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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成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你确定里面剩下的东西能送给我妈吗？”
“为什么不能？”君凌茫然的问。
慕少成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君凌却更加茫然了。
她自己可能不清楚，慕少成却是明白，可能这么多年君衍替君凌买东西已经成了习惯，走进商场的瞬间他眼睛看向的不是给慕夫人买什么东西合适，而是到底什么东西是适合君凌的，裙子、衣服、鞋子……
于是，整个下午买的东西大多是君凌的东西，唯一的送给慕夫人的丝巾还是君凌偶然看到的时候和慕少成一起挑的。
走进大厅的瞬间，慕夫人很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这几天慕少成时不时的回来陪她吃饭，但一直没见君凌回来，虽然知道他们之间还没什么感情，心里仍是忍不住担心，却又不想一直催促君凌给她造成压力。
“妈妈，好想你啊。”君凌嘻嘻一笑，先慕少成一步上前给了慕夫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这是君凌给你挑的礼物。”慕少成弯腰将包着丝巾的小盒子放到桌上，不意外见到母亲脸上柔和的笑意。
“不就过来看看我吗？总是买礼物做什么？”
慕夫人口中轻声埋怨着，可脸上的笑意却始终不减，拉着君凌的左手将她按在沙发上，“你们啊，只要能经常俩看看我我就开心了。”
“我们会的。”两人异口同声，话一出口两人都有点意外，慕少成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她的手臂，将盒子推到慕夫人面前，“看看你儿媳妇挑的喜不喜欢？”
“我凌凌挑的东西当然喜欢。”慕夫人打开盒子，宝蓝色一直是她钟爱的颜色，再看到这条丝巾时慕夫人却愣了愣，指尖略微颤抖着将拿起盒子里的丝巾，脸上喜悦的表情渐渐变得悲悯起来。
君凌见状不对立刻往慕少成身边蹭了蹭，碰碰他的手臂说道：“你不是说妈妈会喜欢吗？为什么好像不太对劲？”
慕少成瞥了她一眼，用一种我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君凌无奈，只得又碰了碰他，“那完蛋了，我惹祸了，你快去哄哄妈。”
“你当妈跟你一样是个小孩子啊。”
“我……”
“你们怎么找到这款丝巾的？”慕夫人温柔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再多几分温柔。
君凌皱了皱眉，朝慕少成挤挤眼，这是什么意思？
慕少成也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如实答道：“今天我跟君凌在外面买东西，她偶然看到这一款丝巾，只是觉得很适合您，我们就买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慕夫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转头，目光又落在君凌身上，伸手拉住了君凌的手，“凌凌，我得谢谢你。”
“啊？谢我？”她反手指了指自己，看了看慕夫人，又看了看慕少成，在两人眼里都得到确认的信息，才惊愕的反问：“为什么？”
慕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似水一般，却是笑笑不言，反而对管家道：“陈姨，去我衣柜里把最里面那只丝巾取过来。”
君凌和慕少成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其妙。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是连慕少成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看慕夫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君凌渐渐放了心。
几分钟后，管家从楼上下来，手里捧着的俨然是跟君凌他们送的是同一款丝巾，这下，别说是君凌，就连慕少成也都愣了。
时隔二十多年，还能买到同样的一款丝巾，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条丝巾是当年我和你们爸爸结婚后第一年他送我的结婚纪念礼物，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虽然后来他仍然送了我很多丝巾，但我最喜欢的仍然是这一条，再后来，你们爸爸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买过丝巾了。”
慕夫人淡淡的说着，语气里不乏怅然，君凌听着竟是心里一酸，下意识握住慕夫人的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少成将两条丝巾拿在手里，虽然乍一看款式相同，但仔细看的话还是会发现丝巾纹路上略有不同。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新买的那条丝巾放回盒子里，手心里攥着那条旧丝巾微微发紧。
“妈妈，爸爸不在了，那以后我们给您买，只要您不嫌弃我眼光差就行。”
她一抬手，从慕少成的掌心里接过那条旧丝巾，站起身来帮慕夫人系上，正巧搭配她淡黄色的针织衫，显得优雅知性。
“看我老妈好漂亮！”君凌一把抱住慕夫人，小女儿似的在她身上蹭了蹭，那样子竟是娇憨又可爱，“妈，以后你可不能总戴爸爸买的，我们买的也要戴。”
