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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成月扬起下巴。
“我家二妹不过是侍妾所出罢了,若按照郡主的观念,这身份应当是更加上不了台面才是!若真如郡主所说,这庶出就该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话,真是不知道,这整日都喜欢与这阿猫阿狗厮混在一起的郡主您又是什么呢?嗯……犬中之王?”
“噗嗤!”她这一段话落下,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们都是这帝都中有头有脸的高官大臣们的千金,自然也会有一些是庶出的。平日里,这成月郡主恃宠而骄,没少欺凌她们。她们若不是有惧于恭亲王府的势力,早就不会忍气吞声了。如今终于有人敢当面怼她了。她们没有一个不是在心中暗叫爽快的。
“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气的把脸都憋红了,也没见她你出来个所以然来,她身为堂堂郡主,何时不是横行都没人敢唱反调的。自打遇见了这个上官璇,就没有一次舒心过!
嘴上讨不来便宜,有不甘心,心中怒气消减不了,一时竟头脑一热,抬手拔下了头上的一支发簪就要朝着上官璇的方向扎去。
嘴里还振振有词“贱人!本郡主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小姐!”
“大姐姐!”
不光是檀香上官婉一脸焦急之色,就连着身边的那群看热闹之人也是纷纷皱紧了眉头,今日可是太后的大寿之日啊!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又是在皇后娘娘的凤栖宫中,这要是闹出个好歹来。那都是天大的罪过啊!
锋利的发簪眼看着就要划过自己的脸颊,上官璇微微一错愕,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成月郡主会这么的没脑子,还真的要在今日对自己动手。为了躲避那支极有可能造成毁容的发簪,她一个闪腰,朝身后仰去,堪堪躲了过去。
只是重心不稳,一时有刹不住脚步,眼看着就要仰着倒下去,摔一个四脚朝天了,一股力量突然从身后拖住了她的腰身,将她不受控制的身体给拦了下来。
上官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去,原来是夜清歌。
那边成月郡主落了个空,他本就没什么武功底子,刚刚也完全只是性急使劲了蛮力,此时也是受不住力道,由于惯性直直扑倒了地上,摔得发髻都乱了。
“成月!你真是大胆,敢在我母后宫中当众行凶!”成月松开了扶着上官璇腰身的手臂,一脸凝重的瞪向了瘫在地上的成月。
“我没有!我……我,没有!”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惊慌的手一抖,原本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那只发簪就“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猛烈的摇着头,眼神中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更多的是无助。
“公主殿下,郡主也是一时性急,既然璇儿妹妹并没有受伤,还请你原谅郡主一次吧。”这时人群中,一身同样素白裙装的霍素染走了出来,她清缓的行礼,并开口为成月开脱道。
在场的众人也都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今日不管是什么事,一旦闹大了,就注定会是最严重的事。
“一时性急?照霍小姐的说法,这一时性急所做出来的事就都可以不负责任了是吗?”真不晓得自己刚才要是躲不过那一下后果会是怎么样的。那可是就划花了脸蛋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本就是想出来当一个和事老的,本是心中料定,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任何事情被闹开了,最终倒霉的可不仅仅是错的那一方了,几乎所有人都会被迁怒的。
所以本以为,自己只要搭个梯子,让这件事分饰过去,对方是没理由不借着爬过来的。可是她终究还是想错了,这上官璇怎么会跟一般人一样呢?
“管你几个意思,就算成月没有真的伤到我家璇儿,那也是让我家璇儿受了莫大的惊吓!总要有二说法!”真是难得看到这成月倒霉,她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了!
“你!”借着贴身丫鬟搀扶刚刚站起身的成月一脸愤恨,这平日里跟自己最不和的就是这三公主,如今还真是他们蛇鼠一窝,合起伙来欺负人!
“璇儿!就让成月给你作揖,再赔礼道歉吧!你看怎么样?”夜清歌激动地朝身边的上官璇询问道,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成月还有给别人赔礼道歉的时候,真是怎么想怎么激动啊!
“要本郡主给她作揖?休想!”成月气的就差要一口老痰吐到他们二人的脚边了。
“怎么?你还不服气?”夜清歌听着就要发脾气,却是被身边的上官璇给拦下了。
“既然郡主不愿意给我作揖,那我也强求不来啊!”上官璇语调意有所指。
那边的成月听后还以为她多少有点自知之明,不敢叫他作揖呢,确实没想到她后面的话差点气的她鼻子眼睛的要挤歪了。
“要不这样吧!郡主就光给我赔点礼吧!嗯……怎么着这礼金也得黄金百两!额,不!五百两!”
看着对面像是被自己的要求给弄懵了的成月,上官璇邪魅一笑“怎么着?难不成郡主连区区五百两的黄金都拿不出来?”
四周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五百两!还是黄金!这怎么可以用区区这个词来形容呢?
“废话!本郡主怎么可能连五百两黄金都没有?给你便是!”众人皆是扶额,这成月郡主是脑子秀逗了吗?明明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要浪费五百两。
再说了,有没有真的伤到,仅仅是受了惊吓,就要赔偿五百两黄金,这上官大小姐是水晶做的吗?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上官璇此刻是乐开了花,白白得了五百两的黄金!只不过“你得给我开个条!否则时候我上哪里找你讨去?”
“你还怕本郡主说话不算是怎么着!”成月一脸的暴怒,就要跳脚了。
“那还真说不定呢!”毕竟五百两黄金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你!”成月算是发现了,自己在上官璇的身边,好似总是会被气倒语无伦次的地步,就像现在,似乎也习惯了。
“本郡主明日就派人送到你上官府去!骗人是小狗!”她咬牙切齿的做着保证,内心却是在滴血。自己怎么就为了逞一时的面子,就答应了她呢?五百两黄金啊!就这样白白没了!
