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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试音
对于毛总监来说，这阵子发生的事犹如梦幻。
他们中蝶音乐成立至今，也不过寥寥一个来月的时间，本来像这种新成立的唱片公司，他这位经验丰富的音乐总监是不会跳槽过来的。
当初是安嫣三顾茅庐来上门邀请，他被这位年轻女孩的工作风格和处事手腕所折服，终于点头同意，来中蝶音乐担任音乐总监。
而在后续时间中，他也真正确定，安嫣是多么一个有才能的女性，有这样的人作为老板，是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如今的毛总监，可以说已经成为安嫣的亲信了。
用通俗的话来讲，安嫣让他做什么，毛总监定然两话不说，立刻照办，哪怕是错的也一样执行。
中蝶音乐虽然成立不久，不过艺人加入公司却很迅速，发展至今，公司已经签下了七名艺人了。
这个数量，并不算很少了，其实即便一些大的唱片公司，在中国内地能签个一二十名艺人也就到顶了，而通常每年也就签订一两名艺人，哪里会有像他们这样，一个月接连签了七名艺人的。
想到这里，毛总监便想到那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师谷梦，真是没礼貌的孩子，看谁都一脸防备，一点都不懂事。
只不过接下来让毛总监更惊叹的是，这七名艺人的发挥都十分的高，即便在最初的试音阶段表现一般，但是在后续的工作上，往往发挥都十分让人满意。
毛总监好歹也是个老牌的音乐编辑，他至少能肯定，这七个人都是很有潜力的，甚至将来其中一二个，成为一线的艺人，也不是不可能。
公司如今的负荷也渐渐大了，即便不断招人，人员数量已经突破到了八十人，但负责这七名艺人的事务，也几乎饱和了。想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是不会有新人加入的吧！
然而毛总监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在下午时间，老板钟阳就带着一个女孩回来了。
说起这位真正的老板，毛总监就表现的很不屑，关于‘中蝶音乐’的事务，几乎都是安嫣小姐一个人在处理，这位老板压根就没搭理过。
另外便是，这位老板挂了个音乐总监的名，职位和自己一模一样。
可是一家唱片公司，理应只应该有一名音乐总监的啊，他连业界人士都算不上，为什么要挂着一个音乐总监的职位，这不是搞笑嘛！
他懂音乐嘛，就那种十几岁的小毛孩。
毛总监暗中鄙夷了下钟阳，然后又钦佩了下自己的偶像安嫣，完全没有觉悟安嫣也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毛总监在一次单独谈话中，曾经询问过安嫣和钟阳的关系——他的确对此很好奇，因为在他眼中安嫣是个美若天仙，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天才女性，而钟阳则是一个花花公子哥，不务正业的那种。
安嫣当时回答——钟阳同学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这句暖味的话，自然让毛总监误会了，他下意识的认为，安嫣小姐喜欢钟阳，而后者的态度嘛，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毛总监在这方面，同样对钟阳充满了敌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个世界上最恶劣的人渣。
钟阳身边的那个女孩长得实在很漂亮，而且和他同龄，看起来也挺亲昵的样子，这毫无疑问被毛总监当成了女朋友。
这个人渣老板到底想怎么样，自己是不是要找把菜刀把他剁了，如果他惹安嫣小姐哭掉的话，就算是拼命给要干掉他之类——
毛总监在脑海中不住胡思乱想，这时候钟阳开口了，“毛先生，召集一下工作人员，马上进行试音。”
毛总监愣了愣，这才点头，“好的。”
毛总监必须承认的是，这个女孩的外形实在太漂亮了，比之前的那七名艺人绝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他不喜反厌，总之十分排斥这个女孩。
想一想，这女孩不就是人渣老板的女朋友嘛，像这种靠关系上位，绝对没有什么才能，唱歌方面能抵得上KTV中等水平就已经顶天了，这样的人去出专辑，会被笑掉大牙的。
何况这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副吃不了苦的样子，她以为歌手是那么好当的嘛，估计没两天就喊累吧！
十分钟后，部门的音响师、混音师、编辑人员，以及一些零散还在公司的音乐制作人都聚集了过来，甚至还有经纪人也跑过来凑热闹。
这阵子公司经常试音，A&R部门的职员大部分都会跑过来凑热闹，每一次试音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来的人只是花架子，没什么水平的那种，可后续的情况告诉他们，公司签约的每一个艺人潜力都很不错。
这次他们也同样议论着这个话题，只不过三言两句后，他们神色就微变了。
“什么？老板亲自带回来的？”
“据说我们老板懒散的很，他哪里会带人回来试音，都是打电话让公司处理的。”
“老板也挺霸道的，据说试音之前，就已经将合同给制定好了，完全不给我们商量的意思。你们说这试音的人，若是资质不怎么样，那咱们公司签了不亏死嘛！”
“说的也是啊，不过老板运气挺好，找来的人潜力都不错。”
“可是这次，恐怕就有问题了。老板带回来的那女孩，难道是他的女朋友！”
