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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忽然爆发的一句,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辛妈妈愣愣地看着长宁,“郡主?你……你知道啊?”
长宁一直知道?
居然一直装着不知情?
郁文才和正德帝合伙将长宁的儿子扔了,长宁不出声,是怕祸及那孩子吧?
长宁要是查得紧,只会让对方更加下死手处死那孩子。
所以,长宁就当没生那儿子?
好歹,给那孩子一分生的希望?
辛妈妈心中长长一叹。
郁娇也愣了愣,佯装不知情地问道,“娘,我还有个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要是芦生知道长宁心中有他,他该不恨长宁了吧?
“有!他是你哥哥,你们是双生儿。你哥哥一出生,就被丞相大人下令给扔了!”长宁望向郁文才,咬牙冷笑。
“什么?”郁娇冷冷看着郁文才,声音凌厉,“丞相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哥哥呢?你为什么要扔他?”
“你哪来的哥哥?没有的事,她在胡说!你娘一直疯着,你难道不知?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你不辨是非,将来如何当好誉亲王妃?”郁文才抵死不承认,还顺带着教训起了郁娇。
“这种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丞相大人?”郁娇冷声问道。
“你娘是在臆想,她想儿子想疯了!”郁文才继续讽笑。
“郁文才!”长宁彻底怒了,“每回我问起儿子的事,你就不承认,反说我是疯子,是臆想症犯了!还逢人便说,我得了疯病,我没有疯!你才是个讽子!”
郁文才冷笑,一脸的嫌弃,“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一个郡主的端庄模样?都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是疯子?这京城的郡主有好几位,哪一个像你这般脾气暴躁?满嘴胡言?”
“你你你……”长宁气得身子发抖,脸色发白。儿子丢了,她要是不发脾气,那就真的疯了,“郁文才,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想掩盖发生的事情?你会遭报应的!”
“娘,女儿相信你,女儿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快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郁娇扶着长宁,朗声问道。
这院子里站着不少护卫,暗守的有王家兄弟,明守的有辛妈妈和郁文才的人。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郁文才的丑陋嘴脸,彻底曝光出来。
王家兄弟们藏在暗处,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郁娇看不到。
但是,郁文才的长随郁来旺和两个护卫,那脸上全都呈现出好奇的神色。
“当年的事么……,哼!我不对外宣扬,并不带表我妥协了!”长宁冷冷一笑,“当时,两个孩子出生的时间,间隔得很短。”
郁娇道,“可为什么现在,只有女儿一个,另一个呢?”
长宁说道,“因为出了点意外!娘刚生完孩子,正疲劳不堪,犯着迷糊时,听到其中一个接生的婆子小声地对一人说,有一个孩子不会哭,不会动,是个男孩儿。两人就将孩子抱到外间去请示了。”
“……”
“任谁听了新生婴儿不哭也不动的消息,心头都会一惊,我就知道,这情况很不妙。”
“……”
“我正悲伤时,又听外间有一人对丞相大人说,刚生下来就死了,不吉,快速扔了去。”
“……”
“可就算是死婴,也是娘的心头肉,为什么不给我看?我悄悄吩咐着旁边一个服侍我的嬷嬷,要她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
“嬷嬷是平南王妃的人,她马上走出了屋子,去看情况去了。可谁知,有些人的动作太快了,嬷嬷没有追上人。空手而回了。”
“……”
“再之后,我让那嬷嬷继续去查,可不久后,就传出了嬷嬷已死的消息。我就明白了,是有人在故意害死我儿子!连死尸也不给我!”
树上,芦生惊得身子一颤,他是……被人害“死”后,扔弃的?
“娘,就算是死婴,也该给娘看看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郁娇故意问道。
长宁冷笑,“当然有,有人不希望我的儿子,继承平南王的财富和势力,和丞相大人合伙,害死了他。连个尸首也不给我看!反说,我是疯子,我只生了一个孩子!”
“……”
“郁文才,我苏静秋自问,从来没有害过你,一心一意帮着你们郁家,你为何这么对我?说!”
因为有正德帝撑腰,她不敢明面上查儿子的下落,更不敢对父亲平南王说儿子不见了的事。
她担心脾气火爆的父亲,会冲进宫去杀正德帝,从而给整个苏氏带来灭顶之灾。
她选择了不曝光。
可是私下去查的结果却是,毫无音讯。
“郡主呀。”辛妈妈抓着长宁的胳膊,伤心得落泪起来,“你都知道……,老奴还以为瞒得好呢,可怜你才生下孩子,就出了丢失孩子的事情,王爷和王妃也知道。他们在故意瞒着你。”换作一般女人,早已真的疯了。
长宁活下来,这是忍了多大的委屈?
藏于树间的芦生,惊得呼吸一窒,她在问,他在哪儿?
她没有忘记她?
原来,他是被郁文才扔的?
不是她扔的?
芦生紧张地抓着树杆,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而掉下树去。
他还不能出去,他要听个究竟。
“丞相大人,我娘的话,是真的吧?我记得,宫中有老宫女说,我娘怀孩子那会儿,太医院的女医正说,她怀的是双生儿,怎么只生了一个?我哥哥呢?你扔哪儿了?”
