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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空湛然湛然的,清澈的天空一望无际,没有飘荡一丝云彩,凉风掀起我的裙带,翻飞轻荡,今天由于要帮宇儿买些东西,特地请求楼乘绶准许我出街,带着妙儿在街上转悠了几圈,没有选中一项合适的,我正有些郁闷之际,迎面低头快速走来一个女子,我还没看清她的面容,便被她拉着拐进一道暗巷之中,我惊诧的低叫出声,“喂,你要拉我去哪里?”
她的脚步之快,让我只能小跑着跟上,而且,我身后的妙儿也不知所踪了,我微喘着气,脚步加快跟着她,突然,从侧面望去,我一眼便认出眼前的女子是谁,她是跟随在冷澈身边的赤云,她面色无表情,十分冷淡,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走得飞快。
“赤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急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赤云总算说了句话,语气十分低沉。
赤云的出现让我惊讶非常,她在,意思冷澈也在,心砰然一怔,我焦急的朝她寻问道!“赤云,是不是冷澈出什么事了?”
“你还会关心主子吗?”赤云扭头扫了我一眼,眼神凌冽非常。
我怔了怔,一时语塞,这些天由于楼乘绶的出现打乱了我的阵脚,我的确冷落了冷澈的消息,可我心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啊!但这些话我是不能和赤云说的,我解释,只是掩饰,垂下头,我叹了口气,“冷澈,他现在怎么样了?”
赤云甩开我的手,脚步也慢了下来,侧头睇了我一眼,语气淡然道!“他受伤了。“
心猛然揪痛,我睁大了眼,轻啊了一声,脱声寻问道!“伤得重不重?”
“死不了就是。”赤云依然用十分平淡的声音回答,只是脸上无端多了一抹痛苦之色。
“他在哪里?我能去见他吗?”我恳切的望着她,冷澈又受伤了,这次,伤他的人是谁?
“你要见他可以,但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去见他?绶王妃还是吴老板?”赤云语气顿时冰冷起来,望着我的眼神有丝迁怒。
我被她堵得又说不出话来,愣愣的望着她,我张了张嘴,想回答什么却发现,什么也回答不了,我轻轻叹了口气,垂目道!“他知道了吗?”
“主子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京城,你说他是为了谁?”赤云有些气恼的瞪我。
她的话再一次惊震了我的心,我抬起头,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什么?冷澈为了我又再度回到了京城?冷澈……你太傻了……我想出声,却终究什么也说不了,皱起眉,心里涌上无限的自责与心痛。
“主子负伤来见你,相信你也能感受到他对你的一片深情,主子是不轻意付出感情的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情意,若有人敢伤害主子,我赤云定不会饶过她……”赤云淡淡的出声,但语气之坚决震动人心。
我心情复杂的抬头望了她一眼,赤云的理智的确让我敬佩,她能放下她自已的感情,而成全冷澈的选择,她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坚强?动了动唇,我想给她一个保证,可却发现,这个承诺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说出口的,赤云岂能理解我的苦?我的一切事情都在楼乘绶的掌握之中,想逃离实在太难,以前没有宇儿,我可以无所顾及的不去在意什么,但现在,宇儿已经成了我身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静静的与她行走在暗巷之中,突然,一道身影凌空而下,阻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讶然的抬起头,竟然是赤染,只见她双目圆瞪,一脸怨恨的瞪着我,语气恶劣出声了,“姐姐,干脆将她杀了得了,何必让她继续去扰乱主子的心呢?”
“不可。”赤云淡淡望她一眼,出声阻止。
赤染有些不依的上前一步,语气恼道!“姐姐,你忘了吗?就是因为这个臭丫头,主子才受伤的,现在刚好是报仇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否则,等她逃回了绶王府,我们再杀她就难了。”
赤染的话如一把无情的剑一般刺穿我的心,冷澈是因为我而受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澈又为我做了什么?冷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突然架在脖项上的剑惹来我一个抬目,赤染嘲笑的勾唇,语气怨恨道!“凤水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别想逃走。”
我闭上眼,对于脖子上的冰冷温度完全不在意,我平缓出声道!“我不会逃走,你要杀就杀吧!”死……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有些不舍而已。
我的回答惹起赤染略显惊讶的嘲弄声,“怎么?你不怕死了么?”
“现在不怕了。”我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望入她得意的眼眸里。
赤染其实只是在吓唬我,我知道,见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她有些恼怒的挑眉,“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我半合上眼,不说话,这时,旁边的赤云低声斥责道!“够了,赤染收回你的剑吧!”
“姐姐,这丫头让主子吃足了苦头,教训一下也好,让她知道迷惑主子的下场是什么。”赤染越说越生气,但在被赤云一瞪眼后,气呼呼的收回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剑,我朝赤云望去,眼神恳求道!“赤云,带我去见冷澈吧!”
