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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小腿那里,感觉湿哒哒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舔——
木樨突然想起四年前在云城老宅那一夜,她将厉绍棠关在门外,然后他就偷偷爬窗钻进她被窝。
想到此,她猛地惊醒过来,双眸所及皆是黑暗,她立马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灯,只见被褥底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钻,一拱一拱地,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像是遇上了什么灵异事件。
木樨攥紧被褥,咬牙一掀,就见一只看上去软绵绵的小家伙抬头,那漆黑如芝麻般大小的眼睛怔怔盯着她瞧,它脸上皱巴巴地,皮肤松松垮垮。
“你打来的?”她从未留意过这种小动物,猫啊、狗啊之类,一直觉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肯定养不好它们。
所以从未有过要圈养它们的念头,不想荼毒了小生命。
但她端详片刻眼前的小家伙,可以大概确定它应该是“沙皮狗”。
她会记住的原因,只是它相较于其他小狗的品种,长得确实不太讨厌、丑丑的,但又萌萌的。
丑萌丑萌说的就是它这种。
木樨伸手往它小脑袋上摸了摸,“嗯?你打来的?”
小家伙似乎挺喜欢跟人亲近,一点都不怕生,立马抬着小爪子跑到木樨身上,仰头看着她,好似用憨萌的表情求宠爱。
木樨继续揉着它的小脑袋,说:“还挺可爱,要不我养你?”
话落,她才看见它肉嘟嘟的小脖子上黏着字条,她疑惑取下来摊开,就见唐维亭的字迹——
“送给你一条小狗,希望它能让你每天开心,还没起名字,帮它取个名字吧!”
木樨没想到唐维亭还会做这种事,但转念一想,可以玩转得了那么多女人的男人会献殷勤似乎很正常。只是这只小狗是什么时候放进她房间?应该是在她从外面回来之前。
给她买了一条小狗,却不动声色的跟她说那么严肃的话题,丝毫不提小狗的事。
明明没有任何笑点,但此时的木樨却莫名想笑。
“名字?”她摸着软绵绵的狗脑袋,“我该叫你什么呢?”
不知为何看着它脸上的表情,她突然想起那张笑容灿烂又带着傻的俊颜——
“该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木樨晃掉脑中那张脸,再看小狗时,厉绍棠的脸跟它重合到一起,“呃,要不叫你小哨子、绍的谐音,你觉得怎么样?”
小家伙很配合地“汪汪”两声,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木樨将它抱到床头,说:“明天带你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小哨子似乎很有灵性,又汪了两声,便窝在那里慢慢闭上眼自觉入睡了。
木樨摸了摸它脑袋也关灯躺了下去——
而此时,在圣安医院里,某人正在池塘中努力抓鱼,旁人如何劝阻都无用。
容言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将人从池塘里拽出来,真的就怕跪地叩拜了。
都是祖宗,一个个都是祖宗,他谁都惹不起。
……
第二天,木樨上午在家打扫卫生,给唐糖做了点豆乳放在冰箱。唐糖从香城S大转到渝城H大后像是变了个人,并非是说在性格上,而是在学习上。原本对学习丝毫没兴趣,眼下是铆足了劲恨不得一日三餐都不吃的拼命学。
这种改变,她太清楚是为了什么,大概是那个厉劲秋对她说了一些事,让她变得如此。
若不是厉劲秋年纪太大,唐糖太小,她其实觉得他们在一起或许能幸福。
可现实摆在那里,差距太大,说白了并非年纪上的代沟,而是人生阅历、对事对人的看法。
厉劲秋最怕的就是这点,他怕唐糖有天会后悔,觉得自己嫁了一个糟老头子,在最美好的年华没能真正好好的爱一个人……
所以,对于唐糖突然的转变,她觉得不需要太过干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羽翼或许尚未丰满,但尝试自己飞一下未尝不可。
木樨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见身后“嘭”地一声——
她诧异转身,就见容言失魂落魄站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裤子半湿、再也没了平时帅气飞扬的打扮,他朝她走过来,整个人像是隐忍着极致怒火,但在靠近时又突然咧嘴一笑,“唐、唐太太——”
木樨看出来,他其实不想朝她笑,而是想打她,但他怂、不敢。
“容助理,你这是怎么了?”她笑得云淡风轻,“昨晚没休息好?”
容言感觉喉咙里压着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真快憋死了,只能同样笑着回,“托唐太太的福,我昨晚上……一夜没睡。”
“哦,是么?”木樨明知故问道:“为何不睡?容助理是在做什么大事呢?”
