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缓归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八一中文网 www.81zw.so,最快更新奸臣宠妻日常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姑娘轻声道, “我们是常州梁溪人士。”

    “那你们怎么跑承德来了?”边上的符骥奇怪, 这一南一北,相隔千里。

    姑娘静默下来。

    “我们去京城投亲,”那名唤作崔婶的老妪咬了咬牙, 下定了决心,她噗通一声朝着符骥跪了下去, “侯,侯爷, 草民求您帮帮我家姑娘。”

    “……”陆夷光不高兴,明明她离得更近,凭啥舍近求远去求符小骥。

    那自然是因为符骥是侯爷, 在崔婶眼里,侯爷那可是大官,大大的官,没看刚才耀武扬威的登徒子和捕快见了他就像老鼠见猫似的。

    观这位小侯爷的言行, 是个好人, 兴许愿意帮帮他们。

    姑娘一愣,“崔婶。”

    崔婶拉了她一把, 拉着她一块跪下, “姑娘, 我们求求小侯爷。”北上这一路走来的彷徨无助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崔婶把符骥当成了救命稻草。

    姑娘涨红了脸。

    符骥略略一怔, 溜一眼陆夷光, 赞赏的看一眼崔婶, 有眼光,知道谁说话管用,立时挺了挺胸膛,“你先说说看什么事。”

    崔婶吸了一口气,“我们想去投奔陆尚书,可草民怕到了京城连公主府的大门都不能靠近,能不能,能不能请侯爷帮我们说句话。”

    平民老百姓对衙门有着天然的畏惧,公主府在崔婶眼里比衙门还高贵神秘,这一路她都在怕,千辛万苦的赶到了京城,要是进不了门可怎么办?而且,崔婶羞臊地缩了缩手脚,他们身上盘缠所剩无几。原本是够用的,可路上遇到了两回小偷,大部分盘缠都被偷走了。

    符骥刷的扭头看向陆夷光,六部尚书只有一个姓陆。

    陆夷光仔细打量主仆二人,“你们是陆尚书的亲眷?”

    家里有常州的亲戚吗?没印象啊!陆夷光疑惑的眼神投向陆见游。

    陆见游也搜寻不到线索,直接问,“你们和陆尚书是何关系?”

    崔婶和那姑娘面上露出些许难以启齿的尴尬。

    符骥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照亮了整个世界,他不敢置信地指着那姑娘,“你不会是……”剩下的话是被陆夷光一脚跺回肚子里。

    符骥抱着脚尖金鸡独立,扭曲着脸瞪视陆夷光,“你干嘛!”

    陆夷光凶狠地瞪他一眼,别以为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她爹才不是那种人呢,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一个好男人,那么肯定是她爹,就是这么自信。

    心虚,肯定是心虚,符骥绷了绷脚尖,忍着痛追问,“你们是陆尚书什么人?说了我才好帮你们传话不是。”

    陆夷光和陆见游都看了过去。

    看得崔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地回答,“陆尚书是我家姑娘的伯父。”

    符骥泄气,还以为有什么大新闻呢。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念头不厚道,他望了望天,挠挠脸。

    伯父,陆夷光和陆见游面面相觑,陆家祖籍在太湖,他们对本家亲戚并不熟,然既然寻上门来了,少不得要确认下情况。

    看一眼还没散开的群众,陆夷光道,“进茶楼说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茶楼顶层的包厢内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可真有趣儿。”

    说话的青年执起紫砂壶,缓缓注入对面的茶盏内,见对面之人不语,他又道,“素闻忠勇侯纨绔乖张,如今看来,倒是难得的赤子心肠。”他又笑了笑,“那使鞭子的少年该是长乐县主吧。”

    他并不认得陆夷光,不过知道陆家一双儿女在承德避暑,再观符骥态度以及陆氏兄妹刚才的反应,所以有此一猜。

    “王爷?”文质彬彬的青年抬眼望着靖宁郡王。

    靖宁郡王端起茶盏,那只手白皙如玉骨肉均匀,搁在棕色的茶具上分外惹眼,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青年一笑,“这位小县主倒是胆大,知道是后戚,还敢下鞭子。”

