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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氛围,没来由地我打了个激灵。
当下有些紧张,暗自催动青音,幸好她刚才离我不远,我们进入法阵的时候守子青音也跟着被我带了进来。
高小林也抽动了一下鼻翼,像极了一只闻到危险气息的猎狗。
远处燃烧着星星点点绿色的地火,温度极低,片刻,这些地火四围似乎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看来这里不光有我们呐……”胡蹇蕥低声说道,抄起了身边一把略有破碎的油纸伞,催动法诀,只听呼啦一声,油纸伞登时化作十几把,均飞速围绕着我们旋转,而她自己紧紧握住其中一只,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终于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些穿着古代衣服的“人”,但面目都看不清,似乎蒙上了一层白色面纱,又像有一股浓厚的烟雾笼罩了它们的脸庞。
“全是大灵,看来这法阵里人鬼共存,这下又得打了!”高小林朝手心唾了一口唾沫,支起桃木剑就往前冲去。
讲真,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没见他如此勇猛过。
刚与那些大灵一接触,桃木剑便化作一阵带着火焰的旋风,高小林引燃了剑头的符纸,见一个斩一个,好不勇猛。
胡蹇蕥循着旋转的纸伞不断闪现身形,几个变化已经窜到一只大灵面前,仅用纸伞一挂,那只大灵躲闪不及,便化作一阵黑色烟云。
胡家的纸伞均以朱砂浸公鸡血染色,所以看上去猩红无比,但自然也是对付阴物的利器。几个回合下来,她妙曼的身姿几番闪现,已将几只迫近的大灵斩碎。
我无法参与这样的激斗,只得催动青音保我安全,看着场面上高小林行云流水一般的桃木剑术,我几乎觉得这人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怂货。
封百里的这个法阵大约是织造在地表之下的某个穴眼之处,因为此前山崩地裂,引动地气,将地下沉睡多年的大灵都唤了出来,胡蹇蕥和高小林二人杀了半天,竟没有杀出一条路来,反倒是周遭的气温越来越低,我们身边的大灵数量越来越多。
我见情势不妙,大声招呼二人快撤。
但想法和实际始终是有差距的,没多会儿二人便被蜂拥而至的大灵给围住了,我身边也充斥着各类飞舞的、穿着各式丧服的大灵,若不是青音身手敏捷,我险些几次被抓个正着。
我眼角瞥见这些东西虽然看上去都影影绰绰类似半透明,但均生着一副利爪,若是被抓到皮肉,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肯定比冲灵严重。
“这些东西怎么越杀越多!”胡蹇蕥气急败坏,电光火石间拉着我闪现了几次躲避攻击,但很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十来把纸伞已经破损大半,眼见我们就快无处可躲。
此时,忽然听到嗖嗖嗖一阵异响,像是金石之气划过四周,几枚小石子裹着绿色的地火划破长空,长了眼睛似的穿透几只半透明的大灵,后者发出一阵怪异的哀嚎,化作一缕缕黑烟。
我看到这熟悉的手法,心里一热,转头一看,只见离我们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朝我们飞奔而来,其中一个弯腰驼背,擎着一根短粗的扁担,扁担那头连着一个同样飞速奔跑的人。
果然是端木和陈瞎子赶来了,胡蹇蕥见有人帮忙,带着我又是几个闪现躲开,几只带着阴寒气息的利爪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陈瞎子一手役灵鬼矢练得炉火纯青,加上法阵之中不比光天化日之下,阴灵附在器物上威力更甚,几个来回便已将迫近我们的大灵生生逼退,剩余的都围绕在我们四周,发出阵阵呜咽之声不再追近。
“这大阵里阴灵太盛,你们几人都是活人,阳气太重,自然会吸引它们过来。”端木喘着粗气,看来刚才没少赶路,好容易喘匀气,他继续说道,“我和老掌柜的见地震了,又陷入了这个法阵里,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便追了过来,没想到是你们!”
当下便从怀里掏出几枚红色药丸让我们服下,说这种药丸可以压制阳气一个时辰,阴灵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便不会前来滋扰。
我们服下药丸以后,登时觉得呼吸慢了许多,虽然觉得憋得慌,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再看高小林和胡蹇蕥的脸色,都面如金纸,想必我也是这样。
“这药叫‘入阴定魂丹’,制作流程极其复杂我就不告诉你们了,一个时辰内可以让人变作不死不生,因为阴气大增也会有灵视现象。”端木一本正经地向我们解释道。
果然,我再看周围环绕我们的大灵,现在能模糊看到“他们”的模样了,虽然有些水波状的干扰,但终于不再像白纸一样,我再一转头,发现我们之中多了个面白如纸、但却明眸皓齿极为清丽的女子。
我登时吓了一跳,但见这女子一身青衣,忽然明白原来这是现形后的青音。
“瞅瞅你这出息,这就被吓着啦?”青音一脸怒气,似乎对我极不满意。
“这是谁?”胡蹇蕥亮着一张蜡黄色的脸,也是一脸诧异地问道。
我这才想起她并不知道守子的事情,便急忙解释说这是我收的守子,叫青音。胡蹇蕥闻言,很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居然懂得守子之力,那么你得到了家族令牌?”
我点点头说是,于是拿出腰间的令牌给众人看,在法阵中的令牌更加黝黑,但中间那个篆体的“葉”字却一直散发着红色光芒。
“真是好造化啊……”胡蹇蕥无不艳羡地道,“恐怕所有阴匠世家的后人都想寻得自己的令牌,也只有你找到了。”
胡蹇蕥虽然懂得以阴灵入物,比如纸人中压入阴灵获得人形,但都是些魂智不清的大灵,无法执行太过复杂的动作,所以才会在一击之下重新变回纸人去。
看来她也没能寻回胡家的令牌,想到这里我默默收起了自己的令牌,转而问道:“陈老前辈,你怎么了?”
刚才我就注意到陈瞎子自出现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在一旁喘粗气休息,我只道他是累着了,但过了这么半晌还在犹自喘气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抬眼一看,发现他下巴上竟然满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