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歌声中的硝烟弥漫

风中的阳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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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弹?”

    段储皇回头看着女孩子,满脸的惊讶。

    女孩子用力点了下头,坐下,深吸一口气,双手十指忽地按下,那个让四十岁以上的人听到后,就会莫名其妙感觉鼻子发酸的旋律,好像流水般淌了出来。

    琴声起,段储皇脸色恢复了平静,顺手从旁边小高台上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李南方。

    他没给贺兰扶苏端酒,只因扶苏公子不如李南方,更懂他。

    叮当一声轻响,酒杯轻碰过后,段储皇昂首一口闷掉,曲起手指弹在杯子上,追随琴声的旋律,轻声唱道:“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

    越唱,歌声越高。

    李南方也在唱,只是他嗓音确实不怎么样,实在不想学段储皇,好像狼嚎那样,会吓坏在场的贵客们,唯有轻声哼唱着配合。

    在这么现代,奢华,正式的场合里,大家都是西装革履,露背露肩晚礼服的,就算为避免“崇洋媚外”不弹外国鬼子的大作,可也不要弹这种军旅歌曲好不好?

    这种满含热血,铿锵甚至悲壮的军旅歌曲,好像真不合适当前场合的。

    除了军旅歌曲外,华夏还有许多本土传世之作的,比方《高山流水》、《梁祝》、《万马奔腾》之类的,不好吗?

    尤其段狂人这嗓子,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比苍狼对月嚎叫,还要让人心悸几分。

    幸亏他没拿麦克风。

    真要拿了,肯定能把深山老林中的狼群引来。

    无法忍受段狂人歌声的诸位,却没谁敢在这时候站出来,说一声停。

    除了没谁敢惹他之外,主要还是大家看到他是在用心的去演唱,闭着眼,嗓音悲凉时,居然有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

    慢慢地,所有无法忍受他歌声的人们,竟然被他苍凉悲壮的歌声,带进了那个年代。

    那个年代!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无数年轻的人民子弟兵,穿着褴褛的衣衫,手持钢枪,随着冲锋号的嘹亮号角声,高举着满是弹孔、残缺不全的军旗,猛虎一般纵身跃出战壕,高声嘶喊着,向高地上冲锋。

    敌方的火舌在喷溅,不住有炮弹落下,不住有战士倒下。

    硝烟弥漫!

    热血横飞!

    年轻的生命,像短暂横掠过冬夜墨蓝色长空的流星——流星雨那样,绽放出渲染的光芒,陨落。

    他们没有见过七星会所豪华的大厅,甚至做梦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豪华奢侈的地方。

    他们没有一掷千金的身家,更不懂得国外那些经典之作。

    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满腔的热血!

    在外敌入侵时,为了父母妻儿,背后所有的同胞能够平安,安享华夏盛世,义无反顾的,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冲锋,冲锋,冲锋!

    在这些年轻的,短暂绽放过的生命面前,现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段储皇的歌声黯然失色。

    时光仿似倒流,人们看到了那么,那么多的年轻子弟兵,不住地倒下,倒下——

    琴声缭绕,歌喉沙哑,倒流回数十年前的那些年轻身影,静止。

    满是弹孔,残缺不全的军旗,也保持着被狂风吹到猎猎作响的样子。

    那么红。

    红的耀眼。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段储皇端起一杯酒,再次满因此杯后,拱起双手对所有人抱歉。

    很多人,都微微弯腰,来表示他们并没有丝毫责怪段储皇的意思。

    一首《驼铃》,一个破锣般的歌声,驱散了人们所熟悉,很享受的纸醉金迷,却激起了他们早就死水般的热血,豪气徒生。

    继而意识到,人生中不仅仅只有享受,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他们牢记在心。

    就在很多人,依旧无法从那个虚幻的热血场景内自拔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你带钱了没有?借点给我。”

    这谁呀?

    在这种气氛下谈钱,简直是不可理喻,俗不可耐。

    大家伙很愤怒,顺着声源看去,就看到李南方正像个叫花子那样,直直的伸着手,对段储皇。

    段储皇有些懵圈,眨着眼问:“现金吗?我没带。你要钱干嘛?”

    像段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现金?