    靖宁郡王勾了下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寡淡的犹如大雪过后的平原,“有恃方能无恐。”

    青年脸上的笑容逐渐冷淡下来。

    ……

    隔壁厢房迎来了客人。

    “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陆夷光开始摸底。

    “免贵姓楚,名玉簪,玉簪花的玉簪。”楚玉簪福了一福,虽然姑娘家闺名不能与外人道,只承了对方救命之恩,哪能连个名字都不据实以告。

    楚玉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又指了指崔婶,“这是崔婶。”

    陆夷光点了点头,“楚姑娘方才说你是陆尚书的侄女,敢问你父亲是?”

    楚玉簪睫毛颤了颤,面露难堪。

    崔婶左右看了看,带着一丝怨气回答,“陆衍。”

    陆夷光摸了下鼻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陆衍是她嫡亲二叔,现在大同任都指挥佥事,授宣威将军。

    她二叔这个人吧,行军打仗有一套,就是在女色上颇为风流,后宅姬妾一堆,看来这位楚姑娘是二叔的一段风流孽债了。

    符骥直愣愣问,“那你怎么姓楚啊?”

    陆夷光一记白眼飞过去,脖子上那颗东西是不是只能吃饭。

    挨了一记眼刀子的符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倒是楚玉簪虽然尴尬,可还是尽量平稳地回答,“我随母姓,我是跟着母亲和外祖父长大的。”

    反倒是符骥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撞上陆夷光不善的视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陆夷光一指门口,送客,“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符骥双手握紧椅子扶手,一幅与椅子共存亡的坚决,若是换做旁人,符小侯爷也知道该避嫌,可换做陆夷光,他凭什么要给面子,一起救的人,他有权掺和一脚,嚷嚷,“刚刚在下面用我的令牌,现在要我出去,臭萝卜,你卸磨杀驴,你过河拆桥,你无情无义,你忘恩负义,你翻脸无情……”

    在这一刻,符小侯爷爆发了他前所未有的文采。

    陆夷光脑门上崩起青筋,一扇子抽在符骥胳膊上,同时展现优秀的记忆力,“我就卸磨杀驴,就过河拆桥,就无情无义,就忘恩负义,就翻脸无情……你给我出去!”

    符骥转了个身双手双脚八爪鱼一般缠住椅子,“不走,不走,打死也不走!”

    陆见游抚额,遮了遮眼睛,心力交瘁地说道,“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算了,阿萝,让他待着吧,反正都知道了。”

    符骥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

    陆夷□□呼呼踢了一脚椅子腿。

    见状,楚玉簪懵了懵,不由自主地将阿罗二字在舌尖碾转一回。

    陆见游转过头打量着楚玉簪,“你应该带了证据吧。”

    楚玉簪垂了垂眼,“在客栈。”顿了下,她抬眼看着陆夷光和陆见游,“两位公子和陆家相识?”

    陆夷光扬眉,“何出此言。”

    “在我说书陆尚书之后,公子和这位公子,”楚玉簪看了看陆见游,“神情有异,而且两位公子比侯爷更关切一些,所以大胆猜了猜。”

    闻言陆夷光剜一眼符骥,本来他问最合适,人家求的是他,可他装死,那么只能他们上了,倒叫人家看了出来,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说的时候不说。

    与椅子缠缠绵绵的符骥茫然,干他什么事,不服输地瞪回去,顺便拆台,“你要找的陆尚书就是他们爹。”

    楚玉簪和崔婶齐齐一惊,崔婶几乎喜极而泣,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一回。

    崔婶生怕他们不信,忙忙道,“我们有信物还有书信,就在客栈,这就去拿来。”

    楚玉簪的心情就比崔婶复杂多了,她呆了一会儿,等她回神,崔婶已经跟着人回客栈取东西去了。

    这身份一说开,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符骥觉得没劲,合着就是外室女找爹的戏码,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旧事,遂站了起来,“我走了。”

