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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来了,但是做为兄弟,我不能不带他走,这里不属于他的世界。
雾淼淼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说道:“亲爱的,或许他疯了,但是在他的意识里,这里是一个很好的所在,你没看出来恐龙不讨厌他吗?”
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我面前吹嘘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牛;想到了我们在乌鲁木齐的夜市喝到烤肉老板在一旁打盹儿;想到了我的作品发表后,他比我还要高兴;还记得我离婚的时候,他陪我骂了一夜的脏话;还记得我去伊拉克前,他与我聊了一夜,把我送进飞机时的泪光闪闪;还记得我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他给医生和护工塞钱的样子.......
我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很害怕地躲闪,像极了白皮怪兽第一次与我们接触的模样。
我说道:“你是肖文杰吗?”
“嘿嘿!肖文杰!肖文杰!”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走!走!你们走!”
“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儿!留在这儿!”
“为什么?”
“好!好!”
我将随身带着的犄角匕首拿了出来,他却又朝后躲了躲。
任玥玥走上来,催促道:“唐哥呀!吉哥都等急了!走吧!”
“刀!刀!”
肖文杰突然喊了起来,他指着任玥玥腰后挂着的一柄匕首。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我发现他指的是一柄古董匕首。
我的思绪回到了刚进无人区,遇到泥石流那会儿,蒋云飞蒋老板跑到泥石流的边上,得到了一把被泥石流带出的尸骨身上佩戴的匕首。这真是因果循环,可能即便是我们活了下来,万物什么都不会让我们带走。
我冲任玥玥伸出了手,任玥玥冲我白了一眼,将匕首丢了过来,我将匕首递了过去。肖文杰如同得到了宝贝。
他欣喜地接了过去,哈哈大笑,道:“刀!刀啊!”
我不再多话,站起身,看着一旁的白皮怪兽和不远处的恐龙,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大踏步地朝着那被撞开的洞口走去。
或许他在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归宿,我却是那个还在一路挣扎的旅人。
这是一个纪元,属于恐龙的纪元。
这是一个多姿多彩的时代,它们同样有文明,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遥远,被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我不知道整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方,但是我来过。我不知道它们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又要多久会真正走向灭亡,但是我不打算对人类世界去说,或许让它们在自己的世界中繁衍生息,才是最好的结果。
人类世界太脏了。
离开洞口的刹那,我的眼睛开始了流泪,我们已经有几天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外面依然是乌云密布,没有阳光,但那种欣喜的感觉在心灵深处觉醒。
我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感觉真好。
吉田克瞪着一只独眼,说道:“你们没看到前方的怪事儿吗?”
我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看向了远处,我惊呆了,天空中不是乌黑的云层,而是蓝色的,和天空一样的蓝色。
谷沉香说道:“那就是大神殿吗?那里就是真知所在吗?”
“为什么云是蓝的?”我问道。
雾淼淼挽着我的胳膊,说道:“那是因为那边有什么了不得的建筑在反光。”
“反射蓝色的光?”
雾淼淼说道:“如果一面非常大的镜子或许会做到。”
“镜子?”
还没等我细想,吉田克却暴躁地吼了一声,说道:“你们难道还没休息好吗?真磨蹭!”
秦风走上前,说道:“吉田克,我有一个疑问,到了现在,大神殿就在前方,你也看到九命飞猫带回的东西,按理说,你应该不需要我们了,为什么还赖着不走?”
吉田克说道:“你们帮了我,总要表示感谢那!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到了大神殿,里面的东西归我先挑!如果遇到万物,大家一起干掉他!”
“我的和万物没仇!为什么要帮你呢?”秦风说道。
吉田克嘿嘿长啸,说道:“那你们可以和万物一起联手,对付我啊!”
我按在秦风的肩膀上,说道:“其实,我们只想离开,大神殿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但是,你成了神仙,记得带我们离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怎么样?”
吉田克嘿嘿一笑,说道:“行!你们不了解规则,我了解,如果我做得到,我没有理由不帮你!”
谷沉香说道:“我们没有车,靠两条腿走不快!你这么大的身体,把我们带上,怎么样?”
吉田克的嘴角明显抽了抽,憋了半天,说道:“来吧!但是谁要到我头顶上,别怪我把他当点心!”
谷沉香的建议不可谓不大胆,我也是此生第一次骑恐龙,这要是说出去,绝对会被人当做是疯子。
我和雾淼淼、任玥玥爬了上去,吉田克却是一把将秦风和谷沉香抓在了手里,我确定这是他的恶趣味,宽大的背部要舒服过那硬邦邦的爪子,而且你还得琢磨着别被秦风捏死。
风呼啸,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冷,身边的景色在一点点地过去,这里十分古怪。明明是冬季,有些树木却还在发芽儿,长叶儿。
我们似乎在某个山腰朝下走,而且这地面看似没有路却能容下吉田克那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这里的山峰就像刀劈斧凿过一般,地面很少有碎石,岩壁整齐地就像刀背。
突然,吉田克站住了,他看着远方,我也伸着脑袋朝外看。
“啊?那里是什么?”我几乎惊呼了出来。
远处是一片银光闪闪的地方,那里只有光,却并不刺眼,这说明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反光的东西存在。
牛顿呼地从天空落了下来,它也在使劲儿揉着眼睛。
吉田克狂吼了一声,正要走,突然,雾淼淼喊道:“吉田克,等等!”
她飞快地爬了下去。
看着身后的崖壁,光滑的崖壁上似乎有一片黑。
我也爬了下去,我浑身一震,上面有一个字:道。
但这个字随即又被人涂抹掉,写了另两个字:生死。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我懂一点书法,这两个字看上去非常地落寞。不!准确地说很犹豫。从笔锋看上去应该出自于一人之手。
此人写下“道”字的时候,十分干脆利落,信心满满,甚至在刻画的时候,还特意将尾加长,说明他对自己很自信。
为什么要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