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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亩矿坑回填利用项目敲定下来以后,吴蔚便把这个项目的跟踪服务任务给了府办主任邸亚杰,让他全程代办项目的所有手续。
邸亚杰自然不敢怠慢,叶开不但是投资客商,还是强卫的外甥,虽然强卫没有过话,谁敢拿这事儿开玩笑呢?
这些日子,东方青蓝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打着转儿,他急于想弄清事情的原委,便专程到京城找了一趟杜青梅,当然,这事儿是背着杜青竹来的。
杜青梅见吴蔚来了,很高兴,找了家茶馆,娘儿俩聊起天来。
“我前天刚从京安回来,那孩子真好!真像你小时候。”杜青梅的话题离不开家,离不开孩子。
“小姨,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啊?”
“那当然。我还抱过你呢。我不会抱,我一抱,你就哭,我姐就骂我。呵呵——”
“小姨,今天我来是问你一件事。”吴蔚不管杜青梅眼里的疑惑,正色道,“我亲爸是不是还活着?”
杜青梅一听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手里端着的杯子明显地抖动起来,看来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干笑两声,说道,“哪能呢,你妈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他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走了。你别瞎想!”
“我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来,我就有证据说明他还活着!小姨,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到底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不肯认我?”
面对吴蔚一连串的问题,杜青梅无所适从,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努力掩饰着慌乱的心情,一会儿拿筷子,一会儿端杯子,一会儿又拎手包,一会儿会捋头发……
看着杜青梅回避自己的眼神,吴蔚更加确定,自己的样生父亲,确确实实还活着!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一般,狂乱地滋长着。
一个声音说,算了,还是不要问了,既然她们不想让你知道,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们一定认为,找到他不如不找,说不定是怕你受到伤害。
一个声音说,不,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要问问他,为什么当年要抛妻弃子,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即便不问,也要为他养老送终,因为是他给了你生命,给了你这副血肉之躯!
杜青梅并不清楚,面前这个已近而立之年的年轻男人,她的外甥,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她低着头,慌乱的表情中,透着无奈和悲哀。
“小姨,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们商量好的,还是我妈她不愿意?我已经认她了,她又为什么不让我认亲生爸爸?我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你也不用再编理由了!小姨,我问你,是因为我怕我妈会多心,会受到伤害,而你,一定是当年见证者之一。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爸是谁?他在哪里!”吴蔚的语气越来越重。
“可是……可是……小蔚……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杜青梅的话,更让吴蔚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如果说东方青蓝的话让他半信半疑,而小姨的表情,已经泄露了父亲还活着的秘密!
“给我一个理由,小姨。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的亲生父亲还活着,而我,却找不到他,你不觉得,这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吗?小姨,我当初不认我妈,是因为我无法原谅她抛弃我。可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以后,我觉得我妈是个负责任的妈妈,她是一个好妈妈!这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关于我妈。你知道,小姨,我有责任,我一直不提父亲和姐姐,我只是不想让我妈伤心!
“姐姐不愿意见我,我妈一直很伤心。我想,不见就不见吧,给她个机会,有一天,她肯定会明白我妈她的苦楚。姐姐可以等,但爸爸等不了,他已经年龄大了,没有多长时间可以用来等待这份迟到的亲情!小姨,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爸在哪儿,他在哪儿!”
吴蔚的低吼,让杜青梅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守那个承诺,那个男人,姐姐爱了那么多年,也恨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有资格让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叫他一声爸爸吗?
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杜青梅急忙起身,抓起包,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不待吴蔚回答,便匆匆躲进了卫生间。做了一个深呼吸,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刻,给杜青竹拨了过去。
待杜青竹接起,杜青梅怒道,“姐,你怎么搞的?小蔚是怎么知道他活着这件事的?”
“什么?!小蔚已经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经常还和他联系?你不会还在想着他吧!”
“呃……梅梅,不是你想的那样,青蓝生了小孩儿……”
“你就给他报喜了?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当初怎么待你的?你怎么还想着他!你苦了这么多年,他看着你苦了这么多年,他做什么了?他什么也没做!”
“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他只是身不由己。”
“行了,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小蔚在追着我问,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怎么告诉他?”
“梅梅,不要……不要告诉小蔚,这样会伤害到他的!”
“你以为,你这样他就不受伤害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还跟那个忘恩负义的人联系?你已经当了奶奶的人了,应该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姐,我真不想瞒下去了!”
“别,别……梅梅,一定帮我瞒住小蔚,这样对他,对小蔚都好,如果真让其他人知道了他还有个儿子,他的威信会大打折扣的!”
“你还在替他着想?!”杜青梅恨恨道。
“我这是在为小蔚着想,别人会看不起小蔚的,他毕竟是……是私生子!”
“别人已经知道他是私生子了!姐,你不是已经认他了吗!我看,你是怕被人知道了这件事,那个人受影响才是真的吧!我不管你的破事了,犹犹豫豫的。”
“梅梅,千万不要告诉他,千万……千万……”
“好啦!帮你瞒着!欠了你的!”杜青梅挂断电话,拍着胸脯让心情平复下来,同时思考着对策,真是的,一个谎言,需要用十个谎言去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