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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眼泪很浑心里很伤
去录像室的路上苏沫颜一点都不急，反而刻意放缓脚步，似乎在等着什么。
王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小颜，你在等什么？”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迫不及待地吗？怎么可能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
“……啊？”苏沫颜一惊，仿佛吓了一跳，立刻摆手道：“没没没什么。”
王源看着她沉默。
苏沫颜哽住，眼神飘忽着四处晃了晃，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好吧，我告诉你。”
*
自从事情闹大以后，蒋小雯一整天都过得心惊胆战。
想当初她也只是出于妒忌才会想到去陷害苏沫颜，没想到一下子捅了个娄子，这下子要是真相大白，陷害的罪名影响到了学校的名誉，她连被强制退学都有可能。
先前她一直不知道宁月的那句“我帮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或许算是有点眉目。
无非就是帮她瞒着不把真相说出来而已，具体想要瞒天过海还是得靠她自己。
蒋小雯好像把宁月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搞掉了，所以宁月整天对她都是冷眼相待，似乎下一秒就会说出真相，却似乎又因为想到什么而止住。
蒋小雯是知道的，宁月和千雨落之间的那些事，苏沫颜又是千雨落的好朋友，宁月自然是不会帮助情敌的朋友，那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但总这样心惊胆战地等死也不行，蒋小雯想到课堂上苏沫颜那看似无意的一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苏沫颜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这次可能是因为受刺激大了点。
因为，她看到王源主动吻了苏沫颜。
以前的她于王源来说无非也就是个送过一瓶水的迷妹，连名字都记不住，现在却又会加一些别的修饰语。
他可是亲口警告过她。
那天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王源的愤怒、讽刺，苏沫颜的平静和满不在乎，周围同学的漠视和惊讶的样子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放，刺得她脑袋生疼。
想和王源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了，但是，她依旧觉得苏沫颜很刺眼。
没有为什么。
女生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样复杂，道理无从说起。
还是要先销毁证据。
蒋小雯以前去过学生会，所以也知道录像室的位置，那天中午的时候她似乎惊慌间也瞥见了摄像头。
下午放学后人少了很多，蒋小雯亲眼看着易烊千玺和安若若从学生会出来，再三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别人的影子，便快速进了学生会。
一路畅通无阻。
她很顺利地找到了录像室，里面的资料有点多，她一点点地翻着，因为行为并不光明正大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到底在哪里啊……”
越急却似乎越乱。
身后似乎隐约传来脚步声，她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快速跑到门前锁上了门。
门外立刻传来拍门的声音，蒋小雯听出来了，是王源，和她。
“这门怎么打不开了？喂，里面有人吗？”
“可能是值班的人不小心锁了吧，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一下他，他应该还没有走。”
“……真的吗？好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蒋小雯狂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极度的害怕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
当初做这件事的勇气似乎不翼而飞，她缓缓拧开门，外面的走廊上寂静无声，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映出她此刻的狼狈模样。
再次回头看了眼录像室，蒋小雯咬咬牙，删了她刚刚来过的视频，打开门迅速地溜走。
这次不行就下次吧，反正她的家庭背景足够殷实，再怎么样的惩罚也不会太过，倒是苏沫颜就不一定。
每次班上开家长会的时候苏沫颜总是说“她一个人住”，老师似乎也了解她的家庭情况默许了她的行为。但要是说真正了解苏沫颜家境的，恐怕只有她身边的那几个人了，大多数同学都认为她家境普通。
苏沫颜就像很多小说一样，是所谓的集团大小姐，但是家庭关系极不和睦，所以选择一个人独居。
蒋小雯匆忙的背后，角落的苏沫颜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为什么不直接揭穿？”王源不解。
“她不是针对我吗？那我就陪她好好玩。”苏沫颜收起手机，笑得愈发灿烂：“反正期限还没有到，我现在也不用受罚，顶多多听几天狗叫而已。”
不止学生会有录像资料，门卫室也有。
她今天已经去过了门卫室，很幸运地找到了自己要的视频资料并且已经拷贝了一份在U盘里，果然是蒋小雯干的。
她有了备份，所以就算蒋小雯真删了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
苏沫颜从来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她受欺负了会反抗，被激怒了会炸毛，被挑衅了也会挑衅回去。
当然，这一切都要除开王源。
这场戏还没有结束，谁知道笑到最后的是不是小丑。
王源眸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志在必得的苏沫颜。
