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一颗痣

大乐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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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那是一颗痣

    那是一颗痣。

    李武旺观察死者尸体面部的那个切口,那是一个粗糙不规则的伤口,像是用什么利器硬生生地给切出了一个伤口,经过检验,他猜测,造成这个伤口的锐气是一把剪刀,这个伤口是用剪刀剪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凶手会用剪刀偏偏剪掉脸上的这块皮肤呢,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也许,死者的这里有一颗黑痣,而为了掩盖这颗痣,凶手把它从这张脸上剪了下来。

    身份证上的王翠花的脸上十分干净,并没有任何黑痣胎记,所以,很有可能,死者并不是王翠花,而另有其人。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报失踪案,这是怎么回事呢?

    死者如果不是王翠花,为什么会穿着她生前的衣物,而陈老头和他的女儿为何一口咬定死者就是王翠花,这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李武旺认为,应该做DNA鉴定来确认死者是不是王某,需要陈老头的女儿做一下DNA鉴定。

    哐啷。

    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李武旺的沉思,他皱起眉头,抬眼看到郭庆明把一块放在塑料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桌子上,他疑惑地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郭庆明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眼神里仍然充满了敌意,让李武旺浑身不舒服,这个带着表情“避而远之”的家伙,自从上次他冲他发了脾气,质问他为什么不尊敬尸体,还扔了椅子,两个人就一直没再说话。

    虽然郭庆明仍旧是他的助手,但基本上李武旺都是自己处理事情,不让郭庆明动手,这个有后台的小子,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弄不好,万一触碰了哪根线,就会嘭地,爆炸。

    李武旺已经是局里有名的闷葫芦,不爱说话,特别是工作的时候,一头扎进死人堆里,有时候他在停尸房一点声音都没有,根本没人知道,房间里有个活人。

    可郭庆明比李武旺更闷,更不爱说话,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半天才说:“汽车的碎片。”

    汽车?碎片?

    李武旺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撞击了一下,“哪儿来的?”

    李武旺一边拿着塑料袋仔细看,里面是一块轿车前灯的碎片,碎片上附着着血迹,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郭庆明的答复,抬头一看,那小子人影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走了。

    他赶紧联系了张小嘎,从张小嘎那里得知郭庆明今天上午去了县里的同龄医院,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事发当日凌晨,同龄医院接到求救电话,打电话的是一名受伤的男子,他可能是由于天黑公路上无灯,看不清路,不小心开车蹿出了公路,撞上了公路旁的大杨树,腿被卡在车里,头胸腿部受伤,只好打电话给医院求救。

    但令人在意的是,这名患者在凌晨2点时,在没有进行治疗的情况下,独自离开了医院,进一步调查发现,该男子留在医院里的联系电话和姓名全部是假的。

    李武旺提取了汽车碎片上的血迹,发现DNA居然与本案死者的DNA完全一致,这说明这辆汽车就是撞击死者的肇事车,那么死者身上的撞击痕迹就是这辆轿车造成的。

    他喘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感觉事件又回到了原点,难道一开始推理的情况是正确的。

    深夜,一辆车看不清前面的路,快速撞到了走在前面的死者,之后驾车逃离,却因为过度的惊慌,加上路上太黑,最终车子蹿出了公路,撞在了树上,到医院后,怕撞人的事情被发现,慌张逃离。

    似乎一切都能讲通,但是又仍有那么多疑点,尸体的面部有击打的痕迹,还有那一处被剪刀剪掉的皮肤创伤,这又怎么解释?

    现在要做的,还是需要陈老头的女儿小蝶与死者做DNA对比,如果死者真的是王翠花,那么她和小蝶的DNA应该是高相同度。

    还没来得及通知死者家属,李武旺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陈老头的女儿陈小蝶,失踪了,失踪前,给她的父亲发了一个微信。

    “我去找妈妈了。”

    这次来警局,陈来头显得比上次憔悴许多,干瘪的脸整个塌了下去,两眼无神,好像只提着一口气来维持他的生命。

    对于询问他女儿的失踪的情况,他只说不愿意提起这事,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警察同志,你们就让俺把尸体领走吧,俺女儿,俺女儿说找她妈,肯定是因为,因为尸体在这里,她,她想她妈了,所以,你们就让俺领走吧。警察同志,俺求求你们了。”陈老头语无伦次地涕泪横流,最后给张小嘎和李武旺跪下来磕头,他们赶紧把他搀扶了起来。

    “您别太难过,休息一下。”张小嘎赶紧让马丽妮帮忙倒杯水给陈老头。

    可对方一口也不喝,又哭又叫,着急得直跺脚。

    李武旺对张小嘎说:“我看,就让他把尸体带走吧。”

    张小嘎惊奇地看了李武旺一眼,陈老头听了两只眼睛顿时有了精神,他一下子握住李武旺的两只手,握得紧紧的,“谢谢,谢谢你,同志。”

    为死者的尸体穿好衣服,裹在白布下,陈老头找来了一辆三轮车,把尸体放在车上,千恩万谢地骑上车走了。

    “最后还是把尸体还给人家了?不是说这里面有问题吗?”马丽妮挑了挑眉毛,斜视李武旺。

    李武旺冲她眨了眨眼睛,又对张小嘎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真凶就要露面了。”

    “是啊。”张小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真凶?”马丽妮疑惑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县城西北角有一座废旧的工厂,曾经这里有外来商人进行投资,建立了一家化工厂,可随着经济逐渐不景气,这家工厂最终倒闭关门,上千名员工事业,纷纷离开。

    如今,这里变得格外荒凉,铺天盖地的乌鸦群飞过,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哇哇哇”的诡异声音。

    陈老头曾经就在这家工厂当工人,厂子关闭以后,他失业回家,一呆就是五年,家里没存下什么积蓄,后来陈老头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拉砖的活儿,没想到还没干够一个月,就被倒下来的砖砸伤了骨盆,又回家躺了半年,重活也干不了了。

    陈老头的老婆王某一直给人做保姆,一干就是几十年,陈老头失业回家,为了一家的生机,王某离开县城去省城里给人做保姆,多赚点钱为家里贴补家用,可是眼看女儿就要考大学了,老两口一合计,家里的钱实在担负不起女儿未来的开销。

    为了女儿以后上大学的事情,老两头整日唉声叹气。后来有一天,王某从省城回家,显得十分高兴,“我有办法了。能有钱供小蝶上学了!”

    没想到,那一念之差,酿成了如今的大祸。

    老陈头望着天空成片的乌鸦,把三轮车停下来,一片荒野,看不到一个人影,他着急地掏出手机,还没拨打,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