郁娇凌厉的目光,冷冷望着郁文才。
长宁的目光,更如利剑。
母女二人齐齐盯着郁文才,盯得郁文才的脊背一阵凉嗖嗖。
“郁娇你胡说什么?你娘几时有儿子了?”郁文才袖子一甩,拒不承认。
长宁冷笑,“郁文才,你少狡辩!你伙同那人,说我儿子生下来就是死的,丢了最好。”
“……”
“于是,所有人都被你蒙骗了,你这个自私的恶魔!你也会有报应!”
长宁咄咄逼人的语气,令郁文才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声音缓和下来,“你也知道,我的身后还有他人,你为什么只问我?”
长宁眯着眼,“这么说,你承认了那件事?我儿了丢失的事情,你全都知道?”
郁文才看了下左右,“事情机密,进屋去说。”
“就在这儿说吧。”郁娇不同意进屋去说。
郁文才冷着脸,望着郁娇,“事情关系到另外一个人,是誉亲王也不敢得罪的人,你自己不怕死就罢了,还想将你娘也拉下水?祸及整个郁府?别忘记了,你姓郁!”
长宁知道,郁文才口里说的是正德帝。
非议君王,乃是死罪!
她担心儿子丢失一事,牵连到郁娇,对郁娇说道,“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不要过问。我进去问他。”
“娘。”郁娇伸手抓着长宁的胳膊,摇摇头,“要进去,我们一起进去。”
“你娘已经说了,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小孩子少参合!”郁文才见长宁同意跟他进屋了,心中得意了几分。
“娇娇,你站在外面候着,我自有分寸。”长宁拿开郁娇的手,转身走进屋中去了。
“郡主!”辛妈妈慌忙跟上前。
郁文才看着辛妈妈冷冷一笑,“主子的事,是你一个奴婢能知道的吗?”
长宁回过头来,“阿辛,你站在外面。”
辛妈妈抿了下唇,只好点头,“是。”
“哼!”郁文才袖子一甩,大步跟上,进了屋中。
郁娇不放心长宁,唤出灰宝,她对灰宝低语了几句,灰宝哧溜一声,飞快窜进屋中去了。
长宁进了屋,在正屋的上首坐下了,“这里没有外人,说吧,我儿子在哪儿?”
郁文才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屋子里四处打量起来。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身边只有一个女仆,你不寂寞吗?”
长宁一愣,他什么意思?“我只问你,我儿子在哪儿?”
郁文才叹了口气,背剪着手,走进长宁的卧房去了。
长宁眯了下眼,“郁文才,我问你,我儿子在哪儿?”她站起身来,也跟着进了卧房。
郁文才站在卧房中间,四处打量着,“这屋里的布置太寒酸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一直闭门不出?装疯子?”
“你不要说东说西,快说,我儿子在哪儿?”
“静秋。”郁文才转身过来,忽然来拉长宁的胳膊。
长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拉进怀里搂住了,紧接着,又被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放手?”长宁大怒。
“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男人,我们在卧房里,你说,还能干些什么?”郁文才阴阴一笑,“二十五年,你守身为他人,今天,我要破你的清白!”
说着,他腾开一只手,就去扯长宁的衣衫
长宁脸色大变,“你敢动我试试!”
“我动了你又怎样?谁敢管我们夫妻之间的闲事?”
“我敢!”一个少年忽然从梁上跳下来,抬脚直踢郁文才。
不会武的郁文才,一下子被踢飞到墙角去了。
疼得他一声惨叫。
同时,灰宝“吱唔”一声,张着口扑向郁文才。
“啊——”又是一声惨叫,郁文才只觉得耳朵一疼,伸手一摸,一只耳朵没了。
“苏静秋,你……你敢指挥这畜生咬我?我要去皇上那儿告你!”郁文才又疼又吓,气得身子发抖。
“告吧,你不去告,我还要告你呢!”少年冷冷一笑。
“你是谁?”郁文才盯着少年冷声问道,“你胆子不小,敢打老夫?”
“打了又怎的?大家伙一起上,敢欺负郡主的人,揍不死他!”又有几人一起挤进了长宁的卧房,将郁文才拖了出去。
然后呢,混乱之中,只见不少拳头,此起彼落,如雨点儿一样落到了郁文才的身上。
疼得郁文才连连惨叫。
“郡主,不能再打了呀,再打就出人命了啊,郡主,丞相纵有千种不好,也是郡主的夫君啊!”郁来旺听到屋中响起郁文才的惨叫声,心知不妙,吓得带着两个护卫,也一起跑进了屋里。
但是,长宁静园的人多,有王家兄弟,有辛妈妈,还有玉衡派来的天佑,郁文才的两个护卫,哪里救得了郁文才?
郁来旺担心郁文才被打死了,他会有护主不及时的责任,所以,大声地替郁文才求着饶。
“住手,别打死了!打死了,本郡主还怎么休夫?”长宁这时,清冷开口。
听到她的吩咐,所有人都停止了挥拳。
一齐转身来看她。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郁文才,看着长宁冷笑道,“你别忘记了,我们是赐婚,你休得了吗?”
“如果她一人的力量太小,我来助她!”少年冷笑。
“你是谁?哪来的?”郁文才眯着眼,盯着少年,总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你有什么资格,参合郁府的事情?”
“我是她未死的儿子!有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