    陆夷光看他一眼,凉凉道,“慢走不送。”

    符骥唰得扭过头,“你想送我还不想要,我怕你一脚把我踹下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陆夷光假假一笑。

    符骥扬了扬下巴,大摇大摆离开。

    陆夷光不雅地翻了个大白眼,二货缺心眼,骂完了,扭脸看着紧绷不安的楚玉簪。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英雄救美会救到疑似堂姐妹,当真是比话本子还曲折离奇。

    纵然万分好奇二叔和楚玉簪她娘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情,然作为晚辈,真不好刨根究底,还有揭人伤疤之嫌,可不说话又尴尬,陆夷光想了想,“你今年多大了?”

    楚玉簪,“我是靖隆十八年七月出生。”

    陆夷光恍惚记得二叔十几年前是在江南待过,“那比我们大一岁。”

    楚玉簪咬了咬下唇,“不是有意打扰,只是边关远险,我和崔婶一介弱质女流实在不敢冒险,只能厚颜求助尚书大人。”如果陆尚书这边行不通,她们只能再想办法前往大同。

    陆夷光理解地点点头,虽然不是乱世,但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老妪行走在外,危机重重。这一老一弱能平平安安从梁溪走到承德都是烧了高香,今天要不是遇上他们,八成走不出承德这地。

    “梁溪离太湖不远,你们没去太湖找过族里?”陆见游忽问,陆家大多族人定居在太湖。

    楚玉簪静默了一瞬,“外祖父托人去过,被当做骗子赶了出来。”

    她苦笑了下,“可自外祖父去世,我再无一个近亲,家中薄有资产,族人为了侵占外祖父留下的产业,强行过继嗣子,还想把我胡乱嫁出去,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偷偷带着崔婶逃了出来,寻他庇护。”

    家乡梁溪不能待,异地他乡,她一个略有家资还算有几分姿色偏偏无依无靠的年轻女子,想安身立命太难了。就像今天一样,一不小心就落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这回是她运气好,可下一回未必有这份运气。

    寥寥几语,倒叫人唏嘘。

    片刻后,崔婶拿着东西回来了,是一只陆衍送给楚玉簪娘的翡翠玉镯,不过现在已经碎成两段,上好的玻璃种,若是完整价值不菲,但是再贵它也就是个贵一点的普通镯子而已,并无特殊之处。差不多的玉镯,陆夷光首饰盒里能找十只八只出来。

    只拿着这么一个玉镯找上门,怪不得族人不以为然了。

    陆夷光,“……没有我二叔留下的书画这类的东西吗?”

    崔婶瞪大眼,面皮涨红了,“这个不行吗?陆衍他送给我家姑娘的,他肯定认的。”

    陆夷光发现崔婶提起二叔时,都是直呼其名,并且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劲。

    相较于崔婶的激动,楚玉簪颇为平静,“原本有些书信字画,不过都被我娘一把火烧了。”

    陆夷光心道,看来对二叔怨念不小,她越发好奇起来。

    陆夷光压下自己的好奇之心,“我会给长辈书信一封说明情况。”二叔那点事她不清楚,爹娘或许知道点。

    楚玉簪屈膝一福,“公子大恩,玉簪铭记于心。”

    陆夷光摆摆手,“你们回去收拾下,先搬去我们那吧。”真真假假,到时候父母自然会和二叔确认。如果是真的,毕竟是陆家的骨血,假的话,就看看她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崔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楚玉簪的神情却有些迷茫怔忪。

    一行人离开厢房,陆夷光一抬头就看见长佑站在隔壁厢房门口,讶异地抬了抬眉毛。

    长佑笑着指了指厢房的门,“靖宁郡王在里头。”他们想走的时候,正好遇见小二送东西进去,小侯爷见是郡王爷,便进去打个招呼,哪想居然还吃上了。

    这都知道了,也没有过而不入的理,陆见游和陆夷光敲门入内。

    靖宁郡王依旧神色冷漠,就跟那山顶上的寒雪似的,美则美矣,少了些烟火气。倒是他旁边的青年文士,俊秀文雅,如同冬日里的阳光,观之可亲。

    在边上的符骥,拉低了整个档次,陆夷光很有一种把人扯开的冲动。

    青年文士抱了抱拳徐徐开口,“县主好鞭法,巾帼不让须眉。”