苏沫颜被看得心里发毛，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问：“怎么？觉得我很坏是吗？那你可以离我三米远。我不介意。”
王源一愣，随即笑开了，星眸愈发闪耀：“怎么会，我是在想别的。小颜你真聪明。”
“那是。”苏沫颜点点头，欣慰地接受王源的赞美，随即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这个啊，”王源有些不自然，“你还是不用知道了。”
苏沫颜白了王源一眼，心情大好：“那就算了。哥们，陪我去吃饭吧。饿死了今天。”
看了王源一眼，苏沫颜继续说：“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那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了。”
总觉得王源有些不正常，苏沫颜有些后悔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了。
她得慢慢试着去遗忘王源，将自己以前对他盲目的相信和喜欢一点点变淡，直至最后偶然碰面的时候可以心无波澜的sayhello。
王源还在为苏沫颜的“哥们”愣神，转眼间苏沫颜已经走出好几米远。
他刚刚想去追，却又停下来慢慢跟在她身后。
他的感情永远不是轰轰烈烈的，他要的是用他们剩下的时光慢慢去弥补。
跟在她身后，就像她以前追在他身后。
可这件事，远远不止想象中那样简单。
*
脚踝受伤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苏沫颜在学校掀起的波浪千雨落浑然不知，此刻她正无奈地窝在沙发上看以前小时候看的碟片。
她觉得如果她是只母鸡，现在连小鸡恐怕都已经孵出来在周围“叽叽喳喳”地叫了。
可惜她不是。
被自己逗笑。
原来苏沫颜以前脚踝扭了是这么痛苦的事情！那时候真是应该伸出双手给苏沫颜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那时候她光顾着追王俊凯了心里哪还有位置去想苏沫颜的事。
电视越来越无聊，千雨落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七八点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客厅，伊涵今天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千子枫今天，下午回来看着她似乎一副欲言又止却还是啥都没说只丢下一句“好好孵蛋”就回了房间，当时她正在喝水结果一下子喷出来喷了千子枫一身。
千雨落现在还记得千子枫那“踩到屎了”的表情。
手机突然铃声响起，千雨落收起嘴角淡淡的弧度，揉了揉脚踝的地方，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无奈。
又是言川打来的。
千雨落似乎觉得现在的言川哥哥的确有些喜欢她，但她现在又不好开口拒绝。
她都是遍体鳞伤，又怎么能还去连累其他人。她需要做一只刺猬，即使自己被刺得鲜血淋漓也不允许别人靠近。
但她却顾及到往日的情分无法拒绝。言川平常似乎也都只是很关心她，没有表达出别的意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千雨落就是不想接。
她实在是怕了。目前就让她默默地，自己一个人过吧。将自己的学业拖完，最后再独自离开。
她不止一次过幻想过她和王俊凯的未来，也曾经是美好的冒泡，或者是唯美地如同安徒生的童话，或者平淡地跟普通人一样。
却从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悲惨。
门外传来门铃声，千雨落丢掉手机，任它一遍遍地响着，扶着墙抬起一只脚有些艰难地去开门。
门外却不是想象之中的伊涵，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千雨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姐姐，这是一个大哥哥让我给你的。”
小女孩的声音很甜，眼神是孩童的清澈，她天真地说：“姐姐，那个大哥哥是喜欢你吗？你好漂亮哦。”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了，嘴巴这么甜。
千雨落木然地点点头。
她看着小女孩稚嫩纯洁的面孔，觉得心里似乎又堵住了什么，想说说不出来，咽下去却又莫名不舍。
小女孩见她不说话，狡黠地笑了笑，拉过千雨落的身体踮起脚尖在她脸上“啪”地亲了一口就欢快地跑了：“噢耶有糖吃了！”
千雨落并没有反应过来。
手中是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干净的纱布和专门治疗扭伤的药。
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修饰。
千雨落突然就红了眼眶。那一幕幕依旧历历在目，却全都成了回不去的昨天。
“学长，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吗？”
“嗯。”
“啊啊，那我就要一个特别浪漫的求婚！”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当然是要出乎意料一点啦，首先，要一个小女孩，把我拉到一个地方，哦对，小女孩要漂亮一点，至于这个怎么支使嘛，特别简单！一颗糖就可以了！然后呢，你就闪亮登场，之后就开始正式求婚，然后我就可以答应了。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然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太土了，而且你说出来了不早就没有新意了吗？”
不管你说过没有，我都会尽我所能给你最浪漫的求婚。
“啊？好像也是诶，那怎么办？………我知道了！这个办法就当做以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主动道歉的用吧，反正我不会惹你生气的哈哈哈。”
也挺浪漫的。不是吗？
“随你。”
就算你惹我生气了又怎么样？我对你永远狠不下心。
所以，学长，你这是在主动关心我吗？
可惜，我却没有资格接受。
眼泪是浑浊的，很苦。
心是碎掉的，少了的那块永远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