想到女朋友，众人自然想到潜规则，这个女孩是靠着老板的关系才来当一名艺人的话，论才华，肯定不及之前那七名艺人。
对于这样的人，他们是充满鄙夷的，这个行业也辛苦，不是那些花季少女想当然一般，平时日日消遣，关键时刻唱唱歌拿拿钱就好——生活没有那么美好的。
他们又看了一眼正坐在录音室内做准备的女孩，不得不说这个女孩长得真的很漂亮，论外形比起之前的七名艺人更完美，这个老板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不过眼光倒是挺高明的。
这时候，办公室内传来毛总监的怒吼，“什么，开玩笑吧，钟先生，S级的合同？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按照最高等级的合同来签约，更何况试音还没开始呢！”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钟阳脸色不太好，“我的意见你们只要执行就好了，如果后续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对我提出修改。”
“可是……”毛总监不满道，“S级的合同当初制定的时候，是针对国内一线歌星的标准成立的，需要配备专门的经纪人和顶尖的音乐制作人，目前公司在这方面还拿不出合适的人手。”
“不需要经纪人。”钟阳否定道，“她不会出席任何演艺活动，只会从事幕后的演唱工作。至于专属的音乐制作人，由我来担当。要不你以为我挂个‘音乐总监’的名头，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嘛！”
这最高等级的签约，主要是分成方面的问题，一般像国际大明星，和经济公司分成，通常是8：2乃至更高，经纪公司只拿小头。不过新人嘛，能拿到三四成的分成都已经算是不错的，公司目前的S级签约，也就表示顾馨雪要拿利润的八成，另外在很多方面都有特权，必须配备专属的经纪人和音乐制作人等等。
钟阳这么说，毛总监更有意见了，“钟先生，一个不参加任何演艺活动的艺人，更加不可能签S级合同吧！”
“等试音结束后，你有意见再找我。”钟阳已经很不耐烦了。
毛总监也不敢再招惹这位老板，不过他觉得，老板处事大有问题，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事后必须找安嫣小姐打小报告。
待钟阳和毛总监离开办公室，外头员工们再也不敢喧闹，稍后毛总监等几名人员已经准备完毕，待上了耳机。
钟阳也懒得在这里多做停留，毕竟他是老板，在这种场合和员工待在一起，还是挺尴尬的，这便去了楼下走走，将事情交给了公司的员工。
待钟阳一走，众人又议论了起来——
“王监督和毛总监都是很严厉的人，我怎么感觉，气氛很不妙啊！”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对录音室的那女孩有偏见了吧！”
“老板在这里的时候还好，可老板一走的话，会不会直接朝着这女孩发难？”
“这也难怪，毛总监是很认真的人，在工作上的态度一丝不苟，岂能容忍这么个没有才能的女孩和公司签约。”
“签约也就算了，还用老板的关系，直接签S级的合同。”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一个新人，在前期没有名气，公司培养起来是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的，短时间内很难收回这笔投入，S级的合同，公司几乎是铁亏的，你们还想毛总监有什么好态度。”
“还是希望毛总监注意点分寸，不要将这女孩给气跑了，否则老板一旦发难的话，他的处境可就很不妙了。”
“据说毛总监是安嫣小姐召过来的，老板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安嫣小姐和老板的关系是？”
“咳咳，总之，我觉得没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做这个。S级签约更是无稽之谈，被刁难也是理所当然，我看这女孩等会就要丢大人了。”
毛总监轻咳了一声，对着录音室内的顾馨雪道，“顾小姐，准备好了嘛！”
“是的。”顾馨雪小声道。
“你擅长什么歌曲？”毛总监问道。
“一般的都会一些的。”顾馨雪回答道。
毛总监轻哼一声，鼻子出气——一般都会一些？这个女孩压根就不懂的什么叫谦虚嘛！新人的美德，她难道一点都没有嘛！以为仗着老板的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嘛，“顾小姐，你会唱‘寒风’嘛！”
“会的。”顾馨雪连忙点头。
周围的职员听到这话，神色都古怪了起来，寒风这首歌，对高音的要求挺高，像一般的新人，特别是没有经过职业培训的那种，唱这首歌会走调的很严重。
毛总监的这种要求，说是刻意刁难，都不为过了。
来之前，钟阳还是对顾馨雪说过，试音工作，按照正常流程来，也就是她平常所唱的歌声就好。
像具体的细节指导，怎么样让歌声更能触动人心之类，钟阳并非专业人员，在这方面还不如将工作交给公司的员工。
如果说，毛总监听到顾馨雪的声音，也同样表现的和那些普通人一样惊慌失措。钟阳觉得，他也不用当一个音乐总监了。
在众多工作人员同情又或者鄙视的目光中，顾馨雪开始了歌唱，几乎是在第一个音符跳跃的瞬间，所有人都陷入呆滞的表情。
那名戴着耳机的王监督，眼神恍惚了几下，最终也同样陷入呆滞之中，他只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流逝，自己的意识全部给吸引了过去，想要将其抓住，可怎么也无法抓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