被她这样一卖萌，大厅里忧伤的气氛一扫而光，连慕夫人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拉着她的手直说好。
慕少成摇了摇头，转头对管家道：“以后我妈的衣物一定要仔细处理。”
两人又陪慕夫人说了会儿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君凌和慕夫人说说笑笑，慕少成在一旁安静的陪着，目光时而掠过两人，却始终不置一词。
虽然记忆中也曾有过母亲温婉淡雅、小女儿心性的样子，但像现在这样和君凌一起哈哈大笑，好闺蜜似的说个不停，还是第一次在父亲去世后见到。
他看向君凌的眸光越发复杂，诚如徐帆说的，她是一个会让人改变的女孩，只要有人在地方，人们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少成，你小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我让你到厨房去看看晚餐做好了没有，你怎么不动啊？”慕夫人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慕少成猛然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刚才聊得欢畅的两人目光竟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索性管家立刻走过来说饭做好了，这才避免了他的尴尬。
被慕夫人拉着去吃饭，两人一起去洗手，君凌偷偷的踢了踢他的小腿，凑在他身边小声问：“慕少，你刚才不会在想哪位小姐吧？怎样怎样，最近没有我这个超级无敌大电灯泡在，你是不是情场得意啊？”
“咔！”
装着洗手液的瓶子被他按坏了，君凌一呆，嘴角无意识的抽了几下，嘴把开始变得不利索，“就……就算是我说对了，你……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吧？”
见鬼的恼羞成怒！
慕少成沉默着将弄坏的洗手液瓶子拎起来丢进了垃圾桶，弯腰从柜子里又拿出一瓶新的，重新放在洗手台上开始洗手，动作行云流水，却好像根本没听到君凌的话似的。
“不谙世事”的君小姐自动将慕少的所作所为默认为没有恼羞成怒，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入了你的法眼啊，慕少，需不需要我给你参谋参谋，然后给你提出指导性的建议。”
“闭嘴！”
他冷冷的说着，回身用毛巾擦干手出去了。
她看着他冷然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开始洗手。
“少成，我听说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公司？”趁着君凌没有出来，慕夫人凑在慕少成面前问，“我那段时间也没见到凌凌，打电话她总说在忙，是不是那段时间她不舒服你在照顾她啊？”
慕少成：“……”老妈你不去当侦探真是对不起你的精神！
可面对慕夫人迫切的视线，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那段时间是……没什么，您不用操心。”
“是吗？没事就好。”
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儿子儿媳都见到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慕夫人的心思还是放下了。
“凌凌是个好孩子，你得好好把握，不能就这么错过了，只要你用点心，你就会发现凌凌这孩子是那个白诗雨没法比的。”慕夫人继续苦口婆心。
“……嗯。”
晚上毫无意外的再次被留宿，慕少成没有多大意外，甚至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反倒是君凌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但也没有表示反对，在慕夫人颇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跟着慕少成进了房间。
仍然是除了一张床连地毯都没有的房间，君凌一进来就扑倒床上打了个滚，丝毫没觉得自己穿着裙子在床上这么滚是否有违和感。
慕少成瞥了她一眼，仍是冷冷的道：“你想你的手臂再脱臼一次吗？”
君凌一哆嗦，撑着床的左手立刻换成了右手，在他清冷的目光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想不想，当然不想。”
“……”他走到衣柜旁拿了睡衣，径直去了洗手间，君凌又在床上滚了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索性拿出手机趴在床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今天不会回去的事情。
耳畔是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似乎连磨砂玻璃上也翻出淡淡的水汽，她躺了一会儿，视线渐渐模糊了。
等慕少成穿着睡衣出来，君凌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胸口一起一伏，手里攥着被子。
站在床前，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终是俯身在她脸上拍了拍，“君凌，起来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