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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双生蛊煞
梁焉的手还抓在我的手腕上,他本想把我拽到一边,但见到我的脸已经被划出了那么长的一道疤痕,既然已经无力回天,就没有继续想做的动作,而是停在了原地,想把手抽回去。
我突然觉得一阵心痛,甚至连委屈都顾不上,只下意识地反手握住梁焉的手。哽咽着问道:“你觉得我是假的?”
“你,你什么意思?”梁焉错愕地说着,“不,你别说了,别说,我是不会相信!怎么可能呢?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他这话说得有些急促,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用这样的语气慌张地喃喃自语着,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妙。他可能会信,也可能不信,但无论他怎么选择,我也已经毁容了,而且毁的这么彻底……
那么长的一道疤,就算愈合,我也会成为恐怖的怪物!而且依照梁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多半会坚持原来的观点,因为如果我才是真的位莱,那他的行为就是因为认错人而害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他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不愿意相信!
反正我跟面前的这个人长的一样,行为一样,甚至思想都是相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怎么去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呢!
梁焉的手被我握住,他本能地一顿,但是下一秒,就已经飞快地将手抽回去,仿佛对我避之不及一般。
我被他的动作带的踉跄了一下,本来我的腿就受了伤,这下更是站不稳,径直就往地上栽,但是就在我即将伸手扶住梁焉,避免自己摔倒的时候,面前的复制体突然推了我一下!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也顺势又在我左边脸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
那一下的伤口非常深,我感觉到腮帮处传来透心的凉,下一秒,血就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我跌坐在地上,又绝望又无力,那把匕首本是周玉璞给我的,没想到也被她抢了去!
从看到预言的那一刻到现在为止,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玉璞要跟我说的未来竟然这么残酷,残酷的即便我知道这一切都将有可能发生,我还是避无可避地一步步的走进了命运的圈套里,无处躲藏。
我的混元珠,我的匕首,我的朋友,我的人生,现在全被另一个人给抢了去!而一无所有的我,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你,你没事吧……”想过见我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我知道他还没有把我当成真的位莱,只是看我长得跟他好朋友一样的脸,所以很难下手而已。
我了无生趣一般,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一头可爱的小卷毛,和那双不同寻常的异色瞳孔,以及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喟叹了一声,接着安慰的朝他笑了一下。但我现在顶着两道那么长疤痕,加上满脸都是血,恐怕笑起来也跟鬼一样吧。
但我却在梁焉脸上看到了无比震惊而痛苦的表情。
他错愕地张着嘴,喉咙哑了似的,嘴唇不可抑制地抖动着,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梁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别忘了我们今天叫她来是干嘛的!”面前的复制体见到梁焉明显迟疑的情绪,不满地说道,“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不让陆一尘操心,把她叫来之后就替我消灭她,你现在怎么还,心软起来了吗?难道要等她回来害我和孩子不成?”
我艰难地坐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抬眼看了看复制体,但是之前我根本想不到怎么可能有人会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得如此的炉火纯青,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对上这么心机深沉的自己,实在算我倒霉——我自己险些都要信了这家伙的邪,何况是梁焉?他着急帮我的忙,被她以假乱真也就不足为奇了,只可惜,正是因为他对我的这份热心,反倒直接把我给害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怪过梁焉,因为无论现在结果怎么样,他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了我好,怪只怪命运弄人,怪只怪那些邪祟太厉害。
“消灭我?这位亲,我能不能问你一句,你到底这么急着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顶着满脸是血的脸看着她,冷笑道,“说白了,就是心虚嘛,毕竟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安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在来这之前,我根本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我这个假货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已经潜伏到了梁焉和陆一尘的身边,这么问的目的只是想借拷问的机会来向她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在我进墓之前出现的,还是在我进墓之后出现的。
虽然现在两个我的存在已经成了定局,乍一看在这事上纠结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其实问清楚这一点可以帮助我判断复制的问题到底是出在虫子上还是出在墓上,只有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
“哼,你现在装还有意义吗?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就算你想狡辩,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直接嚣张而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刀刃上的血似的。
我嘲笑的看着她,讽刺道:“我可没有在狡辩,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有问题,如果你才是真的,为了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呢!我看,是怕暴露你的底细,自己打脸吧?”
