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美人丹青

月下茗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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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陈设十分雅致,只有明黄色的床幔和正中梁上雕刻的一条巨龙彰显着这是一个帝王的寝殿。

    “怎么了?”墙外另侍卫问道,这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里发脾气,他们这些做侍卫的都提心掉胆的生怕被迁怒。这小子倒好,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不会小点声降低一下存在感吗?

    “何大人,刚刚好像有影子。是不是有贼人闯进了陛下寝宫?我们去搜查一下吧!”万一是刺客可怎么办?

    那位何大人转眼瞅了瞅寝宫禁闭的门窗,虽略有疑惑却是很快又放弃了“这里是陛下的养心殿!你以为真有什么人能闯进来?”这宫里宫外层层把关,侍卫众多光是想进玄武门便要得宫中令牌或由御前宫人引路。所以这陛下的养心殿根本就是密不透风啊!

    “是不是你眼花了?”这会儿陛下正在气头上,他们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陛下的寝殿又岂会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去查看的?不想要脑袋了吗?

    那被训斥了的小侍卫挠了挠后脑勺,又朝着寝殿方向瞧了又瞧,最后终是不甘心的放弃了。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窗内上官璇靠在李毓朗肩头上屏息听着窗外两人的对话,直到脚步声渐远,她才扬起头来“你就是为了探听你爹的情况的?”这前线军报是密文,自然是不会外泄,再加上皇帝那么一副严肃重视的面色,他想知道他爹的情况恐还真的只能偷听墙角了。

    被她这么一问,李毓朗明显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嘴边噙着一抹不屑的笑“可笑,小爷管他作甚?”

    他说话时眸色黯淡没有了平常玩笑时的光彩,却又在一瞬之间因着那嘴角的一抹不屑显得这个人都邪肆的很。

    上官璇扁扁嘴,看来,这个家伙跟他那老子的确关系很别扭呢!

    “咣当”只是闲聊几句的空档,寝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来。

    “糟了!”李毓朗暗探一声,大手一探紧紧拖住身前的上官璇,一个飞身纵跃便向着那幽红的檀香木刻着一条霸气巨龙的龙床倒去。

    随着一声“大胆!”,他们二人应声滚进了挂着明黄床幔的龙床上。

    疼!

    刚才那一番动作实在是快,她都来不及反应,李毓朗这个混蛋,居然……居然压了她的……胸!

    她嗔怒的瞪了一眼此刻正压在她身上的李毓朗,却只见他神色紧张的盯着窗幔之外。如果不是情况危机,而他面色也没有一丝杂念,否则她定会叫他断子绝孙!

    破门而入的两人正是刚刚还在门外徘徊的御前侍卫,本是打消疑虑准备离开的。却没想到会在那是听到一丝响动,可此时破门而入了,却又不见人影,他们表情严肃而凝重的环视四周,极力找寻任何可疑之处,最后眼神停留在了窗幔紧闭的龙床之上。

    “……”床上身上压着一个重重的李毓朗,上官璇只好艰难的喘着气,可又不敢喘的过大发出什么响动来。这个家伙身子板怎么就那么结实,此刻他的前胸就贴在自己身上她们仅仅相隔两层衣料。就因着他结实的身板,她的胸被挤得……好疼啊!

    可偏偏,看着他专注幔帘之外动静的神色,她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那个姓何的侍卫长谨慎的上前拔出了佩刀,直指这明黄的窗帘,刀光穿过幔帘的缝隙,折射进了龙床。李毓朗的眼睛被这么一晃,有一瞬的睁不开眼。

    随着剑尖距离床幔的距离一点点靠近,上官璇能够听得到,身上李毓朗逐步加快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有力。