    陆夷光自谦一笑,“好说好说。”她拳脚功夫一般,鞭法可是得名师指点过的。

    寒暄两句,尽了礼数的陆夷光和陆见游便告退。

    符骥跟着一块离开。

    符骥斜着眼睛睨着陆夷光,“我说你能不能矜持点,盯着王爷不放。”

    陆夷光斜回去,理直气壮,“什么叫盯着不放,我就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你干嘛要多看。”

    陆夷光认真地盯着符骥的眼睛。

    符骥呆了呆,下意识往后仰了仰,“你,你干嘛?”

    “看了丑八怪,当然要看美人洗洗眼睛。”陆夷光说地理所当然。

    符骥站在原地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追上去,“你看着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走到楼梯口陆夷光回头,正对上缓缓关上的房门,靖宁郡王半张脸隐在门后,衬得极淡的薄唇都有了弧度。

    陆夷光没来由的心里一虚,应该听不见吧,赶紧乖巧一笑,等门合上了,瞬息之间换成似笑非笑,“你猜!”

    捧着毛巾的春月就笑,“今儿轮到春雪休息。”

    李莹玉哦了一声,洗漱好,去用早膳,然后开始抄写《道德经》。

    “二姑娘,太妃请您过去一趟。”庆太妃跟前的大丫鬟菊月恭敬道。

    “祖母唤我何事。”李莹玉心里没底,现在可是禁足期间。

    菊月微笑,“奴婢不知,姑娘过去了不就知道了。”

    李莹玉稳了稳心神,随着菊月前往沉香院,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所为何事,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头跳了跳,忙忙压下去。

    沉香院里,不只有庆太妃,庆王妃也在,以及难得一见的庆王。

    比起富丽堂皇的王府,爱玩的庆王爷更喜欢郊外别庄,可以尽情陪伴自己的宝贝鹅。

    不过庆王不着家,除了大鹅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躲清静。留在府里头,少不得要处理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他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荒唐王爷了。

    这几年随着庆王妃和金侧妃之间的形势越来越剑拔弩张,庆王也越来越后悔没有处理好妻妾嫡庶的关系。

    当年阿姐就提醒他,不想家宅不宁就别把金侧妃的心养大。只哪个男人不好色,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可怜兮兮地哭泣忏悔,他的气也就慢慢的消了。

    直到庆王妃怀着嫡子时发现饮食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查出是一位姨娘动了手脚,然而庆王妃坚信金侧妃才是幕后黑手。

    从此两边连平和的表象都维持不住了,明争暗斗不休。庆王后悔不及,不胜其扰之下,索性躲了出去。

    今天他是被庆王妃派人叫回来的,庆王拧眉盯着踏进门的李莹玉,头疼起来。谢存华落水真的是她一手设计,为了让恪儿英雄救美,恪儿是否也参与其中?

    觉出屋内气氛不同寻常,李莹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莹玉给祖母,父王母妃请安。”

    庆太妃扫一眼儿子儿媳,随即看向李莹玉,淡声道,“且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

    李莹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扑通扑通狂跳,“莹玉不敢妄言。”

    “谢存华是怎么掉进水里头的?”

    李莹玉呼吸一滞,心跳都漏了一拍,“清雅崴了下脚不慎把她推了下去,清雅说是有人绊了她一下。”

    庆太妃捻了捻佛珠,大周道教昌盛,她偏偏是信佛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小佛堂,“你知道是谁绊的吗?”