容言心里问候她祖宗,这个女人在四年前就邪乎的要命,没想到四年后依旧如此,也不知自家主子到底看上她哪点,脸蛋是漂亮,反正他至今还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
但漂亮顶屁用,那性格一般男人可吃不消。
容言皮笑肉不笑地说:“昨天唐太太让厉总池塘里的鱼,厉总听话非要自己亲手抓,不让任何人帮忙,更不准用机器抓,就靠他两手,我作为下属看着心疼,就在池塘里陪了他一晚上。唐太太这么喜欢鱼么,要不随我去看看那些鱼,都在车上呢!用麻袋装着,好多袋、一股子鱼腥味,我都快闻吐了。”
木樨有点震惊,“你说厉绍棠昨晚上真抓了一晚上的鱼?”
“不信是么?”容言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那手机上还沾着点泥巴,说:“你看看,我拍了视频。”
木樨眸光瞬间定格,只见视频中男人站在水池中央,笨拙又滑稽的用手抓鱼——
“他在哪?”她说不清楚此时自己是何情绪,只是胸腔里压着一口气难受得要命。
容言将手机揣回裤兜里,抬手指了指路边的车,“在车里睡着了,池塘里的鱼还没抓完,非闹着我带点来先给你看,说你满意了他再回去抓。”
“傻子,果然是傻子才会干出这种事,傻到都分不清你是在耍他——”
“……”
木樨以为总会有人能阻止他,医院里那么多人,即便容言做不到,但医生总可以,所以她才……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车旁,仅是站在车外,她就闻到一股子鱼腥味。
本该恶心的气味,此时却不再让人讨厌。
她向前两步,伸手拉开面包车门,果然就见男人坐在椅凳上,身上不但湿透还有片片鱼鳞泛着幽光……
容言也走过来,“怎么样,没骗你吧?”
“他不是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这样……是不是影响痊愈?”
木樨看着那张睡着后毫无攻击性的俊颜,心里瑟瑟地。
容言走到她身边,半开玩笑地说:“不会要哭吧?”
其实这话他不该说,实在是僭越了身份,他不是黎洛那个小丫头,喜欢感情用事,他是个理智而且成熟的男人……
可已经到这份上,再冷静自持的男人都要憋疯。
他的话如一盆凉水瞬间浇醒木樨,她立刻收回视线,“带他回去好好洗个澡,身上都是味。”
“别。”容言讨饶道:“我现在带他回去,待会又要跟我闹,我是怕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木樨近乎质问的语气。
容言笑得谄媚,“如果方便的话,就让厉总在你家里洗个热水澡吧,放心、衣服什么的我会立马送过来,成不?”
“不行!”木樨立刻拒绝。
“为什么?”容言要哭了。
“不方便。”
她现在跟唐维亭以及唐糖住在一起,现在让厉绍棠在他们的家里洗澡,她想想都觉得别扭——
虽然她跟唐维亭清白得很,但依旧极其别扭。
“有什么不方便?”容言整个脑子也快炸了,可能他也离傻不远,“厉总会自己洗澡,不需要人服侍。他现在这个样子,必须立刻、马上洗个热水澡,再去别的地方折腾,指不定就已经感冒、发烧了。”
“本来脑子就不好了,再发烧,就变得更傻了,缠你缠的更厉害,你别想脱身——”
木樨皱眉,“容助理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容言连忙赔笑,“我这是在为唐太太考虑,毕竟我家厉总现在不太正常,你就当积德,如何?”
木樨明明想再次拒绝,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你把他抱进屋。”
“好嘞——”容言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心想,厉总我只能帮您到这了,之后就看您自己造化。
“等——”木樨又想出声拒绝。
容言哪里给她这个机会,不断用手摇着正在熟睡的男人,“厉总、厉总,您媳妇儿在这,别睡了。”
这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立马让沉睡的男人惊醒,他睁开双眼,看见木樨后展颜一笑,立马从车上下来,激动握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听你的话都把池塘里的鱼抓来了。”
“哦不对,还有点、现在我和容言就去抓。”
木樨垂眸盯着那双手,黏黏地、湿湿地,但从未觉得它如此好看过。
“别抓了。”她说:“你跟我进屋先洗个澡。”
说完,她又看向容言,“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去取他的衣服,不然我就将他赶出去。”
“好、好,一定——”容言不敢耽搁,“那我现在立马去取。”
“厉总,您一定要乖乖的,可别惹事。”
厉绍棠粲然一笑,那表情好似在说:“容言你这个傻子,在我媳妇儿这里,我当然会跟乖。”
容言有点依依不舍的上车,开了一段路后还看后视镜,他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果这个木樨就是少奶奶的话,她肯定舍不得——
呃,似乎也未必。
在她看来,厉总可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她的性格岂会无事?
其实容言是真多想了,不管是以哪个身份,她都不会不择手段的报复,不会罔顾法律。
再十恶不赦的人渣都该有法律收拾。
不需要任何充当卫道士。
木樨领着厉绍棠进屋,而厉绍棠却一直注意她手中的那只狗,他莫名看那只狗不顺眼,进屋后见他媳妇儿依旧抱着,就说:“媳妇儿,能把那狗放下么?”
