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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两步，站在床沿离我不过一掌距离。
见他伸手，我自然向后躲，避开他的手。我还没忘记刚才那个噩梦，这是一个不错的提示，提示我厉兆衡一定会帮江芸对不我利。
厉兆衡的手顿住，微露尴尬之色，但也只有几秒便隐去，他收回手掌，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怎么搞成这样？”
搞成这样是我想的？
此刻我觉得讽刺，厉兆衡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吗，怎么，为了一个女人连开场白都变了？
我没吭声，估摸着凌修然一定是把商场的监控底带弄到手了，不然江芸不会这么快出现在我面前！
厉兆衡帮她出头我管不着，这笔账我是算定了。
病房里的气氛陡然凝住，我不想说话，厉兆衡也就这么干站着不说话。
我忍不住笑笑，他还真闲，这是要跟我比耐性了？
我懒得理他，拿出手机给丹丹发了短信，说出差几天，我没说实话，省得宋涛担心。
然而刚打了两个字，厉兆衡双指一捏把我手机夺走。
我冷着脸，他却挑眉注视我，幽深的眼眸暗含汹涌，“宋欢彦，单凭你这样，还是别太倔。我以为你是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所以我该忍气吞声任人搓扁捏圆，都不要声张？
可像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又怎么会明白，若是我连这点倔都没有，还怎么活到现在？
我摊开手掌，让厉兆衡把手机还给我，他却一动不动。
索性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开个价吧。”
他面色一凝，眼神愈发冷下去，“你声音呢？你想要多少？”
多少？两年前我被江芸弄得几欲崩溃，如今又被她害得差点残废，多少能够？
多少都不够！
我蹙着眉从厉兆衡手里捞回手机，打了一行字，“要你行吗？”
“做梦！”他瞪着我，咬牙从喉咙深处蹦出这两个字。
我快速打了很多个字，“做不到就别再谈。她做了什么，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无权干涉！都滚远点，别再打扰我。”
打完这些字，我把被子一掀，闭上眼睛不再理厉兆衡。
这场谈判，输的人绝不是我。而他，将要对我做什么，我也不管了。
久久没听到脚步声传来，我不由睁眼，却直直对上厉兆衡探视的双眼。
“宋欢彦，你蠢得无可救药，很多事情不如你想的简单，你”厉兆衡沉下声音。
我再听不下去，唯独他，唯独他们，跟我叫嚣什么？！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朝他掷过去，他往后一步，没被砸到，裤腿却被水泼到。
“你会后悔。”他凛冽地抛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我把手伸进被子里，却还在狂抖不已！我知道厉兆衡的狠绝，今日我不放过他的心尖宠，他日我会落得什么后果，我没法想象！
我无心睡眠，看了眼窗外，却发现原来的晴空万丈，一瞬间变了天。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给凌修然拨了电话，一声两声三声，都没人接起。
许久，他的声音才略显疲惫地透过手机，“欢彦，底带在我手里，但是，”
这个转折杀得我措手不及，可也像意料中一样，厉兆衡果然早就动手了，不然底带不会轻易被我们弄到。
我静静地听凌修然接下来的话，“但是，你被推下手扶梯的那段，完全空白。”
挂了电话，我给凌修然发了短信，“谢谢，我知道了。”
窗外暴雨突至，卷着残风呼啸个不停，就像蓄谋已久的阴沉突然发力。
空白吗？也不完全是！我捏着手机深思起来。
有些后果的衡量，一步错，全盘输，不由我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