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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繁星琥珀色眼底淌过暗沉，心像是被人突然撞了撞，“为什么？”
乔君君指了指网页上的新闻，说：“听说《杀人游戏》的编剧已经直接指明由楚琳琅来演把酒临风那个角色。”
“编剧？”陆繁星眉黛微皱，“他们请的是哪个编剧？”
以厉氏在行业里的影响力不可能请一个无名小卒来当编剧，但在圈子里叫得上名字的似乎都在忙。
况且类似《杀人游戏》这种大制作有任何动静都不会默默无声，商业片自然要有宣传力度才行。
太低调会被淘汰。
乔君君叹息了声，看着电脑上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说：“喏，不就是她咯。”
陆繁星心脏像是被人从胸腔里一把揪了出来，她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在和凤轩不欢而散的饭局，那时候她听见秦诗薇说要帮他——
当时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细想这话的意思，现在想来就是这件事。
“不单单如此。”乔君君索性一股脑儿都说了，反正这事她早晚会知道，“秦诗薇是编剧也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若不是她不是非专业人士，我看那个厉总估计还会让她当导演，真是太胡闹了。”
厉绍棠确实有资本，有资本到不惜拿出几个亿给一个女人玩。
这叫什么，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苏妲己转世迷惑人的本事也没这个秦诗薇牛逼。
陆繁星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眼神空洞无底，像是完全失去了焦距，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模糊不清，“……这些消息千真万确么？”
“嗯。”乔君君无奈点头，“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学姐、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白筱也确实塑造不了把酒临风那个角色。”
“楚琳琅就可以？”陆繁星不屑冷哼，“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渣演技，当观众都是傻子，真以为靠着那点人设就能吃一辈子的明星饭？”
乔君君见她如此激动，那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就越来越浓，发酵出一丝酸味来，她想将压在心里多年的疑问突口而出，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感觉现在不是时候。
陆繁星开始坐立不安，抓起办公桌上的钥匙，说：“这里你先看着，我去趟厉氏。”
乔君君想说这件事即便闹到厉绍棠跟前也是无力挽回，不如……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风风火火冲出了门去，速度真是让人甘拜下风。
乔君君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细高跟，心道：穿平底鞋就是跑的快。
——
陆繁星一脚油门踩到厉氏，停好车就立刻冲进，前面都畅通无阻，直到来到最高层的总裁办，刚出电梯就被人拦住了。
“对不起小姐，您不能随便闯入。”
两个类似保镖的人冷然开口，并且还挡住了陆繁星进去找厉绍棠的唯一去路。
女人气喘吁吁，慌乱的眼神慢慢镇定下来，带着些许张力，“麻烦通报一声，我来找你们厉总。”
“厉总？”其中一个表情有点微妙，“这个把月来厉总早上不见任何人，所以您还是请回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陆繁星清楚厉绍棠在渝城的地位，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但这样妄为实在不像他的性格，“我真有很紧急的事，请……”
“你们两个去吧，我来跟这位小姐谈。”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繁星当即扬笑，眼神看向来人，“小洛儿，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
黎洛掩嘴咳嗽一声，显然对“小洛儿”三个字还有点排斥，见那两人走离后，她才开腔道：“少奶奶，您怎么如此打扮？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陆繁星表情有点怪，“是不是很难看？不过没关系，我穿什么并不是重点，你们厉总现在有时间么？我想跟他谈谈。”
黎洛摸了摸鼻子心想恰恰相反，明明这身装扮很好看，特别符合她的年纪，看上去青春洋溢的，浑身都在发光，遮都遮不住。
“……少奶奶，从一个月前开始厉总早上不见任何人，所以您还是请回吧，再大的事也要等下午。”
陆繁星不明所以，“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上午不见客他在做什么？”
黎洛面露难色，犹豫半晌后才说：“秦小姐正处康复最重要的时期，所以厉总故意减少了很多工作量，专门抽出时间来陪她。少奶奶还是请回吧，您应该知道自己一旦冲进去只会让有些事适得其反。”
