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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娘们总是跟我作对,说不定哪天我弄死她!”葛二黑愤愤地说道。
邬友福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事我想了,我们只能先接住彭长宜这三条意见……”
葛二黑还在想着羿楠这事,就说:“羿楠是不是和彭长宜搞到了一块?”
周连发说:“要不我派两个人,盯着彭长宜,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来往。”
邬友福说:“这种办法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注意隐秘。”
葛兆国说:“这个姓彭的比较狡猾,市里安排的地方他不住,倒是躲进了军队里。”
邬友福说:“他跟那个姓吉的有交情,住部队清静,省得找事,这个情况他当初跟我汇报过。”
葛兆国说:“没准这个小子就是想逃脱咱们的监控才躲进了军队。”
邬友福说:“躲进部队要是想监控也不是不可能,一定要注意褚小强,我对这小子总是不放心。”
周连发听邬友福问起褚小强,就低头想了想,说:“目前看他的行为倒都属正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邬友福说:“嗯,这个毛头小子有时就跟吃错药一样。”
葛兆国说:“我找找他爸,让他管教管教儿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邬友福说:“他要是管教不了他儿子,我就要替他管教。”
周连发说:“现在他什么都没做,我们干嘛要管教他?好像我们心里有鬼多怕他似的。”
葛兆国说:“防患未然。”
就这样,几个人密谋了大半夜才散去。
锦安常务副市长岳筱到三源查看受灾情况,他不但给三源带了救灾款项和物资,也为解决三源近期出现的问道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汇报会上,出乎彭长宜的意外,邬友福首先就跟岳副市长汇报了出现不明尸的事,紧接着,又实事求是地汇报了因尾矿堵塞致使河道改道的事,这让彭长宜就有些匪夷所思,难道,邬友福经过一夜的思考,想通了,同意他的建议了?但是,彭长宜从邬友福的神态和语气中判断,他是因为纸包不住火的原由,绝不是认识到位甘心低头,而是在和他交锋的第一个回合中,化被动为主动,以退为进。
岳副市长对三源主动揭丑给予了很高的赞赏和评价,并且敦促他们尽快查清尸体情况,尽快完成矿山管理和土地管理脱钩的工作,夯实管理,不要再发生尾矿堵塞河道和矿山安全事故这类事件了。
彭长宜分析的没错,邬友福权力集团这样做,也的确是迫于形势的压力,另外也是考虑到葛二黑目前的处境,才不得不退步,但绝不是退宿,经过了那一夜的密谋,他们对于来势汹汹的“彭三条”,采取的不是“堵”,而是“疏”,他们在跟彭长宜玩捉迷藏,他们想让彭长宜走进他们设计好的圈套,然后玩死他。
在彭长宜的坚持下,三源召开常委会,对这次洪水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和救灾情况进行了一次阶段性的总结,会上,做出了对建国矿业集团进行行政处罚的决定,对他们堆积在河道的废料限期清理完毕。水利局局长李大年被记过、水利局水政资源管理科长被撤职。
然而,对于成立无名尸专案组和成立矿务局这两件事却没有结果。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彭长宜在以前的会上提出三条,就要有结果,不然以后谁还相信他?但是,在会上,彭长宜没有继续追问这事,他不好这样公开跟邬友福较量,从大局出发,他还是决定先跟邬友福私下交流一下再说。
于是,在早上头上班的时候,彭长宜照例来到了邬友福的办公室。
邬友福正在喝着秘书给他盛好的甲鱼汤,他刚端起碗,就看见彭长宜推门进来了,他连眼皮都没抬,没有理会彭长宜,就低头慢慢地喝着汤。
彭长宜知道他对自己不满,到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就坐在了每次来时都会坐的那个位置上,耐心地等着他把一小碗汤喝完,然后秘书收好碗,拎起保温桶就走了出去了。
彭长宜发现,每次他来邬友福办公室,不管他喝不喝,秘书都会给自己沏一杯茶水放在面前,这次,这杯茶的待遇没有了。彭长宜就在心里好气这些秘书,居然这么敏感,知道自己刚刚跟书记之间出现一点小的不愉快,就取消了他享用茶水的待遇,要是自己有一天跟邬友福兵戎相见,那么在来这边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剑拔弩张地对自己?
邬友福喝完汤后,回到里屋,漱了漱口才出来,他稳稳地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有事?”
彭长宜在等他的功夫,在看茶几上的报纸,直到邬友福开口跟自己说话,他才不紧不慢地合上报纸,看样子,如果邬友福不发话,他会一直把手里的这张报纸看下去。
“哦,有两件事想跟您再碰碰,一个是成立无名尸专案组的事,一个是成立矿务局的事。”
邬友福没有说话,而是从桌上拿起一页纸,推到桌边,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彭长宜起身,从桌上拿起了那页纸,上面是县公安局技术科对尸体的鉴定结果,显示的死亡时间是十年前,死亡原因是溺水。
彭长宜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邬友福说道:“你说,我们有必要为十年前的几个不明尸体成立专案组吗?”
彭长宜说:“会不会搞错?如果死于十年前,那么尸体是不是早就该腐烂成骨架了?这个显然不成立。”说着,就连那页纸放到了他的桌上。
邬友福看了他半天,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非要为几具无名尸搞得人心惶惶吗?我们有许多大事要做,我们要发展经济,要发展旅游业,为什么要揪住这几具尸体不放呢?并且这些尸体是不是我们县境内的还不一定能说清,也没准是上游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