“郡主记住就好!”上官璇愉悦的一笑,有钱花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她朝身边的夜清歌一眨眼“你还没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吧?走啊!”
檀香和黄鹂连忙紧随其后,一行人进了内厅去了。
看着这几人的背影,成月郁闷的一脚踹向了地上的那只簪子,从而抒发心中的不爽。
突然有人靠近了愣在原地的上官婉身边,友好的聊起了天来。
“你就是忠勇侯府的三小姐吧?”
上官婉水眸一抬,带着几分温婉。
“是。姐姐是?”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她一身绮罗裙装,发饰更是精致的很。就能猜的出来,此人的身份不会太低。
“呵!我爹爹是户部尚书,闺名赵静安,你唤我一声静安姐姐就好!”
户部尚书?那可是从二品的官员啊!
“静安姐姐!”上官婉欣喜的回之以友好的笑容,果真借着方才那一场闹剧,现如今就有许多小姐上赶着来与她示好了。
“你那大姐姐可真是厉害啊!起先帝都里还传闻着她是个傻子的谣言,如今却是比任何人都风光呢!”她也同样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又悄声的再上官婉的耳边叹道“就连刚才!三公主都是我家璇儿,我叫璇儿的叫她呢!三公主的性格最是不好相与的,连她都能那么喜欢你这大姐姐!可见她还是真的有两下子啊!”
“大姐姐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上官婉淡淡的说道。
“就是说啊!否则也不会连着顾世子都对她那么特别啊!现在啊!帝都里都在传言,说顾世子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呢!”她像是在分享八卦一样,在上官婉的耳边戏言着。却没有注意到,在听到后面顾世子的时候,上官婉的整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像是没有血色一样。
“哎呀!可惜啊!她跟太子早有婚约,即便顾世子真有此心,只怕也是空欢喜了!”啧啧啧!她又情不自禁的感叹了起来,这顾世子是何其神话般的人物!整个莫安国都奉之为神灵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确是这么多年来像是禁欲一般,愣是没有一妻一妾,就连院子里都没有个雌性侍女。这好不容易肯靠近一个女子了。结果到头来,人家还是早就有了婚约了的,你说惨不惨!
快要走到内厅的大门了,夜清歌忍不住那手臂撞了撞身边的上官璇“喂!你是不是傻?”
“你有病吧?你才傻呢!”这个人突然搞什么?上官璇扁了扁嘴,表示不是很理解她在想些什么。
“叫成月当众给你作揖那多威风啊!你非要那什么五百两黄金,你不傻谁傻?”真是的,其实她刚才就觉得可惜,现在想想,就更加觉得可惜啊!这成月一向行事跋扈,还从未见她低过头呢!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出好戏吗?
“切!有钱不要那才是傻子呢!”上官璇不自觉的要给她翻出来一个白眼了,她要她作揖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还是钱来的更实在些!
“就你这点追求!”夜清歌略带嫌弃的摇摇头,区区五百两就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收买了啊!
陪着夜清歌在皇后那里又闲聊了片刻,他们这才被放了出来,想着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还不如回公主殿去睡一觉呢,想是这么想的,却是没有实现,皇后娘娘在御花园里摆了宴,请了所有的女眷们一同用餐,这皇后娘娘的面子是拂不了的。于是一行人就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御花园。
“这晚上的寿宴你期待吗?”她跟夜清歌的坐席恰巧是挨着的,因这只是一时兴起摆起来的宴会,所以这座次上也没什么大讲究。夜清歌跟她关系好,想要坐到一起,这皇后娘娘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这正吃到一半,就听见上官璇问了这么一句话,夜清歌疑惑的一皱眉,嘴里的半块鸭肉随意咀嚼了两下就吞咽下去了。
“期待什么?”
“不是说会来北荒的太子吗?你未来的……额,夫婿?”她也是随口调笑的,确实没想到夜清歌的反应委实有些大了。
“你快闭嘴吧!我才不会嫁给那个什么狗屁北荒太子呢!”她像是赌气一般,将嘴里的牛肉嚼的嘎吱作响。傲娇的偏过头去,不想再理会某人。
上官璇有些好笑“这么大的反应,莫不是还真看上了那日的白衣公子了?”这丫头自那日从李毓朗那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就这点小猫腻,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终于还是被看穿了心事,夜清歌刷的一下红了整片脸颊,她并不是那种容易娇羞的女儿家,确是在每每一想起那日近在咫尺的一双水蓝眸子,就忍不住的动心。
“本公主就是喜欢了!怎样?”她心一横就脱口而出。
上官璇好笑的勾起嘴角,这就是为什么她愿意跟夜清歌走的亲近的原因,这丫头虽然表面上蛮横,却是个心思单纯的,更是不会矫揉造作,比起那些虚伪的官小姐们不知要舒坦上多少倍了。就像现在,被说中了心思,也不会遮掩了,直接大大方方就承认了。
“唉!那就努力去追求啊!”
“本公主也想啊!可是父皇连皇宫都不让我出去,我追哪门子求啊!”她说着就一阵苦恼,右手放下竹筷,抬起来拖住了下巴。
“也是,你连他是谁都不晓得。”说着上官璇似乎也跟着苦恼了起来,想着这要个在现代剧本里,那就又是一出三角虐恋的好戏了。
“小皇子,您慢点!”
“您慢点,小殿下!”众人皆是在安静用膳,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上官璇皱了皱眉,抬头瞧去。这御花园的格局本就不太空旷,所以他们这次的宴会布置的也就紧密了些,就说这中间空出来的廊道吧,就狭小的仅容一人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