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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贤王妃疯狂摇头否认,若是在王府中收藏龙袍,与造反何异?“这不可能,这丫头在胡说,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龙袍呢。”
广贤王妃的手险些打到紫英身上,紫英不敢躲,面色隐忍而怯懦,一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的模样。“奴婢说错话了,求王妃恕罪。”
邺帝冷哼一声,苏培安立刻上前将紫英拉到一旁,“没眼色的丫头,还不让开些。”
在邺帝的冷眼之下,广贤王妃终于发现了自己在邺帝面前撒泼是不可取的,而禁军去广贤王府的脚步并未缓慢,已经去了。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邺帝才淡淡道:“既然你院子里不可能收藏龙袍,那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广贤王妃打了个冷战,头垂了下去,她心里着慌,因为她昨夜命紫英来院子里回话时,并不曾有什么嬷嬷捧着东西进来,所以更加不可能是龙袍,既然如此,紫英为何要这么说,这是明摆着害广贤王府啊。
广贤王妃蓦然看向紫英,“王府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在陛下面前说谎?”
“王妃,你消停些吧,若是冤枉的,陛下自然不会错怪你。”郭惠妃微微皱眉,觉得广贤王这个妻子实在是不聪明,发生了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不稳重,如此撒泼更有心虚的嫌疑。聪明人也应该静观其变,徐徐图之。
萧悠冷眼旁观,并未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若是认真去看,就会发现萧悠的眸子里都是放空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那个被男人甜言蜜语所骗便私奔为妾的蠢女子,最后却连个妾的名分都没有,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而一头撞死在广贤王府门前的女子,用她的性命才换来了自己所谓的认祖归宗。
但是认祖归宗就真的是她要的吗?
她没了母亲,被广贤王妃丢到安州自生自灭,受尽欺负,最后和青梅竹马形同陌路,一路从安州走到邺都,就是为了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禁军奉命搜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当禁军捧着龙袍进来时,广贤王妃险些瘫软在地,失声道:“怎么可能?”
不只是她,就连广贤王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宫外求见。
庄新雅连忙检查了一下龙袍,回头欣喜对邺帝道:“陛下,这就是尚服局丢失的那一件,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忽然丢失最后出现在广贤王府,求陛下明鉴。”
庄新雅心里终于放下一口气,龙袍既然找回来了,她最大的罪名就是看管不利,就算尚宫之位保不住,起码命可以保住了。
邺帝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在苏培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事涉龙袍,与造反无异。而广贤王不是旁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邺帝自认为待广贤王不薄,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弟弟竟然也对皇位有着如此野心。
邺帝直接让人将所有涉事人员都带去了承乾宫,苏子叶不算涉事人员,被放回了储秀宫。
萧悠也被带走了,不过她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在延禧宫西侧殿纵火而已,想要烧的东西也是对邺帝不利的。
有吴旻昊帮忙,想必不会受多大牵连。
苏子叶安心的回了储秀宫,奇怪的是凤心眉脸色沉得出水,一副伤心不安的模样。
“奴婢参见娘娘。”苏子叶不动声色瞧了凤心眉一眼,恭谨行礼道。
凤心眉强笑点头,“早就说了不用多礼。”
苏子叶但笑不语,在后宫这种地方,不管谁对她客气,她都不会在礼数上让人拿把柄。
凤心眉若有所思,“听说你被悠然郡主带去延禧宫了?可有受欺负?”
苏子叶扬眉,不知道凤心眉为何会得出她会在延禧宫受欺负的结论,微微摇头,“延禧宫今天发生了许多事,不过与我倒是没什么干系。”
“延禧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许多妃嫔都去了,但我身子不舒服,就没过去。”凤心眉道。
也许凤心眉自己都没有发觉,她今天话有些多,苏子叶暗暗打量着她,将凤心眉颇为恍惚的模样收入眼底,延禧宫的事,让她觉得不安了?
心中转着念头,苏子叶随意道:“就是一个平安符牵扯到了护国寺檀渊住持,后来尚服局有宫女想要卖主求荣,来报新龙袍失窃,陛下大发雷霆。”说到此处,苏子叶不由笑了一下,“奇怪的是最后倒霉的是广贤王府,那失窃的龙袍在广贤王府被找到了。”
凤心眉心神不稳,没有接龙袍的话题。眼眸抬起时苏子叶捕捉到一丝悲戚,“牵扯到了护国寺住持?那檀渊如何了?”
没有问龙袍,反而问檀渊,苏子叶的心猛然一沉,檀渊是前朝余孽,这个身份是确定的。如果凤心眉与他熟识,那么凤心眉是谁?
这个认知让苏子叶心情复杂,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死了,檀渊对他前朝余孽的身份供认不讳,被邺帝当场杖杀。”
凤心眉身形摇晃,常红连忙扶住,小声在凤心眉耳边道:“小姐,小姐……”
常红的隐约提醒让凤心眉找回了理智,涣散的目光也重新聚焦,见苏子叶仍旧站在自己身前,勉强收拾了一下情绪,“你在延禧宫也受到惊吓了吧,赶紧下去休息吧。”
苏子叶笑着行礼,然后退下了。
在殿门口苏子叶无意中回了一下头,见常红弯着腰小声和凤心眉说话,不住安抚着她,不由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她猜测过凤心眉的身份,但是到现在才真正确定,想起萧毅的态度,也许萧毅早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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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安符,最后竟然牵扯到了一个亲王造反的官司。
苏子叶没去打听承乾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广贤王府全部都受到了牵连,除了萧悠被摘出来,广贤王和王妃下狱,王府余人都被严密看管起来。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邺帝没有将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而是交到了萧毅手中。
表面不动声色接了旨的萧毅当晚就翻了储秀宫的围墙,将一卷案宗递到了苏子叶手中,“喏,看看吧,广贤王府的这个郡主可真是不简单。父皇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谁都不相信了,那龙袍的事满是疑点,偏他深信不疑,非让我去找广贤王谋反的证据。”
苏子叶接过卷宗,卷宗里详细记录了广贤王与宫中某些太监的往来,以及收受官员贿赂的事。苏子叶一目十行的看完,啧啧称赞:“给太监塞几个银子被说成是打听宫中消息、伺机偷走龙袍。下江南送军需什么的收点儿贿赂被说成是结交朋党?这卷宗是谁写的?这么有才。”
“匀王手底下一个很书生写的。”萧毅语气有几分诡异,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苏子叶一脸狐疑,“什么书生?”
“柳证道啊。”萧毅嘴角一勾。
苏子叶无语,“柳证道脱离了萧越之后,又到萧匀手底下去了?”苏子叶斜了萧毅一眼,这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柳证道优点很多,其中一条就是文笔不错。广贤王倒霉了,匀王当然开心,想方设法要掺和一脚呢,偏父皇将这事交给我了,他想尽办法,总算是把一个‘自己人’塞进了大理寺写卷宗。”萧毅笑道。
柳证道的文笔的确是了得,那些没影子的事经他润色给人一种证据确凿的感觉。
“其实在宫里给小太监塞点儿银子打听消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广贤王在外办差收点儿贿赂也不出格,人至清则无徒嘛。”苏子叶摇头,“你看广贤王会栽在这种事上吗?”
“他不是栽在这种小事上,而是栽在谋反上。”萧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