我的话刚落,便被赤染一口气顶了回来,“你想得美,绝不能让你去见主子,你这个害人精把主子害得够惨了,你还有脸去见他么?”
我咬了咬下唇,垂下眸,我知道这个赤染本来对我就有相当大的成见,她这样对我,我不怪她,她也是护主心切,是我害了冷澈,这是事实,这个责任我不会推卸,只是,我想现在去看看冷澈的伤势。
“跟我们来吧!”赤云出声了。
我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朝密集的巷子走去,拐过一条又一条,路形十分的复杂,我知道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的住所,就在我忧心如焚的时候,她们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面前,赤云望了我一眼,朝我道!“主子就在房里,你进去看他吧!”
朝她点点头,我急步朝推开院子的小门,朝房间处奔去,刚进入房屋,便见李老及两个男子正守在一间房间门口,见到我,李老脸色闪过惊讶之色,表情欣喜道!“原来是凤姑娘来了。”
“李老,冷澈在房里吗?”我急出声道!
“嗯。”李老点点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你去吧!”李老为我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不华丽却收拾的干净,只见在一张蓝色的床榻上,躺着的是我日夜挂念的人,冷澈身着白色薄衣,披散着发,安静的睡在床上,我轻轻的来到床畔前,眼神首先被胸口处那殷红的血迹锁住,心猛然扯紧,下意识伸出手去想抚摸,但伸到一半,硬是收了回来,我朝冷澈的面容望去,俊美的面容苍白如雪,双唇红色尽褪,让他看起来异常的憔悴,胸口传来窒息的痛,我伸手揪紧衣襟,只怕自已会忍不住哭出声,有些哽咽的叹了口气,刚想出门寻问李老他的伤势。
撑在床畔的手被温暖的大掌握住,我心猛然一震,回头,眼神触上冷澈含笑的星眸,我脸上露出即伤心又欢喜的笑容,激动的反握住他的手,抓住捧在怀里,话没说出口,眼眶先红了,“你非要这样吓我吗?”
“你怎么来了?”他低哑的出声,苍白的面容一怔,另一只手抚上我发红的眼眶,“不许哭。”
我半合上眼,任由他抚摸在我的脸颊上,感觉着他的温暖,心里安心了不少,微睁眼,我打量着他的伤处,轻声道!“你的伤怎么样?”
“不碍事。”他淡淡一笑,仿佛伤得不是他的身。
深深的锁住他的目光,我语气责备道!“你明知道你的处境,你为什么要回来京城?你可知道我担心你?”
“为了你,甘之如饴。”低低的声线透露出坚定之意。
“冷澈……”声音埂住,我低喃着唤他的名字,将脸贴在他有力的胸膛上,我低低出声,“冷澈……不许这么傻了……知道吗?”
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轻柔的为我梳着发,冰凉的唇轻轻印下我的额际,他没有说话,只是按住我的后脑,让我紧紧贴着他的肌肤,传达着彼此的温度……
许久,门外突然传来轻咳声,引得我诧异的回头,只见赤染眼神不友好的瞪着我,在她的身后,赤云垂着眸,脸色有些难看,我有些为难的想从冷澈的手中抽出,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我垂下眸,有些窘迫起来。
“你可以走了。”赤染扬声道!
我知道我留下来,只是会给冷澈带来麻烦,要是让楼乘绶发现我不在了,他一定会排人出来找,我点点头,垂眼深切望了冷澈一眼,轻声道,“我改日再来看望你。”
冷澈眼里翻腾着一缕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不舍,半响,他才默许点点头,“好吧!”
