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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一声，季浩天打开了门，走进了屋里。
屋内一片漆黑。
他于玄关处换好室内的拖鞋。
走进客厅的时候，从窗外投射进来的点点亮光，依稀看到林思雅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啪”一声，他按了墙上的开关。
瞬间，屋内一片明亮。
许是灯光的明亮刺激到了林思雅的神经，只见她慢慢抬起头，看到季浩天的一刹那，眼睛里亮了一下，轻轻开口：“浩天，你回来啦。”
季浩天走过去，坐到她的身旁，轻轻拥她入怀里。
“怎么没开灯呢？”
林思雅紧紧地双手圈着他的腰部，努力地缩进他宽厚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独特的味道，纷乱的思绪慢慢地沉淀下来。
季浩天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听说你下午请假了？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林思雅头都未抬，沉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去。
“下午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啊？”
“手机丢了。”
“怎么丢的？”
“不知道。”
季浩天亲了她的发心，轻轻地问：“所以你今天下午就都在家里吗？”
怀中的林思雅迟疑了几秒，才回复：“嗯。”
季浩天抚摸着她头发的手掌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说：“小雅，肚子饿不饿？”
话音未落，林思雅的肚子真的就咕噜响了一下。
季浩天低低笑出声，拍拍她的后背，说：“那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饭。”
林思雅有些难为情地退出了他的怀抱。
季浩天亲了她一下，站起身，一边卷起衣袖，一边往厨房走。
林思雅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直到季浩天的身影没入了厨房里，她才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报告单。看着B超的报告单上那个黑乎乎的检查影像，她轻轻地触摸着影像上孕囊的那个位置，眉眼弯弯，嘴角轻轻上扬。
这就是他们家的小豆芽，现在才这么一点点大，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她会慢慢地长大，到时候她的肚子就会圆滚滚的，然后小豆芽就会在她的肚子里各种翻滚捣蛋了吧。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扁平的肚子，想象着几个月后，她的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变得很大，到时候她走路的姿势会不会像个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呀？
“呵…呵…”想到那个画面，她忍不住地低笑了起来。
只是眼角无意识地触及到另外一张报告单时，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慢慢地淡了下去。那张报告单上的数据，结论意味着什么，她一个当医生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想去接受！为什么给了她一个惊喜的同时，又要让她面临着痛苦的抉择呢？
她拿着那张心电图报告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两只手轻轻捏住中间，轻轻一撕，报告单沿着中间线慢慢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最终，那张报告单被她撕成了无数张的碎纸，再也拼凑不回来了，才两手捧着碎纸丢在了垃圾篓里，随着碎纸掉落的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
用指腹擦去泪水后，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B超的报告单对角折好，然后快步走进卧室里。
*
季浩天根据冰箱里的菜，很快地，就做好了三菜一汤。做的菜全都是林思雅爱吃的，有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鸡翅，干煸菜花，以及冬瓜豆腐丸子汤。
林思雅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久久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我做得菜让你食不下咽？”季浩天看着她，戏谑道。
林思雅娇嗔地看着他，“扑哧”一声低笑出声。
眼前的场景一年多前也出现过。
当时她还在美国，季浩天为了给她惊喜，所以都没有跟她说，就偷偷的在她的公寓里等她，当时他也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只是她一直都认为他那双手就只会握手术刀，哪里会拿菜刀啊，所以对那一桌的菜迟迟不下筷子。
当然，最后她把菜全都吃进了肚子里，而且从此变得特别爱吃他炒的菜，每次吃他做的饭菜，她都觉得自己能多吃一碗。只是那么忙碌的他，哪里有空天天给她做饭呢？所以，一般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做饭，而他负责洗碗。
季浩天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好。”
她一勺一口慢慢地喝完了季浩天给盛的那碗汤。
“还要不要再喝点？”
林思雅摇了摇头，喝了这碗汤，肚子也不再咕噜咕噜叫了。
季浩天拿走了她喝完汤的那个碗，给她盛了米饭放在面前，然后夹起一块鸡翅放在她的碗里，“那吃菜吧，来，这是你最爱吃的鸡翅。”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林思雅都有点懵了，他今天是怎么了？
然后，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浩天，你今天这么殷勤，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啦？”
季浩天一愣，随即大声笑了出来，“你都想啥呢，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不得哭鼻子啊，那到时候还不得我哄啊。”
林思雅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不过，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咳…咳…”林思雅正啃着那块鸡翅，结果被他这句话惊得差点给噎到。
季浩天连忙走到她身后，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怎么吃个饭还能把自己给噎到。”
林思雅嘟着嘴，瞪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呀，突然跟我说话。”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季浩天陪着笑。
两人慢慢地吃着饭，偶尔季浩天提起某个话题，林思雅就随意应和了几句。
她抬眸看了眼季浩天，神情很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浩天，你喜欢小孩吗？”
“嗯，还好，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思雅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微微低着头，有些不敢跟季浩天对视，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是打算要给我生孩子了吗？不过，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季浩天两眼含笑地看着她。
“哦。”
林思雅默默地捧着饭碗吃饭。
“小雅，到时候我们生两个好不好？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没想到，这个话题倒是引起了季浩天的兴趣，忍不住地跟她讨论起来。
“季浩天，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啊？为什么非要一男一女啊？要是我生的是女人，你就不爱她了？”林思雅有些郁闷地把饭碗放了下来，神情很委屈。
“傻丫头，你在说啥呢。相比较于儿子，我更喜欢有个女儿，长得像你，跟你一样的乖巧漂亮。”季浩天越说越兴奋，仿佛眼前真的有一个跟林思雅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糯米团子在向他招手。
“我想要个儿子，是因为我们两人终究有老去的那一天，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儿子能好好地保护我们的女儿，让她一辈子快乐无忧。你说，好不好？”
林思雅是真的被他的描述所感动了，眼里含满了泪水，只要一眨眼，将倾泻而下。
季浩天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抽了几张面巾纸，俯下身子帮她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傻丫头，怎么哭了？如果真是这样，这是好事啊。”
“嗯，我是高兴呢。”
林思雅坐着凳子上，伸出双手抱住了季浩天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腹部，幽幽地开口：“浩天，不管我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名都叫小豆芽好不好？”
季浩天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