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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病历。
性别:男
职业:警察
出生日期:1968年5月18日
婚否:已婚
文化程度:本科
心理评估师:袁清
第一阶段治疗采用方法:观察法、会谈法、分析法、调查法。
病患在接受心理辅导的过程中,表现出轻微情绪波动,对现状不安、焦躁,不愿意主动接受交谈,心理引导无效……
程曦把752病历第一阶段治疗病历背出来,我对里面专业的心理分析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拿出手机搜索赫楚雄的简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752病历的病人就是赫楚雄。
“还要继续吗?”程曦问我。
“这是一个圈套。”我摇摇头有些失望说。“景承就是听过这份病历内容后去找了赫楚雄,但事实上赫楚雄并不是凯撒。”
“752病历一共治疗了八期,病患并非是强制接受心理治疗,根据袁清的记录,病患表现出很强的意志力和行动力,所产生的心理紊乱主要是来源于工作的压力,以及对246病患的关注。”
“246病患?”
“我听过246病历的全部内容,很奇怪这份病历没有主诉人的资料,袁清用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什么名字?”
“来自春天的死神。”
“景承!246病历是景承的病历!”我想起景承曾经对我说过。“这是袁清给景承的评估。“袁清指出景承的温情和脆弱还有敏感以及多疑,同时她也发现景承潜藏的邪恶,他具有的反社会人格会促使景承走向黑暗面,复仇的欲望会让景承最终堕落,春天代表着希望和生机,死神代表着终结,景承身上同时具备了希望和毁灭。”
“752病患在袁清的病历中也很特别,病患是在了解246病患治疗进展的过程中主动与袁清交谈,侧重点是关注246病患也就是景承的恢复情况,按照之前你所说,凯撒是利用和景承相似的性格特质和袁清建立信任,那么752病患绝对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程曦斩钉切铁说。
“这是一个错误,但我却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按理说752病历对应的就应该是凯撒,为什么会变成赫楚雄呢?”我疑惑不解。
“752病历主诉者的心理特征与景承截然不同,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袁清不可能把治疗景承的方法用在752病患身上,简而言之752病患是无法获取景承信息的。”程曦很专业对我说。
“你没有接触过赫楚雄,单凭病历就能知道他和景承不同,那么景承在听完病历内容后也应该知道赫楚雄并不是凯撒,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去找赫楚雄呢?”我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说。“景承难道真的是因为错误的信息被误导?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景承不会被如此明显的心理分析所误导,他去见赫楚雄也并非如同你所想,他根本没有判定赫楚雄就是凯撒。”
“为什么?”我看向程曦。
“景承去见赫楚雄是为了证实另一件事。”
“证实什么事?”
“凯撒真正的身份。”
“赫楚雄知道谁是凯撒?!”我有些跟不上程曦的思绪。“这,这不可能啊,赫楚雄一直想要把凯撒缉拿归案,如果知道凯撒的身份,他根本不用浪费十几年的时间。”
“景承对凯撒的侧写中有很重要的一点,他认为凯撒是一名警察,一名现役的高级警务人员,并且把其他线索拼凑在一起,这让景承发现他所完成的拼图明显指向了赫楚雄,但景承在听完录音笔里的病历后意识到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景承开始转变了思路,能同时符合凯撒侧写的人既然不是赫楚雄,为什么不会是赫楚雄身边的人呢?”
“身边的人?”我眉头一皱。
“赫楚雄很熟悉和信任的一个人,熟悉到他会向这个人分享C档案,信任导致赫楚雄在这个人面前毫无保留,从而这个人掌握了警方所有的动向和机密,只不过赫楚雄怎么也想不到,他试图找寻的恶魔一直就在他身边。”
“所以景承去见赫楚雄,是想证实这个人的身份。”我舔舐嘴唇。
“这才是恶魔布置的真正陷阱,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景承和赫楚雄死于爆炸,并且嫁祸给景承,表面上看恶魔是想铲除景承,但恶魔真正的目标是赫楚雄。”程曦点点头。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突然镇定下来,程曦的言谈中涉及到很多我们从未对外公开的机密。
“我从752病历上得知的。”程曦很平静回答。
“752病历的主诉者是赫楚雄,他不会在治疗过程中向袁清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我直视程曦追问。
“你说的没错,752病历中记录了很重要的内容,但这份内容真正吸引景承注意的不是赫楚雄的心理辅导进展。”
“那是什么?”
