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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姚丽红的讲述,吴蔚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另外一种看法。
他好像听人说过,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可不幸的家庭,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姚丽红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她虽然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她的家,只是简单地说,她的父亲母亲都重病缠身,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够了,这样就足以让一个年轻姑娘走上不归路。
她是村干部托人介绍到招待所的。她还记得认识冷栋国的那一天,冷栋国不知道和什么人喝了酒,喝的不少,当时的领班让她开一个房间,让冷栋国进去休息。那时候的冷栋国,还是一个不带常的副县长。
冷栋国被扶进去以后,她进去倒茶,冷栋国醉眼乜斜地看着她,说,姑娘,你好丰满,我喜欢。
姚丽红羞红了脸,转身想走,却被冷栋国一把按住,胡乱亲了起来。刚十九岁的姑娘,哪里经过这种阵仗,母亲又是个白痴,从小没教导过她这方面的知识,糊里糊涂地便跟姓冷的发生了关系。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尖叫起来。冷栋国虽然喝多了,但还没喝到迟钝的地步,他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但是,那份紧致完全让他丧失了理性,疯狂的动作让姚丽红痛不欲生。
事后,冷栋国从包里掏出5000块钱,说,你这姑娘还不错,以后只要乖乖听话,钱少不了你的。
从小被称作“二丫儿”的姚丽红看着粉红色的票子,她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她想像着家里人可以吃上肉了,想像着自己可以买漂亮衣服穿了……她穿上衣服,拿着那5000块钱,咬着嘴唇走了出去。
从那儿以后,“二丫儿”就成了“小西瓜”,冷栋国花在她身上的钱,她数都数不过来。她把家里漏了雨的旧房翻盖了,虽然不是水泥顶的,但也算过得去。弟弟职中毕业以后,想找份工作,她让冷栋国帮忙,冷栋国答应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冷栋国?”姚丽红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贱吗!我天生命贱,生在那样的家庭。可这是我的错吗?”
“错虽然不在你。但你选择不了父母,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你就这样跟着冷栋国一辈子吗?你不想嫁人吗?”
“我怎么不想嫁人?我有男朋友,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那个又黑又胖的?我叫他老黑。我们俩好了一年多了。”
“老黑?”吴蔚的脑海中现出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形象。
“对,就是老黑。你别看他人长得不咋样,但对我特好。”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结束和冷栋国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跟老黑好好过日子?再说了,老黑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吗?”
姚丽红叹了口气,“老黑当然知道!他是他矿上的人,什么都是听冷栋国的。你可能不知道,冷栋国也有个矿,那个矿真好啊,明里是别人在承包,实际老板是冷栋国。你以为,他一个上班的,哪来那么多钱养着我?老黑一开始同情我,后来慢慢爱上了我。我也一样。冷栋国矿上的一些事情,他不太出面,好多事情都是我来打理的。”
“你不是服务员吗?还有时间出去打理矿上的事儿?”
“服务员?那是为了方便他过来,才让我在那儿当这个服务员。”
“那些过量的消心痛,是不是你喂他服下去的?”吴蔚突然问道。
姚丽红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的。他有心脏病,你们肯定知道的。我爸也是一样的毛病,心绞痛发作,舌下含服消心痛,可以快速止痛的。我正好给我爸买了药,见他心绞痛发作,就给他服下去了。”
姚丽红说的极坦然,吴蔚看不出有异常表现。
“那这事儿出了以后,你为什么要走?公安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我吓傻了。”姚丽红理了理长发。
吴蔚看着姚丽红,他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女人会吓傻,他倒是觉得,姚丽红有什么事瞒着他。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跟公安说?”
“我跟他们说,他们会相信吗?老黑说,冷栋国的老婆一直在闹,说要杀了我,我躲都来不及,怎么敢在家里呆着?再说了,冷栋国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不知道。我怕他们,我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跟你说,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坑我不会害我。”
“你和老黑的事,冷栋国知道吗?”吴蔚又问。
姚丽红冷笑一声,“冷栋国知道以后,大发雷霆,说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在他没有厌倦我之前,绝对不允许我嫁给别人。老黑看着挺爷们儿,可他不敢违背冷栋国的意思,因为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老黑偷偷告诉我,矿上去年死了一个人,是个外地来打工的,冷栋国给了十万了事,还找人威胁那人的家属,如果敢闹,就活着走不出积余。”
吴蔚明白了,冷栋国这是霸占着姚丽红。他实在看不出,姚丽红哪点儿让人喜欢,也许这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姚丽红四处看了看,见公安离二人有一段距离,身子稍稍前倾,低声说道,“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吴蔚一挑眉,这个女人够大胆。如果说刚来招待所工作的时候,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么这些年跟冷栋国在一起,这个小姑娘早已成了一个蛇蝎女人。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你保我不死,我把冷栋国交我保管的东西交给你!”
吴蔚一愣,冷栋国有东西交给姚丽红保管?这是一份什么东西?它能不能换出她一条命?姚丽红如何认为自己难逃一死?难道冷栋国真的是她谋杀的?前面她说的,有真的,也有假的?那么,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