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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人查了,这记者是有人给了钱才这么做,为钱而已,我剁人手,确实重了,但这记者既然能收下钱,敢对我的孩子下手,就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我挥手让阿勇将人给带出去,看着外面的夜色,问阿彪:“苏姗现在在哪?”
这苏姗就是背后之人,疯癫了的人,也不忘再做一件让人咬牙切齿的事。
我本还想等一段时间再找苏姗算账,没想她这么快先找来了。
阿彪低着头,惭愧道:“还……还没有找到,不过少夫人请放心,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将人找到。”
我眯了眯眼,望着窗外灯火阑珊,声音清冷:“尽快给我找到。”
“是,少夫人。”
因为外面闹大了事情,孩子们暂时也只能在家里,解决了一个记者,根本不算完事,我吩咐琳达将网络上所有关于抨击傅家的消息全给删了,以前她跟傅容庭一起做过这事,删点东西,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
当然,这些也不够,我要让曾报道过傅家的报社全部倒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让这些人在北城无法立足,今日若是换成傅容庭,他也跟我一样的铁血手腕,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傅家,不可惹。
傅氏有的是钱,也有徐家的背景,让几家报社倒闭,不是难事。
也就三天时间,不管是被剁手的记者,还是接连倒闭的报社,都让那些议论的人噤若寒蝉。
记者的手是我亲自剁掉的,可谁看见了?不管记者在外怎么说,没有证据,又有徐建豪给地方派出所公安局打招呼,这样的小事,也就没人敢找到我这里来。
如此铁血的手腕跟不留余地的处理方式,以至于多年后,世人想起今日,论起我,是又敬又畏。
从此被冠上女魔头的称号。
外面已经再没有声音,杨欢拍手称快,李曼青也觉得大快人心,沈晨北倒是觉得愧对我,他认为这件事是他的原因,才会闹到如此地步,连成杰将尾巴处理的很干净,这事之后,我再出去跟人应酬,只要我眉头一皱,脸色一冷,也不必再喝酒才能将合同签下。
沈晨北那边,我也没去开导,若是这点都想不通,说了也没用。
我让阿彪找苏姗,苏姗倒是还没有消息,一位老朋友倒是找上门来了。
这天我加班到夜里十一点,走到公司楼下,影影绰绰见一男人站在路边的榕树下,北城已经进入十月,男人一件黑色的风衣,双手揣在口袋里,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微低着头,听到我的高跟鞋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晕黄的灯光下,那张清瘦而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时,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了。
我们对视着,到了此刻,我不知道他还来找我是何事,过了许久,他迈着步子朝我走过来,在离我三步处远停下来,深邃的眸子久久凝视着我,微扬着嘴角:“有没有时间,陪我坐一会儿吧。”
对视了一会儿,我的视线错开他,看向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趴在车窗上望着我的是许久不见的星月,姚天明此番来,是要将星月送回来?
不论姚天明的身份是什么,他于我都是有救命恩情的,几次三番的将我从楚天逸的手里救下,当初我那误打误撞救了他的恩情早就还完了,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他,而且过了这么久,见到姚天明,我却意外的感到一丝心安,这是傅容庭出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对一名不知是仇人还是恩人的男人有这种感觉。
我点头道:“去哪?”
姚天明笑了笑,很轻松的那种,在他脸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笑,疯癫好了之后再遇他,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的态度。
半个小时后,我们去了临河的一家咖啡馆,他让司机带着星月在咖啡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点些吃的喝的,而我们就在河旁边选了一个位置,这里的椅子是轻轻可以晃动的那种,姚天明今天似乎特别怕冷,虽说十月秋凉,河边更凉些,但也不至于穿上一件厚重的外套。
我看着他厚重的外套,欲言又止,他似乎看穿我要问什么,笑着解释:“最近有点感冒,怕冷。”
“你这段时间清瘦了许多,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我并未怀疑他话里面的真假,缓慢的搅动着咖啡,明知故问:“今天来找我是想送星月回来?”
“我是刀口舔生活的人,傅宛如死了,我哥也不在了,星月跟着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跟着你,才能有正常人的生活。”他双手交叉很是绅士的放在腿上,看过他冷漠凶狠的样子,憨实老实样子,也看过他狼狈的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却第一次见他有这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绅士气质。
我看了眼不远处吃着蛋糕的星月,这孩子许久不见,眼里多了一份害怕,刚才她想过来,却又不敢,那小小的举动看在眼里,让人心酸心涩。
“丫丫一直念叨着星月,我也喜欢这个孩子,你要送回来,我自然不会推辞,现在楚天逸死了,你可以重新生活,不必再刀口舔生活。”
“谢谢。”他对我道的是收留星月的谢,却并未将我劝他重新生活的话听进耳朵里,明知而装傻,既然如此,我也不多事多话。
夜风凉凉,我抿了一口咖啡暖身,想起一件事,我望着他问:“之前我收到一名姓姚的人寄来的钥匙,这个人是你吗?”