    直到剑尖马上要划破那明黄床幔的时候,那握着剑秉的手这才一顿,停了下来。

    这龙床正上方是檀香木雕刻的巨龙,见此龙者如见真龙天子,不得不敬。所以他们自然是不敢上前去挑这龙床的窗幔的。

    更不要说划破了,这明黄色的东西,不管何物,即便是个夜壶,他们也是得好生供着的。

    何大人就这样举着剑在那伫立良久,直到四下皆无任何异响,他这才将信将疑的撤回了长刀,收进了刀鞘。

    两人最终还是毫无收获的退出了圣上寝殿,恭恭敬敬的关好了殿门。

    直到门“支呀”一声关紧之后,他们又是一动不动的呆滞了良久,直到上官璇以为自己要被压断了气。李毓朗这才转过脸来,舒了口气。

    “滚下来!”上官璇极力隐忍这才把这句滚下来压到了嗓子眼,而没有吼出来。

    刚才一直都在专注于怕被发现,此刻终于舒了口气,他才察觉自己竟和上官璇离的如此之近。还有……他甚至感觉到了胸口底下压着的……一片柔软。

    那好像……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李毓朗终是难以自抑的红了耳根子。

    “李毓朗!你是不是聋了?”她都说了叫他滚下去了,他竟然还没有一丝动静。实在是欠骂。

    李毓朗脸还红着,他本就没怎么接近过女孩子,此刻被这情景迷了心神也是合理的。只是他立刻一拍脑门,一个旋身便从上官璇的身上翻到了地上。站稳之后,他独自假装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身上由于刚刚一番翻滚而留下的褶皱。

    瞧着李毓朗高挺的背影,上官璇背过身去,偷偷揉了揉自己好痛痛的胸……

    呜呜呜……本来就是小笼包,如今被压的只剩下旺仔小馒头了!

    “小爷还是第一次进这皇帝的寝殿!”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窘境而故意挤出来的说辞。

    上官璇爬了起来,跳到了地上,她稀里糊涂被这家伙“挟持”到了这里,还真是万事不利啊!

    上官璇抻了抻衣裙,环顾了四周,别说,这皇帝的寝宫还真就是不一样。处处摆设都极其讲究,每一件美化的古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不是怕小命不保,她还真想偷偷顺走一件两件再拿去第一典当行去兑现成金子。

    “嗯?”这一室的低调奢靡,色调都极为沉郁,可这茶案后的墙上的一副美人丹青却是显得分外的格格不入。

    为什么会让人感觉它与这寝殿格格不入呢?她不禁抬步走近,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这画中的美人。

    画中人身着流苏长裙挽着臂纱,额间朱红的花钿衬的眉眼明媚灵动。三千青丝不簪一钗,随风飘散在脑后有着仙子的绰约美感。

    为什么?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压制不住的熟悉感,就好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牵引着她的心脏。

    熟悉感?

    更重要的是,这画中女子的眉眼……

    “这画中美人该不会就是小丫头你吧!”李毓朗惊呼出声,他是瞧见上官璇愣在一副画前久久无声,这才也跟了过来。可他一眼看到这画,就不得不惊叹。

    这画中女子的眉眼即便没有十分的像,也得有八分的和小丫头相像。

    只不过,这画中女子气质温婉绰约,风韵蹁跹,浑身上下透着女人的味道,而非少女。

    上官璇拧紧了眉心,这幅画上的女子,怎么会和自己这么像?最主要的是!这里是皇帝寝殿,唯一一幅的丹青竟然是个女子。可以认定,这女子定然和皇帝关系不浅。

    所以,这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她又回想起了皇帝之前每每看向自己时就流露出的古怪神色,仿佛有着什么秘密。

    “如此绝色女子,怕又是陛下风流史上的一笔账吧!”李毓朗啧啧叹道,这当今圣上夜正渊是个明君不错,轻徭薄税,体贴百姓,深得民心。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这陛下的后宫可谓是庞大超过了历代的所有君主。如此多情竟然也会在自己寝殿张挂这一个女人的丹青?更何况,他还从未见过这画中的女子该是哪个宫中的娘娘?

    上官璇眨了眨眼,真的是陛下的风流史吗?应该是了,否则有怎会张挂在寝殿日日相伴呢?只是,她总觉得这画中女子必然同自己有着关系。

    她想,她那神秘的娘亲是不是该好好调查一番?

