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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庭裹着浴巾在十二月的冷风中,站在阳台上,目光看向的方向,正是公寓的大门口,而就在几分钟前,我从沈晨南的车上下来。
从这个方向看下去,距离是有点远,我不知道傅容庭看没看见,但我心里却已经发虚了。
听见动静,傅容庭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进来,完全无视我的狼狈与脸上浮起的五指印,直接从我面前路过,往门口走。
本来不确定,但看傅容庭面色冷的吓人,我就更加心虚了,在傅容庭走出卧室前,我叫住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那个,傅少,你刚才站在阳台看什么?不冷吗?”
“看风景,不冷。”傅容庭淡淡回我一句,就往书房去了。
傅容庭不冷,我却被他这五个字从头顶冷到了脚板底。
傅容庭走后,我迅速跑到了阳台,站在傅容庭刚才的位置朝大门口的方向看,我这住的是十几层楼高,虽然距离远,可视力好的话,对方又是自己熟悉的人,虽看不清脸,却能认出人。
而我穿的是白色衣服,很好认。
有了这个认知,想到傅容庭的神色,再看看现在的时间,我心都凉了。
凌晨三点坐别人的车回来,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傅容庭这么走了,我又松了一口气,或许他根本不在乎我从谁的车上下来,这么晚又跟谁在一起。
想通后,我进浴室洗澡,这才对着镜子清楚看见自己的狼狈样,脸上比我想象中还要肿得高,一张巴掌大的脸,肿的有点像包子。
我轻轻碰了碰,还是火辣辣的疼,我懊恼着,明天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出去上班。
那两人打架还真是不手下留情,将衣服一脱,发现身上淤青了好几块,我既然没感觉到疼。
洗了澡出去,我一面擦着头发,裹着浴巾出浴室准备拿吹风机,发现傅容庭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半靠在床头,见我出来,朝我招手,沉声道:“过来。”
我怕傅容庭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又怕他问刚才送我回来的是谁,心虚道:“我头发还没干呢。”
“过来。”这次是命令。
我抓着毛巾,心里挣扎了几秒走过去,走到床边,傅容庭一把将我拉过去压在床上,这太突然了,倒在床上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腿一翘,脚上的拖鞋都飞了。
“这还没开始就叫上了,还是留点力气待会喊。”
他的手想要扯我的浴巾,我连忙阻止他的手:“傅少,我头发还没干,今晚还长着呢,这么急干什么。”
傅容庭语气淡淡:“楼笙,需要我提醒你现在已经什么时间?”
现在都快四点了,知道傅容庭这是开始审问了,不等他问,我说:“今晚有点事,下次不会了,我也不知道你突然会回来,你打电话说今晚不会回来,所以……”
“看来还是我打扰你好事了?回来的不是时候?”
淡淡的语气,傅容庭这话,我似乎闻到了醋意,这倒是令人讶异。
我解释说:“我去找楼箫了。”
“那这脸,谁打的?”
傅容庭这么一句句的问我,还真让我瘆得慌,以前他也不管我,或许因为这次是跟沈晨南在一起,他才会如此盘问。
他没直接切入主题问,一点点的问有些折磨人,索性我直接说:“去找楼箫的时候碰见店里面的员工被男朋友抛弃,看不惯,出手了,打不过,就成这样了。”
言简意赅,唯独将沈晨南这段给卡掉了。
本来我是好好的解释,但后面这句话,我竟说的有点委屈的感觉,意外的,我看见傅容庭笑了,是眉眼俱笑的那种,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春风:“打不过还逞能?告诉我名字,老公帮你教训。”
这话直接把我给吓了,但也让我记住很多年。
毕竟傅容庭说这样话的时候不多,一句就尤为深刻。
明明长着一副寒冰不化的脸,就连声音也是冰凉,神情更是强势霸道,可现在用这么护人的姿态说帮我教训人,真是受宠若惊。
“不,不用。”我笑着拒绝,只觉得傅容庭让人捉摸不透,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少说话,他不问沈晨南的事,我也就不说。
他抬手捋了捋我散在床上的湿发,嗓音低沉醇厚,带着磁性:“楼笙,你记住,别人欺负了你,要十倍还回去,不能心软。”
这话我怎么听着都是意有所指,他这是在暗示我对沈晨南不能心软吗?
