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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航看了眼他们,只是轻轻一笑,道:“既然有人特别想看到我出丑,那我再不献丑的话,岂不显得不够配合?”
说完,他斜了一眼约风,再道:“这一回,请你瞪大狗眼好好看!”
对方一直无礼地称自己为伙计,他不过是小小地还击了一番而已。反正,这次要不是让你彻底叹服,那药王山算是白来一趟!
约风被对方几次骂成狗眼,心中自然非常不爽。所以他是连连冷笑,双手在胸前一抱,哼着道:“来吧,不表演才是狗!不过呢,先从米粒开始就行。毕竟刚才我们看到了师妹的演示,所以豌豆就免了吧。大家说怎么样?”
“好!”他的提议瞬间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夏航不再言语。因为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晚,过来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既然如此,那就让各位看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他移步来到了第六口水缸的面前。一颗莹白的小米粒正安静地躺在缸底,兴许是多日没有被惊动的缘故,米粒和缸内的水都显得有些沉寂。
夏航伸出了右手。他特意举起来在众人面前轻轻摇晃了几下,语气淡的就像此刻缸内的水一样:“你们可看好了,我手中什么东西也没有。省得有人一会儿又要说我凭借了器物,或者特殊手段什么的。”
“没有,我证明夏顾问的手上真的什么都没有。”约松第一个表态。
随着他的话,众人一个个纷纷表态。最后才是那个约风,他跟一个裁判似的来到夏航跟前看了个仔仔细细。
“放心了吗?”夏航见那家伙还在那儿微微皱眉,冷声问道。
约风这才点了点头。说实在的,之前他是压根也不相信夏航有那个能力。兴许豌豆还能夹起来,至于小米粒那是绝对不可能!不过到了此时,他的心中突然生起一道不太妙的念头。莫非……这个靠嘴吃饭的伙计真的有那个本事?
一众人紧紧围着第六口水缸。一双双眼睛瞪的溜圆,不管这个年轻人能否成功,起码这也是第一回看到有人挑战小米粒不是?
就连曾经目睹过师傅挑战米粒的约松,此刻也是十分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夏航。他发现自己非常紧张,紧张到身上都有微汗渗出,就好像是他在给大家表演一样。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夏航根本没有像之前的约柳那样吸气做准备。甚至,约松从对方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丁点紧张的情绪。他只是很随意地站在那儿,眼睛就那么瞥了一眼缸底的小米粒。然后……然后他就出手了。
反正落在众人的眼中,他就是那么淡然和平静。就好像他根本不会修行,反正也没有人能看清他在哪种境界。甚至他出手的速度也好像不怎么太快,咦——
不对啊!他的手中是什么?他居然已经完成了全套动作?真是他么的……匪夷所思!
有人在惊呼,有人赶紧去看水缸,更多的人却是盯着夏航的食指与中指。
在那儿,他正夹着一颗小小的米粒。落日越来越低,正把那宝贵的光线洒给了那颗米粒。或许是终于出了水面,甚至还见到了阳光,小米粒几乎鲜活了起来。
这就是盯着那小米粒的人们的共同感觉。此时此刻,小米粒都仿佛有了生命。
“天啊!自始至终我都在观察水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一个男子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他的话瞬间打破了宁静。
“噢……没错没错,我也在注意水面的变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另一个女子马上表示赞同。
是啊,大家靠着这么近,又都是修行之人,如果水面有变化必然能被看到。更何况,一旦有了变化,就会有水溢出。可此时缸壁四周干干净净,哪里有一丁点儿水渍?
所以一个个的表情都非常精彩。约松在那儿不停地摇头,嘴里低声喃喃:“真是了不得啊,竟然没有半点儿水柱出现!天啊,夏顾问的实力比师傅还要强很多!”
最最精彩的还要说是约风。此时的他,先是一副石化当场的模样。然后他快要凸出来的眼珠一会儿看看小米粒,一会儿又去看看水缸,再过一会儿又弯腰去看水缸的外面……
“约风师兄,此时你还要说什么呢?”尽管对夏航有着一半的相信,但他完成的如此之完美,还是彻底震撼了约柳。她先是冲约风发难,觉得这个师兄今日的表现太过分了。
接着不等约风有什么反应,她灿烂一笑,很客气地对夏航说道:“夏顾问,你又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意外。或者说,给我们大家上了很好的一课,谢谢你!”
