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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季初的心情都不足以用惊悚来形容,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话说的不太利索, “结结结结结婚？！！！”
程郁舟未免也太实诚了吧，昨晚这事也没有严重到需要他娶她。
“是，结婚。”程郁舟面露愧色, 垂下眼帘，“我母亲从小就教导我要对女孩子负责。”
季初忙摆手，“不不不, 你不用这样，程郁舟, 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也不必愧疚。”
程郁舟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他抬起头, 望着她执拗的说道：“要的。”
季初扶额，心想这都是什么事？怎么就往结婚的方向走了呢？她妄图好好规劝他, 好让他放弃这个念头，“你真的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
“其实我有私心的。”程郁舟忽然开口对她说，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看, 继续说：“你这些天也被相亲的事情折腾的快受不了吧，我们结婚，是两全其美。”
他说的像是那么回事，季初想起来他还个病重想要看他成家立业的母亲, 这么一想, 她又觉得能够理解了。
季初还在犹豫,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啊。”
他都不喜欢她，怎么能结婚呢？结婚之后怎么办？难道要离婚吗？季初的脑子闪过一连串的问题。
程郁舟眼底闪过丝丝戾气，一闪而过之后便又恢复正常，他说：“就当我们相互帮彼此一个忙吧，至于感情还有未来的事，都由你说了算。”
季初听了个半懂，“你的意思是类似于那种合约夫妻？”
程郁舟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样理解也可以。”
季初还是觉得不太好，若是他要找合约夫妻的对象，大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偏偏是她？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拒绝。
话不曾吐露出口，程郁舟忽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卧室房门是开着的，安静的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听的清楚，更不要从门口不断传来的铃声。
程郁舟看了她一眼，“我去开门。”
季初想告诉他，那好像是她家的门铃响了……
可惜她已经来不及了，程郁舟将屋门打开，目光正对着门外的季时。
程郁舟喊了声他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季时心里飘过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说的下一句就是，“初初在我的房间里。”
季时阴沉着脸，凌厉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极力克制着怒气。
季初探头探脑，望见来人是她哥，还有些庆幸，她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哥，妈没来吧？”
之前她妈跟她说过的，今天要过来给她打扫房子顺便再去买些食材放在冰箱里，免得她餐餐都出去吃。她妈总是认为外面的饭店都不是很干净。
季时拧着眉头，目光扫过她身上穿的衣服，心往下一沉，他努力笑了下，“初初，你能告诉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吗？住在别人家里还穿着别人的衣服。”
他刻意加重“别人”二字的语气，满满的嫌恶。
季初正想解释来着，程郁舟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肩，两人姿态亲昵，他说：“怎么回事很难看出来吗？我和她在一起了。”
他们二人这副模样确实很容易就让人误会，尤其是他们穿的那么暧昧，若是昨晚没发生点什么，季时都不相信。
他心力交瘁，无奈的看着季初，“你先回家换套衣服，有什话我们之后再说。”
季初自知解释不清，任谁看了都不会信她说的话啊，何况程郁舟还刻意说了谎。
她揪紧了衣领，又随手在沙发上拿了外套披着，她说：“那我先走了。”
*
季时一般很少会管季初的私事，兄妹两个都有各自的空间，他没等到季初换完衣服就走了，给她留了条短信，【律所临时有事，我走了。】
他还是不忍心让季初尴尬，想给她多留一点时间。
从浴室里出来，吹好头发，房门被人敲响，程郁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季初把门打开。
他直截了当的问：“结婚吗？”
程郁舟之前说是给她时间考虑，可其实根本没给她留有余地，季初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她说不出口。
和程郁舟结婚这件事对她而言诱惑力太大了，尽管这场婚姻是假的，她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捞不到，季初还是想去试试。
虽然她总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还喜欢他，他不在的那几年里，季初也的确表现的很好，冷静克制，好想谁都以为她已经对他死心了。
可偏偏这个人回来了，好巧不巧还成为她的邻居，程郁舟还是如从前一样的优秀，吸引着她的目光。
季初想了很久，回答道：“结吧。”怕他误会，她立马又说：“我也不想让我妈四处带我去相亲了。”
程郁舟的眉眼舒展开来，下巴微微上扬，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他说：“那好，我们领证吧。”
“什么？”他也太心急了吧！
“我这事还得跟我爸妈说呢，而且领证也要户口本，你别急呀。”
程郁舟早就料到她要说些什么，他问：“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吗？情况特殊，我们可以先斩后奏。”
季初迟疑道：“你是说我们先领证然后再告诉我爸妈。”
程郁舟点点头，“对。”
她惊呆了，高中怎么没看出来程郁舟胆子这么大！季初喃喃自语，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静静等着她的下文，没有催促也没有开口去劝。
片刻后，季初抬起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那就先拿了证再说吧。”
她可能疯掉了，这样不顾后果不求回报去做一件事。
程郁舟脸上的笑容就如春风过境，温柔绵长，唇角微微上挑，这笑容里难得见了七分的真心，他说：“好。”
季初知道自己家的户口本放在哪里，她甚至都用不着去偷，想拿就能拿到。程郁舟开车带着她回了家，他没有下车，“我等你。”
季初一咬牙跑上了楼，她爸在餐厅里剥蒜，她妈不在，应该是去看店了。她偷偷摸摸的溜进父母的卧室，不出意外的在床头柜里找到了户口本。
她将户口本揣在兜里，猫着手脚打算出去，季父一抬眼就瞧见了她，咦了声，很是奇怪， “初初，你回家来咋没声呢？”
季初做贼心虚，不敢直视她爸，讪讪一笑，“回来拿点东西。”
“嗬，你还出门去啊？”
“嗯嗯。”
她爸没有她妈精明，虽看出她的不对劲，也没有去深想，摆了摆手，“那你去吧。”
季初这颗心上上下下没个停歇，才刚走到门边，她爸忽的又叫了她的名字，“等一下。”
“怎….怎么了？”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问。
季父放下手里的蒜头，去厨房的冰箱里抱了个小坛子出来，递到她手里边，“你妈做的牛肉酱，你不是不会做饭吗？饿了就吃点白饭拌酱，少去碰外卖。”
季初接过坛子，后背仍旧绷的紧紧，“谢谢爸。”
“行了，你忙去吧。”
头一次当贼，季初的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的敲着，她飞快的下了单元楼，跳上车。
程郁舟不解的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小坛子，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
“我爸给我牛肉酱。”
“哦哦。”他随后问：“户口本拿到了吗？”
季初点头，“拿到了。”
程郁舟发动了汽车，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朝民政局的方向开了过去。副驾驶上的季初，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就好像是她冲动了…….
她侧过脸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男人，眉眼无一不是她喜欢的，而且她觉得程郁舟有股与身俱来的想让人服从的气场，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汽车停在民政局的大门边上，程郁舟率先下车，迟迟没等到季初下来，他很冷静，甚至都不害怕季初会反悔。
他靠在车头，点了根烟，默默的抽完一根烟，随后才敲了敲车窗。
季初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车里，没有下车也没有跑路，她只是单纯的想在车上多待一段时间而已。
程郁舟看上去不着急，隔着汽车玻璃，他的声音完全被阻隔在外，即便如此，季初还是能透过口型看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