木樨皱眉纳闷,“我的狗碍着你了?”
“你总是抱着它,也没见你过来抱抱我。”厉绍棠不满道。
“呵。”木樨觉得好笑,“我喜欢它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抱你?况且……”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脏成那样,就连小哨子都嫌弃。”
此时厉绍棠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他立马双眼放亮道:“媳妇儿是不是等我洗干净,你就会抱我了,是这样么?”
“不、当然不是——”木樨要被彻底气炸,“我再也不会主动抱你。”
男人却依旧笑着,“容言说女人都喜欢说反话,你说再也不会,就是会的意思。媳妇儿,你真可爱。”
木樨:“……”
神经病!
厉绍棠自己也感觉身上气味难闻,就可怜巴巴地问:“媳妇儿,浴室在哪?”
“那边,自己去!”木樨抱着小哨子指了指正前方,“只有半个小时,不然你光着身子我也会把你赶出去。”
厉绍棠笑着点头,然后乖乖走进浴室、关上门——
之后,木樨就坐在客厅里,她将小哨子抱在膝盖上,打开电视机,故意将声音调的大了些,摸着小哨子的软毛,说:“他是你兄弟,你们的名字很像。”
明明她将电视机声音开得挺大,但依旧能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她一直盯着时间,在将近二十分钟过去时就接到了容言的电话,“唐太太不好意思,我遇上堵车,恐怕半个小时不够,可以延迟到一个小时么?你可千万别把厉总赶出来啊!”
“容助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玩就没意思了。”木樨不信他真的堵车。
“别、别——”容言说:“我给你看视频,是真的堵车。”
之后,木樨就收到那边发过来的视频请求,她只能点同意,果然如他所说堵车,“好了,我现在相信你,但也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别得寸进尺。”
“不敢不敢——”容言继续赔笑。
这边刚结束,木樨就听见那边传来男人的喊声,“媳妇儿,给我拿件衣服过来,我洗好了。”
木樨暗暗翻了个白眼,骂了句“他妈的”就随口敷衍道:“等着,别出来、敢光着身子出来我阉了你。”
厉绍棠:“阉是什么意思?”
这间屋子里当然有男士衣服,就在唐维亭的房间,两人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
但木樨不打算给他穿唐维亭的衣服,毕竟衣服也是比较隐私的东西,她不认为唐维亭愿意。
想来想去只能往自己房间走,前不久她网购了一件睡衣,欧美版、原以为自己可以撑得起来,没想到穿上像是套了个麻袋,只能将那件睡衣扔在衣橱旮旯里,眼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拿了衣服抱着小哨子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衣服挂在外面,自己拿。”
“哦——”
话落,浴室门就突然打开,木樨来不及闭眼、更来不及转身,就看见那赤条条的人站在,劲腰窄臀,美好的人鱼线,上面还淌着粒粒水珠,色气满满、却又不显下流。
男人就跟没事人一样拿过衣服,看了眼、又看向早就转过身的女人,“媳妇儿,这是你的衣服么?”
“是。”木樨感觉身子在抖,“穿不穿随便你,不穿就光着身子滚出去!”
厉绍棠一听是媳妇儿的衣服,哪有不穿的道理,当即麻溜套上身,他两手拎着睡裙裙摆,笑眯眯地问:“媳妇儿,我穿好了,你觉得好看么?”
木樨愣愣转身,就见男人穿着女士睡裙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能让太阳都惭愧的笑颜——
她干巴巴地说:“还行,跟我出来。”
确实是还行,没让她之前看过的女装大佬那么恶心,他穿上竟还算顺眼。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哦。”
厉绍棠温顺跟出去,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有点凉,但心里暖暖地。
木樨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冷着脸说:“还有半小时,要是这段时间内你助理还不来,你就得出去,听明白了么?”
她明明觉得他是在装,可却控制不住真将他当成一个“傻子。”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太无害。
“嗯,明白。”厉绍棠趁她转身时便直接抱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媳妇儿,你答应过,等洗完澡你就让我抱。”
木樨完全傻眼,想挣脱他、却力气上敌不过,“厉绍棠,你放开我、我不是你媳妇儿。”
“瞎说,你就是我媳妇儿。”
“……”
两人踉跄着,一个死死抱着、一个不断挣扎,在互相拉扯间,木樨就被男人用力压在冰冷墙壁上——
她惊得瞪大双眼,怒目看他,“你、你果然是在装傻。”
这种动作她并不陌生,若是真傻了,怎会如此驾轻就熟?
厉绍棠听不懂,脑子里只有容言说的话,“要是她挣扎、不配合,你就亲她的嘴,女人最喜欢这样了,她肯定也喜欢。”
“媳妇儿,你别乱动。我、我要亲你了……”
他盯着那张鲜艳欲滴地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