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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宋叶接任武馆是一场交易,可武毅原先也看好了她的资质,经过擂台比武之后更加肯定眼前的少年是后生可畏。眼下宋叶更是秦湛的弟弟,与他心属的秦家继承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样一个人来接手武馆,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赶在媒体的关注度还尚有余热的时候,他想再趁势将仪式交接过去,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他的算盘打得好,可惜,宋叶也有自己的打算。
当掌门人的令牌被素白小手推回来的时候,武毅还有些转不过来弯来,“宋叶,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这个令牌,我本就无意接受。”宋叶淡淡道出了自己的解释,“这个九月份,我会回到洛省就读高中,不会长居京城。武馆的一切事宜,还是交给师父打点比较妥当。”
“那,你为什么要以继承权为条件来打这场擂台?”武毅心中疑惑,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家武馆的令牌交出去还会被退回来。
“继承权,我还要,却不是现在。”宋叶敛下眸中的神色,注视着杯中清澈的茶水,“师父觉得,我为什么上擂台时候要带着面具?”
“嗯?”武毅一愣,下意识狐疑了一声,接着细想之下,却是抓不着头脑,“你不是一个爱出风头所以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人,至于其他,我真是想不出来。”
宋叶见老头颇有学术精神在那儿冥思苦想,倒也没打哑谜,沾了一点茶水在矮几上写下一个字。
“秦?你是指秦家?”武毅一望过来,想到的就是与他们关系紧密的秦家。
“嗯。”宋叶应了一句,指尖点在水渍未干的字迹上,声音有些发沉,“曹夫人生日宴上,我已经得罪了曹夫人。事后又用了一颗药石打压了冷家,得罪了秦老爷子。戚家背后是秦封在撑腰,这一场败了,势必也会怪到我的身上。这时候如果我堂而皇之出现在公众视野,或是继承武馆,对武家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听她说完这些,武毅的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眉心落下的阴影在他苍老的面容上又增添了一道沟壑。他是没有想到,宋叶会对如今的局势把握得这么清楚,还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祸害了冷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想到这里,武毅心中猛地一亮,抬眼注视着少年,“你是为了秦湛。”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这种种的打压跟扶持,最终的受益者都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如今还尚无支持者的另一名秦家继承人秦湛。
宋叶端着水杯的手一动,杯中水纹荡开一片片涟漪,她轻轻合上双眸,平静道:“算是,也不全是。冷家阻碍了我药王堂的路,冷方更是多次下令对我进行追杀,除掉是迟早的事情。”
“哦?原来你跟冷家还有仇怨?”武毅惊讶,毕竟京城跟云城相距十万八千里,宋叶要得罪冷家,这想来也太不靠谱。不过冷家研制毒-品,与白家合作的内幕他不知晓,会想不通也不奇怪。
“过段时间,药王堂就会在京城开业,届时我会让负责人跟武馆进行联系,用药石给武馆弟子保健增强体质,达到双方合作,如果师父信得过我,武馆今后的经营我也会做打算。”既然现在还没接手武馆,那么一切决定权就还在武毅手中,宋叶自然不会自作主张。
武毅却是当场就拍了桌子,啪地就把令牌甩了过去,“你这臭小子,生分个什么劲,接着,这令牌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宋叶被老头一惊一乍唬得一愣,拎着手里的令牌,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这老头深沉不过三秒,也太豪爽了吧。
“行了,收着吧,要不是有你,武馆早就关门了。”武毅挥挥手,表示自己给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你说得有道理,现在你确实不方便出面,等到秦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再补办仪式,但我武毅也信守承诺,武馆以后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发展扩大什么的,我是老了有心无力,心馨那丫头还缺了点火候,也只有你靠谱点。”
“师父这是要甩手不管了?”宋叶可不是什么会因为感动而智商下线的人,老头这话一听就不对味。
“哈哈,我这身子骨刚见到好的盼头,当然想再多活几年,这些事情,不得你们年轻人去操心吗?”武毅哈哈大笑,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模样。
宋叶抬手替他倒了一杯茶,淡淡回了一句,“我还未成年。”
未成年,三个字成功让武毅最后一声大笑噎在了嗓子里,谁让少年事事都尽在掌握,让人容易模糊年龄。
“师父也是教书先生,应该知道学生学习为重,我想,这武馆还是得先麻烦您老了。”宋叶起身,瞧着武毅那张被噎到说不出话的脸,眼底不禁掠过一丝笑意。
直到宋叶都施施然走出内室去了,武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家的武馆令牌给出去了,可自己还是那个得劳心费力操持的人。
闹了半天,这甩手掌柜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自己推心置腹了半天的臭小子。
走出内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宋叶这才想起忘记跟老头说赵崇彬几人的事情。正想着回去再商量,前边馆内大厅里却传来了一阵叫好声。
“好,师兄,打他,这一局咱们一定能赢。”
“赵哥,扁他,哈哈,他们出拳都是套路,瞧准了上。”
大厅的阵营里,分成了两派,一边是武馆的弟子,一边是赵崇彬八人,此时也不知道怎的,就在比赛场上里比斗起来了,而且看起来局面还是赵崇彬一方占了优势。
武馆弟子显然是看出赵崇彬不是武术门派的弟子,所以也只用了拳法攻击,没用内力气劲。
而赵崇彬那帮心眼精明的人,三两下就摸清了套路,投机取巧寻找破绽,竟是把武家弟子压得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