    从皇帝的养心殿一路飞至玄武门,上官璇一路的在出神,直到双脚落了地,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李毓朗的领口不放。

    天色也渐渐的变得昏黄,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一日的光景。她松开手里攥着的衣料,就听檀香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诉“小姐!您可急死奴婢了,李少将军这也实在是太鲁莽了!”

    上官璇斜眼瞪了一下一边背靠大树侧站着的李毓朗,自然是这个家伙的过错了!

    “小爷,可是嘱咐过小五的,叫他领着檀香先侯在这玄武门的!”

    原来还是早有预谋都提前通好了气!上官璇瞥了一眼一旁腼腆挠后脑勺的小五。

    这大内宫中除却御前侍卫便是阉人太监了,像小五这样的小厮是不准入内的,所以他一直都是侯在这玄武门的。也是得了自家主子爷的命令这才使了劲的寻回了檀香,否则这弱不禁风小丫头真该要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走丢了!

    上官璇也没打算在和他计较什么,她自早上入宫就一直没闲着,这宫中规矩甚多,逢人不是行宫礼就是低眉顺眼。实在是压抑她的天性!如今一顿折腾都到了黄昏,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用午膳!一顿不吃饿的慌啊!她摸了摸平平的腹部,生怕会没有出息的“咕噜咕噜”叫出声来。

    所以,现在她只想早些回府,回她的晨曦院,大关院门好好的睡上一觉!

    所以废话没多少坐上了李毓朗的马车,她来时是坐的宫中派遣的马车,这回去……却是皇后娘娘亲自嘱托下来的,要李毓朗送她一同出宫,所以她不坐他的坐谁的?

    马车上上官璇靠着车壁假寐,闭上眼睛就算睡不着也权当养神了。更何况一直到了现在她的胸,还在疼着呢!所以她内心是拒绝跟他说话的。

    李毓朗这马车坐起来也算稳当的,只是这内部的空间就没有顾岂的大了,毕竟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任何人的马车能比得过那老狐狸的天山梨木作的马车了吧!

    谁想,她刚刚夸完这马车行的平稳,这小五就不给力了,只听马儿“嗷呜”一声嘶鸣,马车跟着狠狠一晃,颠倒的上官璇不受控制的差点飞了出去,亏了李毓朗这个家伙还知道关键时刻拉她一把。

    “怎么回事?”她差点就寐着寐着都要做上梦了,这么一晃悠别说是梦了,真是一点睡意都没了!

    “爷……”小五纠结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运用措辞,最后一咬牙“我不小心撞了辆马车……”

    他心底却是不平衡的,檀香一直也坐在他身边,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也应该是看到了。当时那情况怎么会是他撞的人家呢?

    他明明有勒住缰绳控住马蹄,可偏偏那辆车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直直就撞了上来。他是多么的想说出口,这不关自己的事儿,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可是在看到对面驾车的人那一脸沉郁的脸色最终选择了缄口不言……

    那是一种好像被人欠了一百两黄金的表情,臭臭的。明哲保身最重要!

    “什么?”李毓朗奇怪出声,这小五的驾车技术他还不清楚吗?怎么会出现如此纰漏?他大袖一挥撩开了车幔,看相对面直直撞上来的马车,只瞧见那通体墨黑漆皮的奢华马车经过刚刚那一记重创竟然毫发无损的停在那里。驾车座上的楚叶一手扽住缰绳,一手环在胸前抱住长剑,一脸的萧索。

    这不是顾世子的马车吗?天山梨木建造的果然不是盖的,这样都能毫发无损?再看看自己的马车只怕就算可以继续行驶下去,这外皮只怕也要被撞出几个凹痕来了!

    “楚叶,怎么驾车的?”这熟悉的清冷声音从那同体墨黑的马车里传出来的时候,上官璇猛的一激灵。这慵懒中带着小性感的声音……怎么?像极了某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