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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覆灭
大军浩浩荡荡的，各族的战鼓声将苍穹都震裂了，气势可怕到了极点。
这一刻，天命门的众人彻底的放弃了，他们如何能够与群雄抗衡，单单一个凌霄便已经让他们无暇顾及了，如今天下诸雄一同出手，便是他们的老圣主在世也难以回天了。
我恨啊！
天命门的圣主大吼着，像是疯了一样，祖宗家业毁在了他的手中，那种心情也算很可悲。
只是，这个世上的确很公平，但凡是可怜之人他定然有可恨之处。
多年来，天命门为恶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人惨遭毒手，那个时候，他们笑的很等的嚣张啊。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永昌不朽，他们的作恶多端，终于在这一刻引发了众怒，被天下人讨伐。
“噗！”
杀剑纵横，凌霄已经记不得斩杀了多少强者了，他的白衫早已经染红了，连发丝上都沾满了血迹，一滴滴血水正缓缓地滴落下来。
前方，只剩下了血与骨，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在诸雄参战之后，天命门再也没有了一战之力，溃不成军了。
便是那位老圣主，当年何等的不可一视，现如今只是颓废的坐在了巨石上。
“我是罪人啊！”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大声干吼着，整个人近乎疯狂了。
“遥想当年，你们在边荒为恶，多少无辜人惨死你们的手中？”
“这三年来，你们为了平安渡劫，又是伤及了多少无辜人？”
凌霄冷笑着，他一步步的走向天命门的圣主，一点都没有怜悯他，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身为圣地，本该挺身而出，一心护土，可是你们是如何做的呢？”
凌霄声音很大，他不但是说给天命门的众人听的，亦是说给天下人听的。
这个末法时代，战力已经远不如从前，若是众人不能同心协力，如何博得那一丝生的希望？
先贤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安宁失去了太多太多，而他们后世人却是自私自利，在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民族，还有救吗？
“我等不求名垂千古，但问无愧子孙。”
他又是大吼，眸光冷冽，扫向所有强者。
这句话说的很明确，我们可以败，但不可以逃，即便有一天世界覆灭，我们无愧子孙，因为我们曾经战过。
“你可知边城将破，先贤孤军奋战上千年。”
他苦笑着，想起了边城的一幕幕，没有援军，一艘战船孤零零的飘回了故土，带着不甘与绝望……
可是呢，他们能做什么？
一兵一卒都难以驰援，最后只能是让那些白骨大军深入，再一次的为民而战。
他们不是温室的花儿，先祖可以守护他们一时，可注定不能守护他们一世。
有些事情，需要他们亲自去搏杀，他们亦是有子孙，也要为了自己的后人，为了天下而厮杀。
嗡！
没有隐瞒，凌霄直接将边城的那一幕幕演化出来，映在了虚空上，他知道，很多人对这场大战的，对先贤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多么的了解，他有必要让天下人知道，知道他们的功绩。
哪怕他们不在乎功与名，可是身为后人，怎能忘记？
怎能忘记……
前人功绩，后人铭记！
虚空中，那一道道画面被传送到了世界各地，所有人都望着苍穹。
这是什么？
很多人不解，看着那座苍凉的古城，有些迷茫，毕竟很多人不曾知道这个古城。
而且这个古城也很特别，浩大无边，却只有几名老兵在镇守。
“边城，已经弱到这个样子了吗？”
当然，这一天亦是有老古董出世，他看着虚空中的那座古城，双眼模糊，淌出了热泪。
那座城，他当年也曾登临，他的亲人战友亦是在那里走向了战场，他留了下来，但是却不能站在武道的巅峰。
“你们都走了吗？”
有人洒泪，他们看着那艘染血的古船，泣不成声，他们深知，也许前方，亲人都逝去了。
“那就是先祖战斗的地方。”
“数千年来，是他们用鲜血为我们赢来的安宁。”
终于，有人大吼着，道出了边城的秘密，被天下人熟知。
轰！
战意滔天，很多人跪在了地上，他们遥拜圣城，遥拜老兵，遥拜先祖与生灵。
“我要去战斗！”
一名名热血少年冲天而起，背着战剑，欲要冲向域外，追随先祖战斗。
前人在战斗，而我们呢？
一些人扪心自问，羞愧无比。
“你们天命门推演古今未来，可曾推演过边城？可曾前往支援？”
凌霄怒吼着，他恨，恨圣地与世家，他们明明有一战之力，为何不曾发兵，让先贤独自战斗。
没有援军的痛苦，谁人能懂？
心寒！
冷冰冰的，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这样的天下，这样的人心，守护着还有什么用？
先贤洒血，到头来又为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凌霄伫立在原地，他望着虚空，在心中问着自己。
或许，这样的民族，的确已经走向了灭亡。
这是自己走向的灭亡！
男儿当自强！
驱逐鞑虏，兴我虚妄，可是呢，世人怎么做的？
醉生梦死，千古恨，忘却在了脑后。
“你们扪心问问自己，有朝一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祖？”
凌霄喝吼着，他仰天长啸，声音传出了万里之遥。
“我多想梦回上古，随先祖征战。”
他苦笑着，无力了，最怜人心，最狠亦是人心啊。
他宁愿战死在上古，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以败，但不能忘本。
“我不杀你们。”
最后，他看着剩下的天命门修士，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嗯？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惊讶的看着凌霄，毕竟大战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岂能放过他们。
嗡！
取出了一艘古老的战船，凌霄望了望虚空，他轻叹道：“你们去征战吧，为你们这些年所做的事赎罪吧。”
他话语很轻，但是没有人敢不从，他们的确心中有愧。
咚！
天命门的圣主没有迟疑，他直接踏上了古船，在他的身后，剩下的那些天命门的长老们都是颓废的走了上去。
他们如何不知，横竖都是死，只是凌霄给了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至少死后不会遗臭万年了。
“谢谢。”
战船启动，天命门的圣主对着凌霄深深一拜。
不求青史留名，但求死后无骂名。
这对于他们而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风，凉凉的，轻轻拂过，血腥气弥漫在四野内。
大战之地，血骨遍地，留了一地的伤痛。
一个庞然大物，屹立千载的天命门，在今天，彻底的覆灭了。
也许无数年后，世人只记得它的名字，却不知道它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