“752B病历。”
“7,752B?”我瞪大眼睛茫然注视着程曦。“什,什么意思?”
“这是一份很奇特的病历,在病历里并不只有赫楚雄一个病患,袁清把赫楚雄定义为752A。”
“病历中还,还有另一个病患?!”我大吃一惊。
“袁清没有把这个人定义为病患。”
“不是病患,那,那是什么?”
“我在听752B病历时,感觉不像一位心理医生的治疗记录,而是一份口述的日记。”
“日记?!”我越听越诧异。
7月13日,晴。
和X病患一同前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安静,是那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他坐在治疗室的外面,X病患要求我采用开放式心理辅导,很少有病患会对心理医生之外的人袒露心扉,可见X病患对那个人很信任,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那个人,因为他太过安静,我甚至都会遗忘他的存在……
程曦很平静背诵病历里的内容,X指的应该就是赫楚雄,为了避免泄露病患隐私,袁清用病患名字的拼音来代替,X是赫楚雄名字最后一个字的拼音首写。
程曦说的没错,那完全不像一份心理医生的病历记录,怎么听都像是日记,袁清在赫楚雄的752病历中专门记录了这个人,可见她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以赫楚雄的职务和身份,他有很多事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其他人,更别说是自己心理状况,他能当着那个人的面接受心理辅导,说明这个人在赫楚雄心目中极其信任。
“然后呢?”我追问。
7月28日,小雨。
X的焦躁和不安让心理辅导进展缓慢,在经过X同意的情况下,我对其实施了催眠,试图缓解X的压力和情绪亢奋,效果比较明显,在催眠后我开始整理治疗进展,我突然想起坐在外面的那个人,他依旧很安静,但那人的安静中并没有拘谨,安静的人擅于观察和洞悉,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和我接触到的病患不同,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好奇。
那个人好像对我的书很感兴趣,目光一直停留在书架上,然后是墙上的画,最后那人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们彼此对视,处于职业的原因,我对其进行了心理侧写,结果让我很意外。
他就坐在那里,我却看不到他,他好像穿戴着能隐身的铠甲,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从心理学的层面获取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只有拥有高超心理学知识的人才会如此谨慎的防备,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和我一样,不,那个人掌握的心理学知识远比我要丰富并且运用的极其娴熟,因此我给那个人起了一个名字。
H!我认为那个人很符合这个名字。
我和H的对视很短暂,H很有礼貌的微笑,谦逊而真诚给人一种不设防的安全感,但我心里很清楚,就在对视的片刻中,H已经完成了对我的侧写。
H让我想起另一个人,246病历中的病患,事实上我并不认为246是病人,因此和其他病房不同,我没有用字母代替他的名字,我将其称之为来自春天的死神,身上同时汇聚了希望和毁灭的特质,谜一般的男人,就如同突然出现的H。
他们身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对我的书和墙上的画感兴趣,都在第一时间对我进行了侧写,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敢去直视H的眼睛,好像多看一眼我都会迷失在H深邃的眼神中。
背完第二段日记后我深吸一口气:“景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总是能轻易的看透一个人,这种能力会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害怕,但袁清却没有表现出不安,反而对H产生了敬畏,这说明……”
“说明H的能力远在景承之上。”
“H……”我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冷静。“袁清用病患拼音字母来代替名字,说明这个人的名字拼音中有H。”
“我不认为H是这个人名字的缩写。”程曦摇摇头。
“为什么?”
“袁清明显在把H和其他病患区分,她根本没有把这个人定义为病患,所以不会采用对病患的方式来给这个人取名字。”
“就是说H另有所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H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
“袁清在口述的日记中提到,H和景承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把景承称之为来自春天的死神,并且还提到H像是穿了可以隐身的铠甲,以至于她无法看到H的真实心理,这里出现了三个词,死神、铠甲和隐身。”程曦胸有成竹对我说。“我把这三个词联系在一起,能想到和H有关的名字只有一个。”
“是什么?”
“Hades!”袁清脱口而出。“哈迪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冥界之王,掌管着地狱的死神,在神话传说中哈迪斯有一套可以隐身的铠甲,可以让他悄无声息接近任何人,而且Hades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神秘的意味,希腊语中Hades指的就是,他是看不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