说完,她居然对着他很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
“约柳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夏航回之一笑,平静地说道,“大家都年龄相仿,彼此切磋交流实乃正常不过。我还是那个观点,先重医德,再看修行。”
先重医德,再看修行!这八个字铿锵有力,如晨钟敲响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扑通——”
突然,一道倒地的声音响起。众人赶紧看过去,竟是约风就那么无力地坐到了地上。他脸上一片青白,跟之前的盛气凌人完全不同。
“不可能,这真的不太可能啊!……”约风坐在地上,嘴里却嘀咕个没完。对方的出色表现,无疑给了他最有力的反击。最终献丑的,却是他自己。
一众人不再理会约风,却都在心中琢磨着夏航说的那八个字。他们似乎回忆起初来药王山时,都曾经被祖训熏陶过。身为古杏林的一位重要成员,药王山的使命就是普济苍生、银针度人。
只可惜,大家和约风一样更多地把精力放在了修行之上,却忽略了医者本身的职责。说白了,这是一种本末倒置的行为。
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阳光离西沉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打破了沉寂:“那请问这位兄台,你能否再给我们展示一番捞起银针的绝技?”
他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众人。他们这才马上想起先前夏航曾经说过,问大家是想看米粒还是银针?此刻一想,他的话无非是表明他有着相当于十重长老的实力!
可这男子看着才多大?如果他真的能成功,那就表明他能和宗门的四位长老平起平坐,这是何等的牛逼!
故而,大家的目光中都充满了不信、疑惑,当然也有一抹浓浓的期待。
“为什么不呢?”夏航看着众人的表情,却是微微一笑。他已经打算利用这次来药王山的机会,要让大家改变重武不重医的理念。
为此,首先他要从武道上威慑到他们,等有机会再从医术上征服他们。
一看夏航如此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这些人马上开始欢呼雀跃。毕竟这是他们难得的一次目睹高手展示的良机,包括约松在内,他也是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机会。
要知道,宗门的四位长老可谓高高在上。平时连个面都见不着,又怎么可能看到他们来到这儿演示呢?
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广场上其他修炼的人全部云集到了这儿。他们听说了刚刚有人成功捞起了小米粒,不曾想此人又要展示捞起银针的神技!
没错,在这帮弟子们的眼中,能跟药王师傅们一样捞起米粒就已经是神技。如果跟长老一样再捞起细小的银针,那简直就是神技中的神技!
夏航突然抬头往西方看了一眼。此刻一轮鲜红的太阳正在缓缓坠落,他知道,三两分钟之内太阳就要彻底隐去。
缓缓收回了目光,夏航淡淡地吐出一句:“好了各位,我要出手了。”
他的话一落,众人全部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他,还有那第七口最大的水缸。就连坐在地上发呆的约风,此时也重新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这一切。
“噗——”
下一刻,一道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声音突然响起,然后传开,在每个人的耳中轻轻回荡。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大家只觉得一道耀眼的银光猛然闪亮!
等他们凝神细看,正是夏航手指间夹着的小银针绽放的那道精光。落日正把它这一天中最后的一点光芒,无私地奉献给了不知有多久没有看到太阳的仅两厘米长的小银针。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偌大的广场仿佛都没有了呼吸。
第七口水缸的水面依然平静,平静的就像压根没有人动过似的。但夏航手中的银针分明在告诉大家,就在刚才他动了。
募地,约风跟疯了一般扑到水缸边沿。他死死地盯着缸底,那儿没有银针。随后他的目光回到了夏航的手上,足足盯了那根银针好一会儿。
“咚——”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正对着夏航。口中则不断地嚷嚷着:“夏伙计——奥不,夏顾问——不不,夏前辈,对!您就是我约风的前辈,我服了,我彻底地服了!尊敬的夏前辈,请接我一拜!”
说完,约风竟然啪啪啪地给对方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