我盯着他漆黑的眸子,看不穿他心里想什么,抿了抿唇,我说:“知道,泼我冷水的,我烧开了泼回去,但是现在你总得让我把头发先吹干吧。。”
傅容庭十分满意,握着我的肩膀,将我扶起来,但我刚要下床,他却说:“坐着别动。”
然后我就真不动了,看着他去浴室拿吹风机,将插头插在床头,我眼睛都瞪大了。
可令我惊讶的还在后面,傅容庭亲自给我吹头发。
这简直就是女皇般的待遇,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小恩小惠,不足够撼动我在心底筑起的高墙。
我仰躺在床上,枕在傅容庭的腿上,闭上眼睛享受他为我吹头发的待遇,我说:“傅少,你今天不是说不回来吗?”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修长的手指每一次拂过头发的触觉都如此敏感。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哦。”见傅容庭吹头发这活儿干起来还挺顺手,我问:“傅少,你以前经常为女人吹头发,经验这么足。”
我记得沈晨南最初给我吹头发时,因为不会,好几次将我头发搅在吹风机里,最后的结局就是拿把剪刀给剪了,弃车保帅,才能保住我剩下的头发。
头顶响起他清冷淡然的声音:“你是第一个。”
我睁大眼睛,诧异道:“你没给苏姗吹过?”
这话一出我有种想要打自己嘴巴的冲动,但好在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好似有什么变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说:“没有。”
“哦。”我应了一声,心里天人交战,我小心翼翼的问:“傅少,你刚才是吃醋了吗?”
“不是。”
傅容庭说不是,那就不是。
之后我们没再说话,房间里就只有吹风机的呼呼声,傅容庭这转变太快,不是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吹好头发之后,我感觉自己都要昏昏欲睡了,今天真是太累了,朦胧间,我听见傅容庭放下吹风机的声音,然后好像他打开了什么盒子,再之后我就感觉脸上忽然凉凉的,这一丝冰冷让我的睡意跑了,我睁开眼,看着他手里的药膏:“傅少,你什么时候拿了药膏?”
“在你洗澡的时候。”
也就是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傅容庭根本不是生我气出去,而是去拿药膏了?
明明就是一块冰山,忽然变成暖男,真有点不适,但我又转念一想,或许这是因为苏姗要回来了,他忽然良心发现,想在最后时间里对我好一点吧。
傅容庭涂药膏的时候动作很轻,看着一手很力量的手,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脸蛋上,凉凉的,痒痒的,好几次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抹好药膏后,我翻了个身钻进被子里睡觉,傅容庭收拾残局。
我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连傅容庭什么时候上.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在我耳边说:“我想要。”
我的生物钟是七点,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还是在被傅容庭折腾的情况下,我还是醒了。
我依然在傅容庭的怀里,见他睡的熟,我轻轻挪动了身子,从他怀里出来,然后洗漱,做早饭。
擦了药,脸既然不肿了。
傅容庭既然在最后的时间里良心发现对我好,我也不能没良心,数着日子,还有二十天,苏姗就要回来了。
说好的十一个月,因为苏姗的回来缩短,早点离开傅容庭,我本该高兴,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还有点酸酸的感觉。
做好了早饭,我刚想去叫傅容庭起床吃饭,忽然肚子一阵痛,感觉下面涌出一股热流,我心道不好,赶紧往卫生间里跑,而悲催的是,大姨妈果然造访了我。
悲催的同时,也是幸运吧,至少没中枪。
蹲在马桶上,我拉开抽屉,竟发现卫生巾已经没了,肚子疼的厉害,我想垫点纸出去买都不行,在卫生巾蹲了大概十分钟,傅容庭在外面敲门:“楼笙,你在里面这么久干什么?”
我踌躇了半天,总不能真在卫生间待一天,也就说:“傅少,大姨妈来了,你能帮我去买卫生巾吗?”
这话一出,我自己脸都红了。
然后外面再也没有声音了,过了很久,我实在蹲累了,指望着傅容庭干买卫生巾的事,我想估计自己在卫生间蹲一天的可能性更大,
我正准备拿纸,想着垫厚点,还是能坚持一会儿,够我下楼去买卫生巾,傅容庭忽然直接拧开了门,将一包黑色塑料袋的东西塞给我:“你要的东西。”
丢下这么句,门关上,傅容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