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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烈眸光轻闪,薄唇轻启,低沉而冷厉的声音中听不到一丝起伏:“我只愿万年守在地府之中,等一人回头。”
孟红袖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记得如此清楚,低头“吃吃”的笑了笑。
“是啊,等错了人,便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谢谢您多给我这几年的日子。这一次,我想求您,不要迁怒于我的姐姐。菁禾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我。”
阎烈沉默,面色不改,手腕一转,轻轻一挥。
“砰”的一声,孟红袖魂体一爆,消散于眼前。
“阎烈,你竟然敢!”
与之同时,他只感一阵利风从背后袭来。
阎烈面色冷沉,身子轻轻一动,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罂珏在他躲开的同时,收回了自己攻击,手一扬,背在了身后。
阎烈转身,与之对视,淡漠开口道:“我有何不敢的?”
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跟了你千年,阎王果然是阎王,丝毫不念旧情。”
罂珏双颊微微泛红,好似被气的一般,眸色恨恨的看着眼前人。
“呵——”
男人一声低笑,又让他变了变脸色。
“你什么意思?”
阎烈微微牵起嘴角,深邃的眸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旧情,你一个无心的人,同我说情?呵呵。”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带起了点点嘲讽。
罂珏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默默咬唇,没有回答。
阎烈则对他的反应,没有一点兴趣。
他缓缓抬脚,一步一步的走向罂珏。
他咬破了自己指尖,殷虹的血液坠在之间,扬手将指尖的血液点在了额头的天灵,血液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那般,将他额间的皮肤划破,一道深入骨的血痕印在天灵之中,好似第三只眼。
血痕中的血液顺着眼中、双颊缓缓滑落,霎那间,他的面容如鬼面一般,阴气森森。当血珠滑落在唇边时,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舌尖吐沫与血液融合的瞬间,他轻动薄唇,低声吟唱。
罂珏面色巨变,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抬手结印,想要结结界来保护自己。
须臾之间,阎烈身形整个飘了起来,周身银光乍现。
刺目银光宛若锋锐的利剑,直直的朝眼前人刺去。
罂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将阎烈逼得用修罗咒来对付自己,一时之间,只得用自己灵力结界来挡住他的攻击。
但是力量悬殊过大,他根本招架不住。
男人面色一沉,心中浮上一抹狠意,眸色转戾,一手凝力抵挡着阎烈的攻击,一手伸到嘴边做出了阎烈同样的动作。
只是,他低声吟唱的咒语,与阎烈的完全不同。
乍然之间,天地为之变色,鬼魅哀嚎四起。
阎烈冷然的面上,稍稍出现了一丝裂痕,眸色厉色森然:“万鬼朝宗。你终究还是用了。”
此时的罂珏,几乎快要脱力,面色泛白,冷哼一声道:“你都用修罗咒了,我还有什么不可用的。”
须臾间,恶鬼生生丝毫,惨叫声如魔音灌耳,一时间,似乎连天地都产生了强烈的波动,震荡人的神魂,令闻着头疼欲裂。
阎烈冷笑,连眉峰都未皱起分毫,手腕一转,银光如落刃,迎上丝毫的恶鬼。
一刀入,刀刀破。
铺天盖地的黑影被他手中的银光划破,偶尔冲破防护阴气试图附在他的身上,却是在碰到他的瞬间,连嘶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腥臭的鬼气,尖利的嚎叫声,在天地中回荡,宛若鬼蜮。
罂珏面色一沉,手腕一转,用尽自己将的最后的灵力,嘶吼着,击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击。
阎烈半眯的双眼乍然睁开,周身银光开始收敛,聚在手中,如一轮皎月那般。
“破!”
一声厉喝出口,手中的银光化作一柄利剑划破虚空,劈空斩下。
剑光闪,破空中一声龙吟呼啸而出,天地好似被劈开一般,空间生生荡了荡,烟尘四起。
“噗——”
罂珏身前最后的屏障被阎烈打破,剑刃直直穿破自己腹部。
他一怔,直愣愣的立在了原地,连手都忘记收回。
云烟散去,光亮从空而降,月光洒落,散发着盈盈的白光。
阎烈抬眸,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罂珏回神,就见阎烈静静渣站在他的面前,隽秀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稍怔,斜斜勾起嘴角,殷虹的血液从唇瓣中溢出,吃吃的笑了:“我又输了,又输了。这一次,你准备把我怎么样?魂飞魄散、神魂俱灭?”