    冷汗倏尔冒出来,李莹玉勉强维持着镇定,“当时太过慌乱了,孙女没有察觉到。”

    庆太妃忽然一叹,定定看着她,“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李莹玉再是控制不住白了脸焦急道,“祖母在说什么,孙女听不明白。”

    旁边的庆王妃嘲讽地挑起嘴角,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样了,还在自作聪明。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庆太妃一改平和模样,怒声说道,“那你就听听她们的话能不能明白。”

    话音刚落,菊月带着狼狈不堪的春雪和两个婆子出来。

    李莹玉勃然色变,耳边轰隆一声炸开,呆了片刻,她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祖母恕罪,莹玉知道错了,莹玉年幼无知,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大错,莹玉罪该万死。”

    “孽障,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庆太妃那个气啊更是痛心,原以为这丫头只是糊涂,没想到她心术不正到这般地步。

    居然想出把谢存华推进水里,再让婆子见机行事给李恪创造英雄救美机会的馊主意,太下作了。

    不只下作还愚蠢,众目睽睽之中,这个计划成功性并不高,反而很容易露出马脚,就算让李恪救起了谢存华,在他们府里出事还被他们家爷们救了,外人会怎么想,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家。

    他们庆王府看着尊贵,可儿子就是个闲散宗室,也就是龙椅上那位念着情分,还有女婿的面子在,外人才客气几分。

    谢家却是手握重权,祖孙三代都是抗倭名将,保东南沿海平安,是国之栋梁。

    这回是她运气好,没被外人抓了个现行,不然谢家要是追究到底,皇帝为了安抚军心,十有八.九会给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王府庶女还能比军心更重要,便是公主,摊上这种事都得吃挂落。

    庆太妃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下面人吹捧两句,她就轻飘飘找不着北了,是不是以为出了天大的事都有人能护着她。

    无意间撞上庆王妃讥讽的面孔,庆太妃臊了臊,归根究底,李莹玉这德行,她也有责任,年岁大了,对孙辈越发纵容。

    庆太妃运了运气,“我再问你,你要是让我发现说了一句谎话,我就把你送进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李莹玉骇然失色,吓得软了身子。

    庆太妃直视她的双眼,“这事恪儿有没有参与?”

    庆王妃拽紧了手心,李恪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那婆子是听命春雪这个丫鬟行事,无法证明李恪参与其中,而春雪说李恪并不知情都是李莹玉的主意,动了刑也没改口。令庆王妃好生遗憾,李恪不倒,金侧妃一系就是烧不尽的野草。

    李莹玉眼神闪烁。

    “有没有?”庆太妃重重一拍茶几,震得茶盖跳了跳。

    “没有!”李莹玉吓得声音发抖,“大哥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我无意中发现大哥思慕存华,我也喜欢存华,就想要是存华能嫁给大哥就好了,可我知道,谢家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脑子一昏才出了昏招,祖母,父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这么肯定,恪儿一定会下水救谢姑娘。”一直没言语的庆王妃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大哥真的不知道。”李莹玉疾呼,“祖母,父王,你们还不知道大哥吗?他怎么会做这种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是大哥知道,他怎么会不下水救人,昨天他是靠得最近的。”

    她赌的就是一个可能,大哥要是下水救了,那两个婆子就会帮大哥挡开其他人。大哥不下水的话,谢存华就自求多福吧。

    闻言,庆王妃眼底闪过浓浓的失望,知道自己想借此事压下李恪是不可能了。就算证据确凿,太妃和王爷都有可能保下李恪这个文武双全已经长成的庶长子,更何况无凭无据。

    “蠢货!”庆太妃气得抄起茶杯砸过去。

    “啊!”李莹玉下意识一躲,茶杯砸在她右肩,茶水泼了她一脸。

    庆太妃更气,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还有脸躲,大道不走,尽走歪门邪道。你个蠢货,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看不穿你的把戏。你以为你在帮你哥,你是在害他。幸好你哥没下水,不然满京城都猜得出是我们设的计。就像你挤兑阿萝,你是不是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你心思,自作聪明,愚不可及。”想到这儿,庆太妃心有余悸,幸好事情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