老奴回去之后一定禀报陛下,让陛下替您主持公道。”福顺是从小伺候皇帝的人,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举足轻重,慕雪莹深知福顺深得她皇兄的宠信,她也就顺坡下。
最后福顺好说歹说,慕雪莹总算止住了泪。
期期艾艾的说了今天的事情,福顺摸着自己的胡子斟酌开口,“既如此,这事儿和公主殿下您可没关系,您自个儿也晕了,怎么算都算不到您的头上来。”
福顺和自家主子一样头疼,慕雪莹的名声不太好,这些事情总能和她有关系。
慕雪莹抹了抹眼泪,假惺惺的开口,“我知道,她们都不喜欢我,都嫌弃我体弱多病。”
这话说的福顺心颤颤,慕雪莹说完又开始哭,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福顺少不得一顿安慰,却收效甚微慕公主的表演很卖力,最后哭的直咳嗽。
福顺就被萧泽给打发走了,说余下的事情他会处理。
福顺便一脸痛心疾首的离开,一步三回头…
萧泽早就开始不耐烦,若是再杵在这儿,慕雪莹少不得还得哭一刻钟。
“公主,人已经走了。”言下之意便是您可以不要哭了。
慕雪莹却止不住眼泪,俨然入戏太深,“她们都不喜欢我。”
“…”萧泽可不觉得慕雪莹需要她们的喜欢,想起那些大红大绿的金钗步摇,红红紫紫的绫罗绸缎,他根本看不出来,慕雪莹有多么的想融入。
“无碍,她们不喜欢你,那是她们眼神不好。”萧泽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状若讨好的话。
可萧泽却明白,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慕雪莹的眼睛红红的,萧泽蹲下身看她,一点一点的替她擦掉眼泪。
“就算她们都不了解,也没有关系。属下明白就好。”萧泽轻描淡写的开口。
“公主不要胡思乱想,属下会永远陪着公主。”萧泽说话永远都是这般的冷淡,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可慕雪莹总是能从这些冷淡的话语当中找到自己想听的意思。
他说会永远陪着她的,至于公主和侍卫的身份,就已经被她忽略的一干二净。
试探要适可而止,慕雪莹明白,萧泽一脸平静的站在她身边。
山茶终于姗姗来迟,告知慕雪莹李悦回府之后已经清醒过来,人却一直恍恍惚惚的,原本以为好了一些,谁知却忽然发起了高热,慕雪莹听到这里,头疼欲裂。 这些豪门贵女娇小姐,还真如同阿泽所言,胆小。
“拿我的牌子请御医到大理寺卿府上诊治,之后让太医来公主府。”
山茶领命而去,慕雪莹则坐在椅子上枯等,待到月上中天,太医才姗姗来迟。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太医忙跪下行礼,慕雪莹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医。
倒是把个年轻的太医唬了一跳,未曾听说公主有什么不适…莫非是他做了什么得罪公主的事而不自知?
太医开始自省,慕雪莹摆了摆手,她这分明是困的。
皇城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哭,她原本不过想让萧泽哄哄她,演变成如今这般,她也是无奈。
“李家的小姐如何了?”慕雪莹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医一一的作答,慕雪莹听罢便让山茶把人送走。
“看来没什么大碍,皇兄不会罚你。”慕雪莹开心的说道,萧泽有些怔然,虽然明白慕雪莹此番举动是为了他,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愉快的。
也因此萧泽才明白,慕公主为什么乐此不疲的让他哄着,原来这些话听多了,是会上瘾的。
萧泽随意的点头,“便是陛下责罚,属下也同样会那么做。”
吓唬一个小姑娘的确不好,可当时的他只想以牙还牙。其他的都顾不上。
慕雪莹心情愉悦起来,原本的瞌睡虫都跑飞了,她乐的想做点什么,于是眼巴巴的看着萧泽,“阿泽,我…我…”
如此良辰美景月圆夜,十分适合表明心意,可是看着面前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少年,公主殿下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在亵·渎美少年的错觉。
于是…慕雪莹结结巴巴的看着萧泽,羞涩不已,张口便道:“我想吃核桃酥。”
萧泽神色平静,“属下去取。”
慕雪莹怏怏的挥手,一脸郁闷的坐在椅子,又浪费了…
她没有看到走出门的少年同样的紧张不已…
也没有瞧见他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