“所以……”陆繁星哽咽，甚至有点微哑，“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朝夕相对？”
呵，她这话有问题，哪里是这段时间？
他们应该很小就认识，秦诗薇见证过厉绍棠的童年。
那是她陆繁星这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时间裂缝。
黎洛见她脸色实在不太好看，徘徊在心里的疑惑又坚定一分，“少奶奶——”
“我知道了。”陆繁星眼中闪过不易察觉地落寞，“那我就在外面等，下午他几点办公？”
“……两点。”
“好，谢谢。”
道完谢她立刻转身就走，像是逃兵，今天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没有任何勇气闯进去。
她知道若是真闯，黎洛其实根本拦不住。
但，她没力气。
不是因为害怕承担厉绍棠被惹怒后的狂风暴雨，恰恰相反她是无力抗住他的柔情似水。
——对秦诗薇的柔情似水。
黎洛莫名心脏一紧，她毅然转身走向那间办公室，作为下属她不该管太多上司的私事，这是容言经常对她耳提面令的事。
但对她而言，仅是通报一声，也就是说句话的事，不说、她心里不安，那道落寞而纤细的背影会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
叩叩叩——
敲了三下门，黎洛就推门进去。
男人听到声音猝然抬头，表情不悦，但并没有马上发难，而是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黎洛刹那呆愣在原地，两脚像是灌铅似的再也挪不动。
她从未见过如此温和的主子，整个人好似沐浴在暖阳中，秦诗薇双眸阖着显然已经睡着，她的头就枕在男人膝盖上，脸上挂着淡笑、皮肤白中带粉。
这样的画面太亲昵，不让人浮想联翩都很难，在之前他们都在做什么？
不敢想，寒心。
黎洛觉得，某个人幸亏没强硬要进来。
不然，就是万箭穿心的痛。
积蓄在心里的勇气瞬间没有，她突然有点进退两难，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此时男人朝她扫了眼，随即小心翼翼俯身将女人抱起来，稳步走进总裁办的休息室。
再出来时他朝黎洛招手，表情恢复了冷锐，眼底都是锋芒，“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不看眼色？”
“……厉总，我知错、下次不敢再犯。”黎洛低头声音艰涩压抑，“我只是……想过来禀报件事。”
厉绍棠墨色瞳眸静谧如水，“什么事？”
黎洛镇定，“少奶奶在外面等您，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您相商。”
“不见！”
不见，为什么要如此绝，不是已经是夫妻？
他可以跟别的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却不愿意见自己真正的妻子？
……
这些想法从黎洛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她并未有所察觉，等意识到时才吓得后背发凉。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逆反心理？
“厉总，只是今天不见还是以后再也……”
“黎洛。”厉绍棠瞳眸冷锐逼人，“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
“……厉总抱歉。”黎洛双手攥紧，“那我出去对少奶奶说一声，免得她白等。”
“嘭”地一声——
声音极大，吓得黎洛心惊肉跳，脑子陡然空白，定睛看去只见办公桌上的笔筒已经变成两半，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拍断。
厉绍棠如刀刃般的眼神直接射过去，“我现在是不是使唤不了你、你什么时候成了她陆繁星的人？”
黎洛低头咬唇，她知道现在不该再说任何话，若是说了非但帮不上，只会雪上加霜。
这两人到底有多大的隔阂？
男人声线带着戾气，“以后再听见你帮她求情，就别在我身边办事，现在出去！”
“是。”
黎洛微躬背脊，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走出了门去。
来到外面，就看见容言正好办完事回来，一看见她眉头微挑，“怎么，你又做错事了？”
黎洛抬眸朝他看了眼，“滚，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你。”
“呵，我就知道。”容言却不介意她现在的冷眼，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那个妖精一来你就犯浑。”
黎洛当即转身，不粗不细的两道眉吊得老高，“说谁妖精呢！你……刚才看见她了么？”
“当然看见了。”容言走到她身侧，叹声说：“她就等在厉氏外面，可能是为了避开狗仔吧，今天的装扮……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
黎洛皱着眉头，“真想不通，厉总为什么要讨厌少奶奶？少奶奶长得漂亮、学历高、家世好，比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你是不知道刚才我都看见……”
“什么？”容言疑惑，“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黎洛略思忖，“不敢说。”
“嘿。”容言突然阴阳怪气一笑，“你是看见厉总跟秦小姐……”
黎洛眼中疑惑瞬间一扫而空，“所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初一真是厉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