    休说是他了,估计现场除了那些端盘子的侍者之外,其他人也很少有带钱的。

    在这种场合下,拎着的小包里如果有现钞,就会散发出低俗的铜臭气息,会影响自身形象的。

    可现在,某装逼犯却提到了钱。

    还是向人借钱,看他满脸坦然的样子,就像渴了就该去喝水那样,没有丝毫的难为情。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李南方接下来的动作,让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听说段储皇没带现金后,他叹了口气,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小高台上:“小妹,你曲子弹得太好了。我没段少那样阔气,能随手把冰种佩件给你当小费。唯有给你点现钞了,别嫌哥们小气。”

    哦,原来他和段少借钱,是想打赏小妹啊。

    大家伙刚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他对段储皇说:“本来,这些钱该是你借给我,我再当小费给小妹的。可你没带现金,我唯有拿出我仅有的家产了。所以呢,这些钱算是给你出的。等晚会结束后,你记得要还我。总共三千七百多块,四舍五入,就给我四千好了。”

    对于钱数,李老板倒没撒谎。

    这些钱,确实三千七百多块,是蒋默然下午去参加晚会之前给他留下,让他随便在街上逛逛时,买东西所用的。

    总共给他留下了四千块。

    他买运动服花去了两百多,现在一股脑都拿出来,当小费打赏给弹琴小妹了。

    只是,明明是这厮打赏人家,怎么就变成段储皇欠他四千块了呢?

    还理直气壮的说,等晚会结束后,就把钱还给他。

    段储皇一个劲的眨巴眼,看来是在分析他怎么就欠李南方四千块了。

    李南方等的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算了。虽说这四千块是我全部的身家,可对我来说也不算事。不还就不还了吧,别找借口。”

    “卧槽。不就是四千块吗?段某我再穷,也不会穷到连四千块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段储皇一瞪眼,转身吩咐:“那个谁谁谁,你现在去下面前台,给我拿四、不,是五千。李南方都说是四舍五入了不是?特么的,段某人办事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欠人钱不还,是何道理?”

    那个谁谁谁,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到会所前台拿现金了。

    “李南方,段某越来越觉得你对我胃口了。来,喝酒,必须喝,不醉不归!”

    段储皇嚷着,端起一杯红酒,刚要递给李南方,却又放下:“没有白酒吗?最好是二锅头。到处都是红酒,香槟这种娘们才喝的酒,实在没意思。服务生,去拿酒。没有二锅头,飞天茅台也凑合。”

    被他瞪着的服务生,可是亲眼目睹段储皇有多狂了,哪敢懈怠,立即飞一般的去了。

    别说段少要喝二锅头了,就是他说喝硫酸,服务生也会尽量满足他的。

    大厅的吧台后,就有白酒,飞天茅台。

    “咱们三个人,一人一瓶,怎么样?”

    别人怎么看自己,段储皇不屑理睬,从盘子里拿过酒,分别递给了李南方与贺兰扶苏。

    别看贺兰扶苏一副高富甩的小白脸样,还是很能喝酒的。

    当然了,一整瓶高度茅台下肚后,估计他会直接醉倒。

    但这有什么?

    现在别说是喝白酒了,就是喝硫酸——只要李南方俩人敢喝,他就能喝。

    喝掉一瓶茅台而已,对李南方来说倒没什么难度。

    “有酒,没有美女相陪,确实遗憾。”

    与俩人碰了下酒瓶子,先昂首喝了两大口后,段储皇反手擦了擦嘴,环顾四周那么多的莺莺燕燕,感叹没有美女相陪。

    这人眼瞎。

    包括现在彻底沦为路人甲角色的李牧辰在内的女人们,心中这样说道。

    “草,我怎么忘记东道主了?”

    段储皇一拍大腿,总算想起此时身在何处了,对一个侍者领班叫道:“快,去通知你们花总,就说段某人来了。让她赶紧出来,一起痛饮。”

    我们花总最近贵体有恙,不能招待各位的。

    女领班很想这样说,但她不敢,唯有点头,快步去找楼层经理了。

    那个谁谁谁拿着五千块钱的钞票,在段少的指示下,双手恭递给李南方时,穿着燕尾服的楼层女经理,走过来陪着笑脸,解释说我们花总贵体有恙,实在不能来陪段少畅饮,还请海涵。

    只要不是荆红命那样的实权大人物亲临,花夜神从来都不会露面,陪谁喝酒的。

    尤其是年轻一辈。

    但有两个人除外。

    这俩人就是段储皇,与贺兰扶苏。

    以往贺兰扶苏自己来时,花夜神都会出现的,现在南储皇、北扶苏两大公子齐聚于此,尤其在段储皇特意找人叫她,她还没出来,这只能说明她确实贵体有恙了。

    听女经理这样说后,李南方就看到贺兰扶苏眉梢微微拧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段储皇却是惊讶:“神姐真病了?不要紧吧?”

    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花夜神应该病的很、很要紧。

    如果不要紧,她会出来让大家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病美人。

    女经理哪知道花夜神的病情怎么样?

    不过既然段储皇问了,她唯有敷衍着点头。

    “唉。这次来京,居然不能见到神姐,甚憾。替我转告你们花总,就说段某在此预祝她,病体早日康复。”

    段储皇叹了口气,忽然问李南方:“李南方,你与花总是好朋友吗?”

    李南方心中一惊,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