“你少拿话激我,没有用。”复制体故作冷静的说着,“好吧,既然你要对质,那也没什么,毕竟你的出现跟你本身好像并没有关系,你应该也知道,是许倍倍把虫子移到了我的身体里,之后又把我推进了蜡像馆教堂的地下室里去。”
我心情有些不好,脸色就耷拉了下来,如果说造成的一切都是因为许倍倍寄存在我身体里面的这条虫子,那就说明这件事情真的是许倍倍在一手策划。
被最好的闺蜜谋害的感觉并不好,我低垂着视线,冷笑着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竟然真的是她。”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情绪非常的不对劲,有种阴狠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精神病了。我并不是那么心理脆弱的人,但这会儿经历的事情真的让我有点受不了。
不过,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又听见复制体跟我说道:“后来,我被地下室里藏着的人给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汪用人头泡制的水里。而我刚从那个水里面爬出来,就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虫子叫做双生蛊。复制体平静的说着,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得意,所谓双生蛊,是无量书里面记载的一项禁术,母蛊要用49只胎煞的魂魄来炼制,将它们融为一体后植魂进虫体里面。”
复制体在两眼看不见的位置,恶心我似地朝我挑了挑眉,又继续说道:“虫体进入人体后,一旦和人头所泡制的特殊药水发生碰撞,就会接收里面的煞气,像正常人那样迅速成长,而他们的长相、性格通常都跟宿主一模一样,完全等同于复制、粘贴。”
听她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这蛊虫的原理就和我们之前白小雨的儿子一样,他成了胎煞之后只要吸收到足够的怨气,就能像正常的小孩子那样成长起来。
而这个所谓得双生蛊,不过是胎煞得升级版!
“那你再说说,为什么我一开始明明是跟你在一起的,而什么我会出现在湘潭,而你却在原地呢?”我利用拷问的方式来套她的话,“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许倍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吧?要不你也跟我讲讲?”
梁焉显然觉得我们俩现在的画风不对,在原地有些焦虑地转了转,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墓里面有个神器叫前世镜,是人王嫫母留下的上古神兵,能通彻古今,但因为没人有能力压得住她,所以是不是就会暴走,经常把人吸进去,随机传送到各个地方。”复制体说道,“我发现你以后,正要将你回收,镜子就突然开始作用了,幸好我有混元珠在身上,能跟前世镜相互抗衡,自然就留了下来。”
她说到这里,我们也就恍然大悟,墓里面抢走我混元珠就是她!
她前半部分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只不过后半部分反过来了,不是她本身有混元珠才没被吸走,而是她从我手里把混元珠抢走之后才留下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非常可笑。
社会和人们总是习惯用一些特定的物品来代表自己,就比如身份证,或者现在的混元珠,他们并没有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少便捷不说,反而一旦丢失了这些东西,我就再没办法证明我是真正的我。
“你们做这些,陆一尘知道吗?”面对着梁焉的怀疑,和复制体的威胁,说实话,我除了害怕横死在这之外,并没有太多余的感受,我只是想知道,陆一尘知不知道他们来杀我的这件事情,知不知道另一个我的存在?
或者说,在我没有了那些外在的东西的时候,他又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我才是真正的我?
梁焉看着我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哑然。他依旧像刚才那样,嗫嚅了半天,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让我怀疑濒临失声的人其实是他。
“你这个冒牌货少废话,赶紧去死吧!”复制体阴狠的说着,举着匕首就要朝我冲过来把我杀死!
但我却丝毫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本身腿上打了夹板就行动不便,脸又伤成了这个样子,我疼的没有力气站起来反抗,所以就只是颓然地坐在地上,像看一场戏那样仰望着她狰狞的面孔,仿佛事不关己。
“住手!”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会被他和梁焉杀死的时候,沉吟良久的梁焉突然伸手抓住了复制体的手腕,拦下了她对我的攻击。
“位莱,你不是告诉过我,双生蛊的生命只有六个月吗?”梁焉像是终于找回了他的声带似的,迟疑地说道,“虽然你说你讨厌她用你的样子活下去,现在你已经把她的脸给毁了,想必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复制体有些诧异的看着梁焉,一副责怪的表情,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吗?你不会真的相信她才是真的位莱吧!”
“我没有。”梁焉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张娃娃脸都皱了起来,解释道,“我只是不好对那张熟悉的脸下手,而且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坏。”
复制体见梁焉将替我说话,一张脸气的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骂人似的。
“大姐,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狠心的时候,就算她情况特殊,但也是一条命吧!”梁焉替自己辩解道,“况且她只能活六个月,你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复制体不说话,梁焉又无奈的说道:“这样,既然商量不出个结果来,那就让陆一尘来处理好了。”
我心中大喜,复制体却瞬间反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梁焉拧眉问道,“这种事情这么难抉择,把这个难题交给陆一尘很正常啊,你之前遇到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不都让他选的吗?”
复制体脸色一变,却是坚持道:“总之就是不行。”
梁焉自然不同意她这样的说法,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当场吵了起来。最后还是梁焉败阵,复制体心里对我有恨,根本不等梁焉做好决定的时候就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中还想着要见陆一尘一面,所以并不如先前那么淡定,而是下意识的用胳膊撑着地往后退,不过,又哪里能赶得上她的速度?
三两下就被她追上,拽着衣领让我仰起脖子,猛地将匕首贴在了我的喉咙上!
匕首非常的凉,这会儿正牢牢地贴在我的脖子上,跟从我脸上淌下来的血水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了一种特殊的绝望的体验。
我听见复制体在我身后狞笑了一声,仿佛得偿所愿一般。
紧接着,我感觉到她手上猛地一个用力,那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就径直从我的脖子上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