阎烈面色未动,眸光沉沉,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同以前一样,将你关入阴司。”
罂珏一怔,“咳咳”的咳了起来,整个人好似快要断气那般。
“你……”
“绾绾的一魂一魄还在阴司。”
罂珏眸光一闪,面上滑过一抹了然。
阴司位于地府的最底层,世人只知道地府有十八层地狱,却不知,在那之下,还有一层,就是阴司。
那是阎烈渡劫,剥离了自己的身上的贪嗔痴,却是没有完全消灭它的办法,只得将其所在了阴司之中。
却不想,千年过后,欲、念有了自己的思想,渐渐成了魂体了,会思考了,变成了后来的罂珏。
加之那一年,天道酬勤,顾念世间疾苦,落下了一个福祉——夜绾绾。
曾经的夜绾绾,是天道的宠儿,同罂珏在一起,更是大大的帮助了对方修炼。
直到犯错,将罂珏放了出来。
为了弥补过错,她将自己的魂魄打散,用了一魂一魄代替罂珏被镇压,以防阴司坍塌,而影响地府。
剩下的魂魄散落人世间,修补着人间的裂痕。
直至今日,阎王归位,拨乱反正。
罂珏回神,低声笑了,凄厉的笑声略显癫狂,带着点点寒意。
“呵,真是,想死都不可以。”
阎烈没有回答,而是唤出夜绾绾的锁魂链,将罂珏锁住,结界将其困住后,转身走到夜绾绾身边,附身将她打横抱起。
“那个,大人,我……”
小声的支吾窜入阎烈的耳中,他下意识的扭头瞥了一眼。
荣栎被他的漠然的眼神吓的一哆嗦,嘴巴颤了颤,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阎烈也不在意,沉声道:“你现在,可以回你自己的肉身吗?”
荣栎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回你的肉身去,之后将白山弄醒,用我的电话给牧奕翰打电话,让他派人来这里守着,守着,不要进屋,剩下的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荣栎闻言,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嗓子眼像是堵了什么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待他回神,眼前已然空无一人。
他双目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狼藉,心中一片荒凉。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又怎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但
荣栎轻叹一声,朝屋子里飘去。
别墅外的苦藤,似乎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支撑的养料,迅速的干枯衰败。
他在门口停了一下,下意识的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满目疮痍。
他默叹一声,身形一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荣栎回归自己的肉身后,按照阎烈的吩咐,将白山唤醒。
白山醒来时,见到荣栎吓了一跳。
一醒来,身边所有人都不见了,就留下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四岁的奶娃娃,任谁都会有点接受不良。
他满目警戒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心中骇然。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荣栎抿抿唇,将刚才的事情简短快速的说了一遍。
“我想,大人应该是带着大小姐回地府了,毕竟,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要做。”
白山愣了许久,才懵懵的点点头,按照荣栎所说,给牧奕翰打了一个电话。
牧奕翰赶来,见了所有后,心中愕然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只是有些事情,白山同荣栎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只将阎烈的安排同他说了一下。
牧奕翰听后,只觉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不禁蹙眉:“那他人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了吗?”
白山摇头。
牧奕翰这会有种一无所知的感觉:“那我来这做什么?”
“他只说让守在这,而且不让任何进屋里,剩下的事情,等他回来处理。”
牧奕翰略显烦躁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眸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荣栎身上。
“这小孩又是谁?”
白山不知该怎么解释,愣了一下,直接转了话题。
“对了,京郊那个,金溪的案子处理好了吗?是怎么回事啊?”
牧奕翰烦闷的时候,脑子多少有点不够用,听言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是羿柠和他室友联合杀人。那个房间,是金溪以前用的。那个男人,是那栋房子的房东,同时也是金溪的男朋友。正牌男友那种,都快结婚了。两人谈恋爱以后,就搬走了,房东找人打扫了,准备重新出租。而羿柠那边,就脑补金溪是被强迫的。就趁交房租的时候,说自己卡和手机丢了,让对方来现金。
那房东正好没事,又听金溪说自己买的画笔寄到了那边,想着去给他取,就去了。谁想,一过去,就是黄泉路。
对了,羿柠的室友是安宁医院的医生。医人把自己给医的神神叨叨的。好像什么移情发作了,把羿柠代入成自己了。动手剖尸都是她,最后又冒充了一下无辜的路人甲。真正算得上是精分了。”
他说罢,长长吐了一口气,同白山摆摆手,去安排人将这里隔离。
白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偏头问荣栎:“不然,我现在溜吧?”
荣栎此时心中的想法同他一样,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脚下抹油,一溜烟的跑了。
待牧奕翰回过神来,早就没了两人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