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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阎烈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神志恢复的瞬间,他只觉后脑勺疼痛不已,好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闷棍那般。
他蹙眉慢慢坐起了身,大手慢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思绪回笼,他便发现自己周围漆黑一片,目光所及,皆不可视物。
阎烈敛了敛心神,撑着手站起身,凝眸观察了一下四周,轻声开口:“有人吗?”
沉寂之中,他隐隐听到回声,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他心思一凝,眸中的光耀沉了沉,斥满戒备,垂在腿边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他试着分辨了一下四周对方向,缓缓踱步朝他认为的前方走去。
脑中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他记得,自己之前同夜绾绾在查房,他正在放风。
后来……后来……
后来,他忽然感觉到心口一疼,宛如心脏被人抓住,用力拉扯一般,疼的他来不及呼声,瞬地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情形就变成了眼下这样。
他努力睁大了双眼,想要从黑暗之中,找出一点可以辨别方位的东西。
他缓缓走着,双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朝着一个莫名的方向走去。
忽而,他听到了一丝浅浅的潺潺流水的声音。稍怔一秒,他飞快转身快步冲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蓦地眼前一亮。
一盏小小的路灯好似半悬空中,苍白而微弱的光亮,如强心针,一下刺入心房,稍稍安了安他的心。
但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
他朝路灯的方向走去,靠近就发现那路灯是在一座拱桥之上。
桥立于一条小河上。
河,第一眼看上去好似不太宽,像是公园中的流水一般。可当他再近一步,蓦然发现,河水的颜色,同墨汁一般,黑沉的看不到低。
他凑近看去,隐约间,好像还能闻到点点血腥味。
他微微蹙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鼻子出现问题了。心好似坠入无底洞之中,不断下落,找不到依靠的地方。
他定睛,看着河水中时不时凸起的气泡,心底忍不住吐槽:“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无人回答,四周的黑沉死寂,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若不是他心理素质过强,这会可能会被人逼疯。
他深呼吸,略作思量,转身朝桥上走去。
除了那,他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他边走边看,想要找点一点比较有用的东西,奈何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当他走近河边,借着桥上微弱的灯光,他忽然看到了一叶小舟,船上好像没有摆渡人,随着河水悠悠晃晃的摇曳。
他脚步顿了一下,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有人吗?”他凑头上去看了一眼,却还是没有都没有看到。
他心下一沉,刚要收回视线。
“哎,这有这有,您这是要去哪啊?”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粗嘎,好似被石头磨过的嗓音,莫名带着丝丝寒气。
阎烈怔了一秒,左右看了一眼,最初依旧没有看到人影。
“那个,我在这呢。”
对方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又出声唤了他一声。
阎烈凝了凝思绪,转眸看了一下。
这次,他一眼就看到立在船头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蓑衣,大大的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
他在第一次出声的时候,船头是没有人。
他双手不由微微一攥,虚无的勾了勾的嘴角,轻声问:“请问船家,这里是哪里?”
对方闻言“嘿嘿”一笑,指着身后道:“新来的吧?你的引路人呢?”
阎烈愣了愣,点头表示自己是新来的。
可,引路人是什么?
他动了动嘴,刚想问,就听对方说:“这里是忘川。你是自己走丢了吗?”
忘川?
阎烈心头一跳,无意识的在嘴里轻声咀嚼这两个人。
忘川之下,失无之侧,为地府也。
“我死了?”
阎烈抬眸,有些茫然的看向眼前的人。
也许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鬼。
他轻声呢喃被对方听去,船家重重点了点头,斗笠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了一丝“嚓嚓”的声音。
“对啊,你死了。你没死,怎么会来这呢?”
阎烈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摇摇头。
他真的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刚才那一下,给疼的?
他不自觉的想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声。
船家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不过,到这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很正常。不过,你的引路人不在,这点比较奇怪。进了奈何,很容易迷路的,你居然独自一人就走到了忘川,也算厉害的了。”
阎烈剑眉一拧,沉声道:“奈何又是什么?”
