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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总共有两个花园,前院主要是用来招待客人,比起后院,要大很多。
假山阁楼池塘小桥一样不少。此时池塘里的荷叶冒出了头,几只鸳鸯在水里悠闲的嬉戏,花园里种了不少牡丹,此时虽然已经过了花期最旺盛的时候,但还有不少正开得鲜艳,其间,也有不少果实挂在叶间。
吴玉娟带着慕言来的便是吴府前院。
她虽然想着让对方与自家女儿早点将事情定下来,却也知道慕家是大家族,对于礼仪规矩很是讲究,尤其是女子闺誉清白,为了不弄巧成拙,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这时,已经有丫鬟小厮在八角亭里面摆放了桌凳水果茶盏。
“慕公子请稍等片刻。”吴玉娟为了避免又被落面子,一改之前想要亲近的称呼。
慕言在亭子一角站定,负手而立,没有想要坐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想要与吴玉娟熟络的想法。
吴玉娟手紧了紧,面上的微笑却是更加灿烂。
书棋抱拳:“有劳夫人。”
吴玉娟笑道:“我把子瑜当成是亲生女儿,这些本就是作为一名母亲应该做的,你这般,可是让我惭愧了。”
书棋:“......”他只是习惯性的客套罢了。
作为主子的贴心小跟班,自然不能让自家少爷与这女人周旋纠缠。
吴玉娟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她道:“也不再的慕公子喜欢什么糕点,我便让下人一样拿了一些,还有这香茗,是用冬天存下来的雪水所泡,听闻很多大老爷都喜欢。”
慕言面色如初,那就是没有表情,眼神淡淡,好似超凡于世,不为身边的一切所影响,书棋却是知道,自家少爷不耐烦了。
他挡住吴玉娟看向自家公子的视线,道:“我们贸然前来已经很是打扰,我们就在此等候表小姐,想必夫人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您且去忙吧,我们就在此等候即可。”
这是赤果果的逐客令。
吴玉娟闭眼睁眼间,已经翻江倒海的情绪掩藏,她恍然,笑道:“也是,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和兴趣,我这徐娘半老的,早就没意思了。”
书棋奇怪的看了吴玉娟一眼,这话说出去,他家少爷成了什么?
这时,慕言缓缓开口,语气轻缓而平淡:“吴夫人请便。”
可明明就是再平常的一句话,却给人巨大的压力,吴玉娟只觉得自己头皮越来越麻,额角甚至出了一层薄汗,大概,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面前之人对于他们吴府来说犹如不可翻越的大山,纵使再多的憋屈愤懑,她只能忍。
她好似没有听出对方的逐客之意,衣服善解人意的样子,道:“慕公子请便,我去看看子瑜那丫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慕言微微颔首,侧身与吴玉娟拉开了距离。
吴玉娟面带微笑,道了声“奴家告退”,吩咐左右丫环伺候好客人,从容而快速的离开。
待到吴玉娟离开,书棋才对周围的丫鬟小厮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桃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奉命留在此处,可是......
书棋看出几人的为难,道:“我家少爷不喜欢人多,且到门边候着吧,有事再传唤你们。”
春桃无法,只能带着众人退出花园。
书棋看了一眼候在花园拱门处的众人,道:“这一家人,还真有意思。”
慕言背对着门口,道:“无关紧要的 人罢了。”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长辈的架势。”他们少爷娶的是表小姐,与这个女人可没有丝毫关系。
慕言笑道:“你以为她凭仗的是什么?”
书棋眨眨眼睛,道:“表小姐?”如果表小姐真的与那女人母女情深,以少爷的为人,恐怕还真的做不出让表小姐伤心的事情,而以夫人对表小姐的宠爱,即使再厌恶这个女人,想要为故去的叶夫人锄头,恐怕也只会作罢。
“少爷,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见过表妹,不就有答案了?”
书棋抱拳:“果然是少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是书棋魔怔了。”
“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了?”
书棋眼睛圆睁:“少爷,你怎能如此冤枉书棋?”
慕言挑眉不语。
书棋讪讪道:“您是知道的,书棋一向实话实说。”
慕言嘴角微微勾了勾,正想说什么,花园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定睛望去,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头戴步摇,柳叶眉,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一颦一笑间更显妩媚,姣好的五官,略施薄粉,粉色衣裙之外,还套了一层白色纱衣,腰间一串精致的铃铛,款款而来,竟是摇弋多姿,婀娜动人。
不用猜,这应该就是他的表妹了。
吴姗姗看着亭中负手而立的男子,只感觉心砰砰跳的厉害,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优雅。
而男子的视线从她进了花园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这让她激动之余,又有些紧张,害怕言行举止不够美好,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失了面子。
终于,在八角亭外站定,吴姗姗眼带娇媚,声音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慕言表哥?”
慕言点头:“表妹。”
吴姗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到笑,眼中却是渐渐氤氲着雾气:“你真的是表哥,子瑜终于等到你了......”说道后面,竟是无声泪两行。
慕言冷淡的面容有了些许动容,他道:“表妹,这些年,你可安好?”
吴姗姗好似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拿处丝帕轻拭眼角,面上的笑容越发明显,眼角还有盈盈泪光,整个人显得越发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心生保护之欲,想要将之拥入怀中好好呵护。
她点头道:“我一切都好,母亲......”吴姗姗顿了顿,悄悄观察慕言的表情,见对方并无变化,才道,“他们对我很好。”
慕言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欣慰道:“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