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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主动找罚
“我跟谢小姐?”白辰谨怔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三嫂大概是误会了,我与谢小姐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今次能得她赠画践行,我已知足了。”
“……”秦月瑶微微一愣,瞥见白辰谨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先前她是觉得白辰谨大抵是跟从前的君修远一般,脑袋瓜没有开窍,想不明白这事。
可眼下瞧着他这般,秦月瑶倒是觉得,这人该是什么都明白了,却又故意什么都没做而已。
“郡王府那边还有些事情要打点,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三嫂和阿远送行。”白辰谨拱手朝她作了个礼,匆匆离去了。
自摄政王府出来时,已是暮色四起。
这几日京中的天晴得格外的好,一到傍晚,红霞尽染。
白辰谨抬眸看了一眼霞光万丈的天际,站在府门前挪不动步。
谢元溪的心意,他早就知道了。
从前是没弄明白自己心里那份感觉,七夕那场皮影戏演下来,他便也什么都明白了。
可即便是明白了又能如何,他还不是什么都不敢做,不能做。
他出身将门,是一个军人。
对于军人来说,马革裹尸似乎已是命定的归宿。
自六年前墨冥辰被困夜北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论墨冥辰何时归齐,甚至是不论墨冥辰能不能归来,终有一日,他都要领兵上阵,与那群怀着狼子野心的贼子在朔方原上厮杀,分出个高下来。
父母双亡时他虽尚在襁褓,可他后来也曾听白府里的嬷嬷说起过当年的事情。
说起他的母亲在得知父亲死讯后,是多么悲痛欲绝,最终一病不起,抛下了年幼的他,撒手人寰。
虽非亲眼得见,可那样的情形少时却时常出现在他梦中,如今想来也是历历在目。
每每念及此,他便怯懦了。
他已是有此不幸,又何必再将这份不幸再带给别人?
尤其是今次他马上就要去西境领兵了,想要拿下西境的兵权,那边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他。
此行已是生死未卜,他又怎敢在这个时候表明心迹,耽误了那么一个好姑娘?
若是忍得一时之痛,可以避免她日后的不幸,白辰谨觉得,这般做也是值得的了。
白辰谨沉叹了一口气,终是迎着漫天的晚霞,快步往郡王府去了。
…………
晚宴后秦月瑶又去了一趟奇秀坊,与弥雅夫妇商议好了明日启程之事后,才回王府继续收拾。
墨冥辰捏了本书靠在床畔,看她将几件衣服折了又铺,铺了又折,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连叹了几口气,挑了挑眉:“怎么?这会儿终于舍不得为夫,生出点离愁别思来了?”
自从打算动身去西域后,秦月瑶整日都是眉开眼笑,就跟天天都捡到了钱似的。
便是刚刚在宴席上,也半点都没有不舍的样子。
他先前还为着这事暗自郁闷呢,虽说他也要去云州,可动身比他们晚,一路也不能同行,怎么说他们也得分别许多时候,他还真当这人对他半点惦念都没有了。
“谁有离愁别思了?”秦月瑶将那堆折好的衣服放进了箱子里,转身坐在桌旁撑头叹气,“我是在想白郡王和谢小姐的事情。”
白辰谨先前那话,便是叫她这个外人听着,都觉得心下隐隐犯疼。
要说他们这两人,一个风流俊赏,一个秀美清雅,不仅男才女貌,还志趣相投,能走到一起,那可是天赐良缘啊!
谢元溪眼下倒真是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可这白辰谨怎么就这般退避呢?
若是两人皆在京中,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可眼下马上就要相隔千里,后会遥遥不可期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现在是自己万事无所求,都开始有空操心起别人的事了?”墨冥辰神色一凛,坐正了身子,严肃地看着她,“你就不怕你这一走,本王在这京中给你生出点什么乱来?”
“王爷要是喜欢,大可去弄出点什么乱子来啊,”秦月瑶正发愁呢,见他这般,不由得笑了,“我这一走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王爷若是觉得府中冷清,不妨寻些美人来热闹解闷,日后若是府上有喜,我远在烨火教大抵是不能来亲自道贺了,不过也会着人捎点礼物,聊表心意的。”
“我又没说要找什么美人,你这倒是还威胁上我来了?”墨冥辰拢了拢眉,满眼委屈。
他不过是觉得这人要走了都不知道像先前去滨州那样,好生嘱咐一下他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以身犯险云云。
却不想她想着的却是自己要去生这样的乱子,这般想他便也罢了,听这话的意思,要是他府上进了旁的人,她还要跑烨火教去不要他了?
秦月瑶撇了撇嘴:“王爷误会了,妾身哪儿敢威胁王爷啊,只不过是不太懂如何跟府上那些美人姐妹们打交道罢了,这种热闹妾身凑不来,还是不给王爷添乱了。”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已经纳了人进府一样,”墨冥辰见她满脸的不高兴,不由得笑叹了一口气,“就你一个我都宠不过来了,怎么可能再想着旁人?”
“王爷这意思,是觉得我麻烦了?”秦月瑶本还有心与他玩笑,听到这话却是眸子一沉。
“……”墨冥辰噎了一下,她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秦月瑶见他不说话,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将旁边的箱子重重盖上,抬脚大步往门外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墨冥辰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跟了出去。
“我躲远点,不给王爷添麻烦。”秦月瑶出了房门后,步子越发快了。
这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揽住了。
“你放……”秦月瑶话还没说完,余下的就只剩一声惊呼,被墨冥辰一把捞了,直接扛肩上,“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这时候还想跑?”墨冥辰半点不理会她的挣扎,大步往屋里去,“你刚刚叫我什么?不是说只能叫夫君的?夫人这般主动找罚,可就别怪为夫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