之前被囚禁时我想问,又给忘记了,本以为没机会再见到姚天明,没想他还会亲自来找我。
“是。”他并没过多思忖,承认道。
看着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他,我追问:“那是什么钥匙,你寄给我干什么?”
“时候到了你自会知道。”他故作神秘,卖了一个关子,目光望向河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我问:“你……还好吗?”
这话,恐怕刚才他见到我时就想问,却又怕问了勾起我的伤心事,这才扭扭捏捏吧。
我端着咖啡杯,放在唇边,视线落在浓醇的咖啡里,语气似苦似涩:“不太好。”
不管是沈晨北还是连成杰,甚至是我妈,他们关心我,问我,我都说没事,我很好,能挺得过去,却唯独在姚天明这里说了真话。
姚天明显然也没料我如此直爽,愣了愣说:“我以为你会逞强。”
“在你面前,我觉得不需要,而我也骗不过你不是么?”其实我是骗不过任何人,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姚天明说了实话,仿佛我在等待着什么,他能给我一直等待的东西。
他不急不缓的说:“我从新闻上看到了,你过得很不好,不过你让我很意外,相信若是傅容庭看见了,也会很骄傲。”
“我也希望他能看得见,可是,他真能看见吗?”我停下搅拌的咖啡,自嘲道:“警方没有打捞到容庭,却打捞起浮肿腐烂的难辨真面目的楚天逸,我就因着这点,一直抱着幻想,容庭能回来,可我多等一天,心里就多一分不确定,那份坚定被慢慢的磨掉,我怕在不久的将来,就什么都不剩了,让我不得不直视容庭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姚天明瞄了我一眼,半垂着眸子,好似自语了一句:“那天不会到来。”
“你也觉得我是在幻想对不对?”我扯了扯嘴角,冷嘲道:“其实我知道,都知道,外面的人说我毒妇,谋害亲夫,我对外说容庭在国外,每次这么骗大家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姚天明,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为不懂你的人悲伤,不值得,我听说你亲手处置了散播谣言的记者,楼笙,为那样的人,你不该弄脏了自己的手,他们不配。”姚天明漫悠悠的喝着咖啡,语气幽幽的说道,很是冷。
我举着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仿佛我还能见到上面曾经沾过的血,犹记得那天我亲自剁下那记者的人时,那血溅了我一手,我一身,我一脸。
“不亲自解决了,我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做的失败至极,我能为孩子们做的不多,若我不自己动手,以后回想起,一定会后悔,现在我只要一想到丫丫跟逍遥从厨房里拎着刀子冲门口那些记者乱挥的情形,我这里疼。”我捂着胸口,声音不知不觉哽咽,眼眶不知不觉已红:“丫丫才七岁,逍遥就是个三岁的孩子,那画面,我这辈子难忘。”
姚天明嗫喏着嘴角,抿唇安慰:“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我睁了睁眸子,试图将那眼角的泪逼回去,看着对面的姚天明,轻扬着嘴角道:“你如此了解,看来你已经全面调查了,不知道苏姗的下落,你查到没有。”
连我亲自剁了记者手的事姚天明都能知道,而那语气也不是听了外面的传言猜的,试探性问的,哪怕他用了‘听说’两个字,却掩饰不了他亲自调查了的事实,所以他才说出这番话,他知道苏姗背后搞鬼,也是易事,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苏姗的下落了。
“有了一点消息。”姚天明回答的含糊不清。
我紧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一会儿,我说:“在唐山时苏樱曾对我说,你对苏姗用药了,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药,怕不只是导致人精神分.裂的药吧。”
“嗯,还加了一点别的,不过我同你一样没想到,她还能兴风作浪。”姚天明大方承认道:“原本想让她多活几个月,讨点利息,受点罪,看来现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姚天明,不管你处置苏姗是为了谁,还请将人交给我。”我这不是商量,而是直接表明态度要人,如果苏姗在姚天明手里了,人给我,不在,那就别动手,之前这话我也对沈晨北跟连成杰也说过。
“好。”姚天明目光沉沉地凝视着我,他还有话想说,却踌躇着,一直没说,几次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他这般纠结,我直接问:“你今天来找我,不单单只为了送星月过来,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