“地府外分为三部分,奈何、忘川、黄泉。人死后,若无鬼差引路,都会被奈何吸引,飘到奈何。奈何又被人鬼称为阴阳的交界处,三不管地带,瘴气满地,不论人鬼,都无法分辨方向。唯有鬼门开始,瘴气会自然飘散,出现鬼市。人鬼可通行。”
阎烈微微有些晃神的点了点头,又转头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除了黑暗与压抑,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过倒是很符合设想中的地府。
他思及此,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淡笑。
“你要过河吗?我可以送你。”
走神的人,听言不由一愣:“过河?过河去哪里?”
“忘川那边是黄泉,喝过孟婆汤后,你就可以进地府,接受判官审判后,便可以入轮回了。”
阎烈眸中拂过一抹了然,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桥,低声道:“上你的船,怕是要付钱吧?”
声音很低,细若蚊吟,如针掉入地上。
“啊,你说什么?”
阎烈狗狗嘴角,给了对方一个礼节性的微笑:“那请问,你又是谁呢?”
“我啊,我在这河上,自然是摆渡人。”
摆渡人?
阎烈眸光一闪,声音藏着一抹意味深长:“渡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渡有缘人,不是谁都能看到我的船的。”
阎烈点点头,轻声反问:“是吗?”
摆渡人重重点了点头。
阎烈仿佛从他微扬的头颅上,看到了一抹骄傲。
“我从桥上过河,不行吗?”他沉吟两秒,转念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桥。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不自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轻哼一声:“你可以去试试。”
阎烈听出了他的不虞,脑中思绪回转,略作思量后,还是决定顺着他的建议走。
他向前一步,走都对方面前,微微颔首,礼貌说:“那麻烦了。”
摆渡人见状,伸手将他一把拉上了船。
双手一碰,阎烈只觉一道刺骨的寒意,从手心直窜心房,身子不自觉紧了紧。
对方好像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疑惑的问;“你觉得我冷?”
阎烈愣了一秒,飞速反应,摇头道:“没有,只是船有点晃,我怕水。”
船晃?
这可是他摆了千百年的船,第一次听说的。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怕水,也就释然了。
“你们这些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鬼,就是麻烦。这点事就怕,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大事看你们要怎么应对。”
阎烈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假意没有听出对方话中虚藏的深意,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一般,绷紧了身子,死死攥着船沿。
看上去真像一个不懂事二愣子。
船缓缓行驶,阎烈感觉不到一丝波动的感觉,宛如在平路上行径。
不,确切的感觉该说是一动不动。耳边亦是寂静一片。
他这会才发现,周围的水声、风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他只能靠着看那盏灯来判断自己走了多远。
“对了,客人,我这一渡行,可是要收报酬的。”
阎烈低下头,眼帘半阖,浅笑一声:“是吗?”
低浅的笑声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当然,我这摆船,可是付出劳动的,你自然是给我报酬的。”摆渡人说的理直气壮。
阎烈侧头,以小盏路灯为界限,大致判断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河中心。
他眸光闪了闪,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要多少呢?”
“看你有缘,我就要你五分之一的鬼气后了,一般鬼来了,我都是要三分之一呢。”
阎烈虽不懂鬼气是什么,但还是可以明白,这鬼气对于现在的他很重要。
他略作思量,猜测这鬼气应该同活人的元气差不多,都是用于支撑、维持“生命”的。
“可若是我没有鬼气呢?”
不知为何,阎烈总觉得自己没死。
至于为什么在这,他想,应该同房间中那个诡异的阵法有关。
“你怎么会没有鬼气?”
摆渡人的声音冷了冷。
他之所以会主动提出要眼前的“鬼”,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对方身上的鬼气十分精纯。
这样的鬼气,他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那人可是由判官引路的。
他不知道是谁,却也靠近不得。
这次来了一个迷路的,他怎可能不好好把握?
他有预感,只要吞噬这人鬼气一口,他便可以偷懒百年了。
这天天在这忘川河上,吃那些歪瓜裂枣的半魂,难吃的他都快吐了。
最重要的时候,那些玩意,一点也不能饱腹,真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