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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祈亚的胃是老毛病了,根治是不可能的,只能逐步调养、尽量不让它大发作而已。蓝翔早就听卡尔提过这件事,此时拿出来搬弄,说到底还是为了将他绕进去,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吃菜罢了。
闻弦即知雅意,到了如今这份上,夏祈亚岂能意会不出蓝翔的良苦用心。再加上之前的那场气生得确实有些莫名,能有台阶可以顺势下来,他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于是提起筷子将剩下的小半碗青菜一扫而光,已经有些凉了,但味道却比想象中的好。他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印象里,青菜凉了之后卖相不好还在其次,最主要是味道会变得黏蔫苦涩,不再那么爽口。他不喜欢吃的理由之一就在于此,没想到蓝翔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这还差不多!很满意导师的知错能改,他立马喜滋滋地上前收拾空了的碗筷。不再提要回家的事,他重复之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旋身进了特等病房附属的茶水间,把餐具一一洗涤干净。
含笑看着弟子的忙进忙出,夏祈亚在心中大呼又上当了的同时,还是很欣慰自己顺利破坏了岬太郎和蓝翔的“球场约会”。如此看来,刚刚某人陈述“没有和岬有过约定,只是若回去早,可能考虑下这个提议”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忙碌了一阵终于消停下来的蓝翔,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清茶,交到夏祈亚的手上。看着他抿了几口,唇角泛出释然,才放心似的拉过椅子坐在导师的身边,同时挑了一颗昨天带来的桃子,洗好放在托盘里置于桌板上,意思很明显。
水汪汪、红扑扑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但夏祈亚一看那个头,就很难说服自己提起兴趣。桃子是养胃的水果,也不知道蓝翔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在这种初秋的季节搞到如此新鲜的水蜜桃,而且一个足有半斤重——难为这孩子了!
唉,这口气他只能叹在心里,双手则开始慢悠悠地剥皮。为了分散弟子的注意力,也为了尽量将“受刑”的时间推后,他决定旧话重提:“刚刚南宫大小姐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您不是不感兴趣吗?”
“无妨,闲着也是闲着。”没好气地调侃蓝翔的装模作样,早知道留他下来的结果只是坐在这里聊天、却不是活动活动一较身手,夏祈亚宁愿放他回去。没准自己一个人还有机会外出走走,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看得死死的不是!
“那——好吧!”蓝翔勉为其难的表情看得夏祈亚一阵气结,“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说南宫老夫人的条件是什么?”
“嗯,记得很牢,看来导师还是很感兴趣的嘛!”
啪——
忍不住抬手在弟子头上敲了下,他虎着脸警告臭小子不要得寸进尺。“快点说!”
“遵命!”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锋之后,话题终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墙上的挂钟的指针,此时不过刚刚滑过晚上七点的大关。
南宫老夫人的条件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既然选择从事这样的职业,她要求南宫晴怜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她通过各种渠道延请了几位高手,轮流教授孙女武术和枪法,并且言明,四年后南宫晴怜毕业之际,必须参加相关的考核,得到考官的认可之后,方能继续留任法医的工作。
这个条件被南宫大小姐想都不想地接受了——她还以为要上刀山下油锅才能通过奶奶这一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答应得自然干脆得很。虽然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以精明著称的老太太在其中一定设了诸多障碍和阴谋,但南宫晴怜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这一切都一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不就是体能训练吗?如果奶奶以为这种程度的辛苦就能打垮她南宫晴怜,那自己真是不得不叹一声奶奶真的老了!尽管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有那样一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她怎会忘记什么是努力、什么是坚持、什么是历经艰险都决不放弃!
所以,再累再苦她都坚持走到了今天,离她毕业不过只有短短一年的今天。从一开始的不看好,到如今的认同,南宫世家的长辈们尽管口头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却着实挺为这女娃娃感到骄傲,对原本认为不入流的职业倒也多了三分好感。
好容易打拼出如今这片天地,从来都不是从商的料的南宫晴怜,又怎么会再走回头路、去继承她本就从没感过兴趣的南宫财阀呢?至少,蓝翔认为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而且,借着和南宫由美子、岬太郎母子频频接触的机会,依靠自己在“识人”一事的出众天赋,外加后天的刻意培养,蓝翔自认已经把这两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物看了个透彻。根据资料中对南宫晴怜的描述,想来她的性子和母亲、哥哥也是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就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了。
老实说,对于弟子如此自信的断言,夏祈亚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人性的纯善和绝情,历经过风雨的他自然不会像蓝翔一样盲目。但是他并不认识南宫家的人,此刻自然不可能斩钉截铁地告诉弟子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更何况,他也不想为了这种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和蓝翔起争执,有阴谋也好、没有阴谋也好,他夏祈亚并非相关利益人,谁上台、谁下台他都不会有好处,也不会跟着倒霉,又何必上心?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笑而过就是了……
于是夏祈亚打定了主意,除了随口附和着弟子的话语、时不时地用鼻音发出几个语气助词外,完全任凭小家伙滔滔不绝地背着南宫家族那些原本应该秘而不宣的内幕。反正他的目的只是留住某人离去的脚步,只要蓝翔依然陪自己待在病房里,讨论什么话题他不在乎。
他本不是话多的人,更喜做一个聆听者而非讲述者,这些年独自一人的生活,更是将这个特质磨砺得登峰造极。所以他自得其乐地靠坐在病床上,只是含笑看着蓝翔,任凭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