放开我的手,我随赤云出了门,走在回去的路上,赤云有些沉默,我只得出声提问!“赤云,冷澈是怎么受伤的。”
“他为了你,背叛了皇后,被皇宫派出的杀手伤的。”赤云说话依然淡淡之极。
我只感脑子一片空白,不由的瞠大了眼,冷澈背叛了皇后?这话怎么说?赤云回头扫我一眼,便知道我想问的问题,独自出声道!“不久之前,皇后与主子有一项交易在进行,皇后命主子刺杀四皇子楼皓夜,但主子没动手。”
皇后果然对皓夜不放心,皇后会有这样的动机不奇怪,我皱了皱眉,冷澈为什么不杀皓夜?我正在猜测之际,赤云抬头望了一眼湛然的天空,眯眸道!“主子只所以这么做,第一他为了你已经停止杀手交易,第二,是因为你的期望,你期望楼皓夜做皇帝,他成全你,但主子曾经为皇后卖命,对皇后的事迹知道很多,皇后一旦发现主子变心,她便会想办法将主子除去,以绝后患,所以,你该清楚主子现在的危险状况。”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想不到冷澈为我付出的远远比我想像的多,记得,他曾经问过我,希望天启国未来之主是谁,我说楼皓夜,他竟当真了,我曾经在他耳边叨唠着,不要再杀人,他也做到了,为了我,他放下的东西太多,多到让我偿还不起。
“主子看似坚强,却也是任性之人,他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他就会执著的去做,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好了,我就送到你这里。”赤云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不等我回话,她便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追着她的身影,我下意识出声喊道!“赤云,谢谢你。”她头也没回,淡淡的声音依然,“不必言谢,赤云所做一切,只为主子。”说完,身子消失在拐弯处。
赤云对冷澈的心思虽然隐藏的很深,深到不易察觉,赤云对冷澈的这份心,真叫人感动,回头往前走去,脑海里响起赤云的话,冷澈看似坚强,却任性执著,的确,我能感觉得到他那份过度的执著之心,听了赤云一番话,冷澈在我心里的存在更坚定了几分,他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为他付出又何必犹豫呢?眼下,我只想快点离开楼乘绶的控制。
迎头,中午的太阳在头顶上炽烤,我脚步加快了一些,为了避免麻烦,我尽量朝大街上走去,来到拥挤的人群里,为了不让妙儿怀疑,我独自出入各家小店,买了一怀抱的东西,抱着朝绶王府赶去。
冲冲回到府里,由于跑得急了,一时没有注意,与迎面疾步而来的身影毫无预警的撞车。
怀抱里的东西散乱了一地,而我的身子却被楼乘绶接在怀里,睁眼望着他不悦的俊颜,我赶紧站着身子,将地上的东西捡好,一边捡,一边抱怨道!“绶王爷这么急着去何处呢?”
“好像是你太冒失了。”头上传来他冷淡的嘲讽。
捡完东西,我淡淡朝他一扫,勾唇道!“哦!那不好意思。”说完,我不想与他多处,踏步便朝院子里走去,身后却传来他低沉的喝止声,“站住。”
脚步被他的声音喝阻,我有些不奈的回头道!“王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眯起眼,眼神复杂的下下打量了我一圈,语气质疑,“你刚才去了何处?为何与妙儿分开?”
我心里早已准备好了说词,我撇撇唇,“哦!刚才我回了一趟家,不小心和妙儿走散了。”
“是吗?”不怎么相信的语调扬起。
我就是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不行,慌言在他面前失效,他那双仿佛会洞悉人心的眼神让我有种心虚的感觉,我半眯起眼睛,不想让他看得太清楚,语气讥笑道!“王爷不相信就算了。”
说完,就听见妙儿抱着宇儿走出来,宇儿见到我,远远的就喊我了,声音稚嫩却清脆。“娘……”
妙儿接过我手中的衣服,我则将宇儿抱到怀里,轻点着他可爱的小鼻子,我轻笑出声道!“娘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我家小宇儿?”
宇儿大眼忽闪忽闪的朝一旁的楼乘绶望去,垂下小脑袋,“宇儿很乖……”
我就知道楼乘绶肯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亲近宇儿,我的发问惹来楼乘绶不满的蹙眉,脸色黑沉,眼神会杀人,宇儿有些害怕的往我怀里缩了缩,我扬声责问道!“喂,你这种表情小心吓坏了孩子。”
慑人心魂的眼神恶狠狠的扫过来,咬牙的声音响起,“凤水蝶,宇儿是我的儿子。”
我眉头一挑,争风相对,“你错了,宇儿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他眉头紧拧,寒目逼人。
“宇儿没有你这种无用的父亲。”我扯唇嘲弄,自宇儿出生以来,他根本连父亲的责任都没尽过,还想半路出来认儿子,想得太好了,说到他的无用,还不止这些,他甚至连妻子都保护不了,这种爸爸更不能认。
这时,宇儿折起眉头,有些生气的瞪着楼乘绶,很大声道,“谁是你儿子……宇儿有爹了。”
此话一出,顿时听到周边人的抽气声,我也吓了一跳,想不到宇儿这么会说话,而我面前的男子怕是连肺也气炸了,因为他什么话也没说,背着手恼怒的瞪我一眼,离去了。
周围的人整体石化当中,都一脸惊诧的望着我怀里的宇儿,半响,才见他们眼神惧怕的垂下头去。
而我旁边的妙儿也惊得张大了嘴,在他们惊诧之中,我抱着宇儿离开了……
楼乘绶,听着你的儿子喊别人爹的时候,你的心会不会很痛苦呢?宇儿的确是一个折磨他的好办法……
这一夜,楼乘绶没有回府,不知道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