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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心无价
沈鸣秋亲昵地说：“只要外祖母喜欢，千金又算得了什么呢？这龙延香放在卧房内，您晚上就可以安眠了！”
罗氏满意地点点头，这龙延香怕是也有百年了，问起来沁人心脾。
沈鸣秋眉目一转，又笑着大声道：“我这算不得什么，可比不上我姐姐亲自为外祖母绣了一副画呢！”心里却暗想，沈玉贞我看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怎么装！若不是拿不出手，为何今天这般畏缩地不上前说笑，不正是怕被人问准备了什么样的寿礼吗？我偏偏不让你得逞！
众人听了，都望着沈玉贞，罗氏也有些期待地看着沈玉贞。
她先是看了看张婉柔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又看到沈鸣秋同样的眼神。她上前一步，道：“让大家见笑了，虽然我的寿礼比不上妹妹价值连城的龙延香佛像，但是那也是我亲手绣的送给祖母的心意。”
罗氏前几次收到过沈玉贞给她绣的几件披风，所以知道她绣工甚好，准备的寿礼的必然不是凡品。开口道：“礼物不在于价高贵重，在于心意。心意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是无价之宝。”
这话在张婉柔和沈鸣秋听起来，就感觉有些刺耳。张婉柔的母亲是个身份低微的妾室，在她没有嫁到丞相府的时候，老王妃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所以一直以来，罗氏对她都是淡淡的，对沈鸣秋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在她心尖上的自然是沈玉贞。
外人也觉察出老王妃有些偏袒沈玉贞，倒也理解，因为沈玉贞虽然气质上乘，并未听说琴棋书画，针织绣工哪一样是为人称赞的。
“绿萍，冷雨去把我给外祖母绣的那幅麻姑献寿图屏风搬上来……”沈玉贞吩咐道。
“是，小姐。”
不一会儿，二人各抬一边抬上来一个四折屏风，上面果然绣着一副麻姑献寿图。
那麻姑身向右侧，头向左转；鹅蛋形脸；指甲甚长而锐；神情娴静。目光温存，妖兮娆兮，礼数恰到好处，全图以玄色丝线勾勒，以鲜艳的彩色丝线绣出衣带，墨发熠熠发亮，神韵生动。衣纹银色丝线绣出，潇洒飘逸，都恰到好处。
素白的锦缎衬出麻姑肌肤的白洁匀净，衣服还有薄雾轻纱的质感，仙桃的水润饱满，还是凤凰羽毛的瑟瑟光泽，都表现得惟妙惟肖，体现出绣此图的人超凡脱俗的绣工。
屏风一抬上来，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球。
罗氏也上前，抬手抚摸，不住地赞道：“好！好啊！”
一个妇人摸着上边的凤凰道：“这凤凰绣的真是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样！”
“果然是相府嫡女，看看这绣工可比绣娘都好！”
宽敞的大厅内，众人都聚在屏风前。日头一点一点升起，当阳光洒在屏风上的时候，屏风上的麻姑献寿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梅双鹤图。
“是我眼睛花了吗？我怎么看到两只仙鹤呢？”有人道。
一旁的沈鸣秋也凑近了看，果然是两只仙鹤在雪地里站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又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就是两只仙鹤呀！
双鹤神态舒展自如，栩栩如生。背后还绣着双勾绿竹，雪鞭蓉和傲雪白梅，交相辉映。丝线颜色选材得当，设色明丽，绣风细严谨，色彩明丽沉着。
罗氏喃喃道：“贞儿，这是前朝已经失传已久的双面绣吗？”
沈玉贞笑容浅浅，不骄不躁地点点头。“这是贞儿翻阅古籍，找到了一本有关双面绣的绝世一本。练了许久，这才临摹了名家的两幅画，给祖母绣了一副屏风。”
顾朝云道：“现在谁还敢说相府嫡女绣工不好？这不是打脸吗？要我说呀，玉贞的绣工在京城，她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鸣秋一眼。
绿萍立即挺胸抬头，就像是这屏风是她绣的一样。
不少人都围着沈玉贞有关双面绣的问题，而她也认真耐心地细心解答。
众人看她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而那名贵的龙延香佛像在这抬精心刺绣的屏风的比较下，显得太过没有心意了。
张婉柔恨恨地望着人堆里的沈玉贞，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深藏不露，骗了她这么多年！
今天老王妃的寿宴上，她又是出尽了风头，变得声名鹊起。
沈鸣秋气的恨不得不管不顾地上前将那屏风撕碎踩在地上，简直可恶！这个沈玉贞不压她一头，是不甘心吗？
寿宴上，沈玉贞坐在罗氏身边，行事端庄大方，贵气逼人，不容他人小觑。
想必今天过后，我的此后的名声就不会再是那个被人耻笑有着废物之名的相府嫡女了。沈玉贞心想，举杯饮下了一杯佳酿。
冷雨此时走过来，悄悄在她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并说：“小姐，这是晋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让我转交给小姐的。”
“嗯？”沈玉贞愣愣的，楚恒衍怎么突然给她塞纸条？
她趁着宴席上无人注意，悄悄打开一看：后花园有事相商？
沈玉贞满脑子的问好，想不明白楚恒衍找她做什么。又做了一会儿便推说饮酒稍有头疼要去后殿歇息，罗氏同意了。
到了花园，湖心亭里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霍敏远远看到沈玉贞朝这边走来，道：“殿下，沈千金来了。”说完便贴心地退到远处，一边阻拦想要道到花园的人，一边偷偷观察自家王爷和沈玉贞的举动。冷不防被一记小石子打中脊背，脑门的冷汗就要低下来，看来是楚恒衍发现了他。
吓得霍敏再也不敢回头，专心地守在花园的入口之处。
沈玉贞看楚恒衍悠闲地坐在石凳上等着自己，于是便问道：“殿下，您找我有事相商？”
楚恒衍盯住她的秋眸，颇有要看透她心神的架势。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沈玉贞挑挑眉，不要明白楚恒衍说这话的意思。只听到他又说：“我已经在一个月前将阿甫送去了云来峰，前几日收到了他的来信，说腿已经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