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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如果我没有大病一场
沈如画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大街上碰见苏怀忠，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苏伯伯，你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沈，沈小姐，我……”
就像是突然遭雷劈了一道，苏怀忠震惊无比。
两秒后，他转身就要跑，无奈那位热心的门卫依然将他的臂膀死死的扣住，令他动弹不得。
他脸色大变，赶紧跪匐在沈如画面前，比之前的姿态还要卑微。
“沈小姐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当年是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活该遭报应，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先生，对不起你们沈家啊……”
越听越不对劲，沈如画懵了。
五年前见到苏怀忠时，他还好好的，那个时候他也是四五十岁上下，但还算利索，哪有现在这副老态龙钟。
犹还记得正是苏怀忠拿出的资料，坐实了厉绝想要吞掉沈宅那块地的证据，而如今他嘴里念念有词，令沈如画大吃一惊。
“等等！”
她一把抓住苏怀忠的手：“苏伯伯，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当年你错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苏怀忠像是想起什么，摇着头，眼神躲闪着，避开沈如画的瞪视，“没有！我没说什么。”
沈如画急了。
“苏怀忠！你要是还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察局！”
咯噔——
苏怀忠的脸色在瞬间惨白如纸，他惊恐地瞪着沈如画，看着她脸上的厉色，想起沈云道来。
良久，愧疚之色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耷拉下脑袋，这才缓缓倒出心中憋了许久的秘密。
………………
厉氏大厦。
厉绝从电梯间里走出来时，苏薇已经在会议室里喝了第四杯咖啡，嘴巴里苦涩无比，却还是不愿离开。
她看着走过来的厉绝，心情极度复杂。
埋怨，委屈，懊悔，甚至是恨意……
她想起那天她去沈宅的情景来，自己是怀着怎样屈就的心情去的，她竟然完全无视，甚至任由沈如画那个贱丫头践踏她，侮辱她，连一丁点的怜惜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想到这里，心头就不禁来了气。
她努力了那么久，凭什么最后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此时，厉绝在苏薇对面坐下，让人端来一杯开水。
“开完会了？”苏薇先开腔。
厉绝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喝了半杯水，才说：“说吧，有什么事。”
“刚才我看见林秘书买了一束花，说是你准备的，是……”明知道这个话题，他可能不喜欢听，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是给沈如画买的吗？”
厉绝脸上没流露出什么表情，他看了看腕表，想到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沈如画一会儿就拿便当过来了，就放下水杯。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
言下之意，如果没什么意义的话，不说也罢。
苏薇笑容一僵，十指攥紧杯子，终究是不甘。
“阿绝，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而非要选择她吗？”
“我不是已经选择她了吗，你还问？”厉绝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杯子里倒水，不疾不徐的动作，看得对面的人越加不淡定。
“阿绝！”
苏薇再也顾不得矜持，“这些年我为什么不留在爸跟妈身边，只身一人在C城生活，哪怕这些年我身体不大好，都不跟我爸妈去法国，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以往令她沉迷心动的低沉嗓音，此刻听来却是那样冷血无情。
厉绝淡漠地看着她，说：“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那就早点回去吧，身体要紧。”
他转身要走，手臂却被拽住。
“阿绝，我再问你。如果我没有大病一场，你会不会选我？”
苏薇又往他挨近了几分，低眉顺眼：“我对你的爱不比她对你的少，而且这些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
她追得太急，险些撞上他。
她一抬头，就差点擦过他偏过来的脸。
苏薇的脸颊腾地微红，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男人专有的味道，不免心驰摇曳。
下一秒，她鼓足勇气，踮起脚，慢慢地贴近他……
女人馨香的气息迎面而来，在她快要碰到他时，厉绝蓦地转开了脸。
苏薇吻了个空，所有的旖旎和温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惶惶而又失落地望着他，只觉得难堪和失落，明明他就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她却握不住他这个人！
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被扯开，厉绝面色如常，淡淡地说：“苏薇，五年前，我们之间就说得很清楚了。”
是，是说清楚了。
可那时候她以为沈如画已经死了。
心想只要沈如画死了，他对她彻底死了心，哪怕心里没有她苏薇，但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终会有一天看到她的心，接受她的人。
可是……
他却不为所动！
甚至，还是找到了沈如画，并将她带了回来！
现在她是横在深渊上空中的一道悬梁，要不就不走这个坎儿，要么就是孤注一掷，一定要走到路的尽头，否则就只有落入深渊的下场！
现在厉绝不争不辩，在苏薇看来，比任何言语都来得伤她的心。
她为了能做个配得上他的女人，为了不比沈如画差，抛弃自己爱好的大学专业，哪怕再枯燥，还是跟着父亲学了法律。
她为了不必沈如画差，不惜成为沈如画的影子，哪怕身体每况愈下，也要守在他所在的城市，等着他的一次回头。
她之所以这样，不过是为了换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待自己跟旁人不一样。
苏薇双手紧抓住厉绝的西装袖，生怕一不注意他就走了。
然而厉绝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看着她，而是一副冷漠的面孔，说道：“既然已经有了五年的经验教训，那就不要再浪费更多的时间在我身上。”
苏薇揪着他衣袖的手指泛青泛白，听到他接着说：“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做。”
他说完，拿开了她的手，径直走出会议室。
大掌刚刚握住门把手，身后蓦然传来‘哐当’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