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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夜色正浓,一望无际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忽暗忽命,猎场的草地上,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这些名门闺秀们,期待着她们的演出。
那些报名要进宫服侍皇上的小姐们,被皇后下令暂时归位,明日再演;无心进宫的小姐们在皇后娘娘的一声令下,开始陆续的演出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各个都是才华横溢,演出的内容也丰富多彩,有人表演弹琴、有人表演绘画、有人表演投壶、还有人尽兴作诗……
因为是替司徒长歌择选未来的妻子,而且这个妻子还关系到未来两国的关系发展,所以采薇格外用心,这个妻子必须要出身名门,配得上司徒长歌的皇太子身份,还要知书达理,聪颖过人,将来有能力促进大晋和青罗国的友好关系!
经过一番仔细的甄选,采薇和南宫逸各自选出了心中心仪的目标,南宫逸看中的,是理国公府莫子净之女莫舒雅,舒雅如今已经十二岁,文采出众,活泼聪颖,跟南宫逸又是血脉至亲,到了青罗国,一定会尽全力推动两国的发展关系。
而采薇看中的,则是朝瑰公主,朝瑰是公主出身,身份够贵重,虽然她是锦贵妃的养女,但当年锦贵妃杀母夺女的事儿朝瑰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存在为锦贵妃和废太子报仇之说,更何况,朝瑰是个聪明又识时务的人,她需要大晋朝给她做后盾,因此,到了青罗国,她也一定会竭力促成大晋和青罗国的友好发展的!
表演还在继续,小姐们表演完了,轮到各府邸的公子们上场,各位年轻的公子们都活跃的很,舞剑、摔跤、射箭、诗词歌赋,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采薇以为,这些公子们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表演,大抵是为了给各府的小姐们留个好印象吧,毕竟,能这样毫无阻隔的跟千金小姐们共处的时机并不多。
表演继续,大家都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宫女们开始上菜了,先上的,是各种各样的点心,那些点心都是宫里的御厨做的,样式精致繁琐,让人不忍下口。
采薇看了看这些精美的点心,回头吩咐春柳说:“让御厨放在把这些点心挨样做出两份儿来,一份儿给穆府送去,顺便儿看看夫人的情况如何;另一份儿给建安侯府的大小姐送过去,告诉她等我回去了在召她进宫说话。”
春柳下去了,莫太后冷声说:“建安侯的小姐不守妇道,闹出了那样没脸的传闻让百姓们背地里嚼舌,理国公府也没少跟着丢脸,皇后不惩罚她也就罢了,还这样不分敌我,一味的只管对她好,难道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亲人了?
采薇拿起一块玫瑰酥,一面吃,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本宫自然知道谁是亲人,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凭那莫子离做下的糊涂事儿,本宫早就收拾他了,岂能容他现在还没事儿人似的绕着建安侯府乱转?“
采薇说的是实情,当初从岭北回来,知道了湘云跟莫子离和离的事儿,又听说了莫子离找人给湘云验身了,气得她当时就要去理国公府,把那个油蒙了心的莫子离找出来,狠狠地收拾了,要不是南宫逸死命拉着,百般劝说安抚,这会儿莫子离指不定怎么惨呢!
莫太后被采薇呛了,气得一噎,寻思了一回,冷笑道:”皇后娘娘好大的威风,看来,离儿若不是沾了理国公府的光,这会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呢。“
采薇毫不客气的说:”那是自然,本宫平生最恨负心之人,莫子离不仅负了心,还让我的好姐妹遭此奇耻大辱,他如今能安然无恙,可不就是沾了理国公府的光吗!“
要不是南宫逸从中说和,又想到将来菲儿还得嫁进理国公府去,不好把事儿做得太绝,凭那莫子离做下的事儿,采薇早就下手了!
莫太后又被呛了,脸色很难看,她冷笑几声,转过身,对她下手的李太妃和姚太妃等人道:”明儿给皇上选妃,还得劳烦诸位妹妹把眼睛擦亮些才好,皇上身边儿就缺一个温柔知理,谦恭柔顺的人儿、若是得了这么个称心如意的妃子,本宫就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李太妃道:“太后放心,皇上的事儿,嫔妾等自当尽力。”
采薇知道莫太后是在拿给皇上选妃的事儿膈应她呢,恶意的笑了笑,说:“皇上挑拣的很,不称心女人他断不会宠幸的,不然也不至于后宫只有本宫一人,劳烦诸位太妃挑选时,记得一定要挑容貌比本宫美艳的,身段比本宫柔软的,还有,嫁妆也得比本宫丰厚的才好,不然,挑出些歪瓜裂枣的,皇上非但不会宠幸她、册封她,反而会厌恶她的!”
几位太妃一听,顿时都难住了,模样比穆皇后好的,别说是京城中的贵女们,就是放眼整个大晋,也找不出第二个啊!
再说嫁妆,穆皇后的嫁妆足有百万两有余,如此巨额的嫁妆,跟大晋国一年的税收相差不大,臣子们谁能有多少钱,一下子拿出恁多的银子来呢,就算能拿出来,谁又敢往出拿呢?
采薇说完,带笑不笑的看了莫太后一眼,道:“明日就有劳母后了,臣妾等着您挑出这样的可心人儿呢!”
说完,站起身,对南宫逸说:“皇上,臣妾看着山上的夜景当真是美极了,臣妾去逛逛,先告退了。”
南宫逸一听,急忙也起了身,说:“你去哪?朕陪你一起去,潇芷,把皇后的披风拿来。”
潇芷默默的递上了采薇黑色金丝绒镶五彩九尾凤的披风,南宫逸接了,亲自替采薇披了,又细心的帮她系了个蝴蝶结,才挽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姚德妃看着面色皴裂的莫太后,尴尬的凑趣说:“呵呵,皇上跟皇后真是伉俪情深,实乃我大晋之福呃,呵呵…。”
莫太后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演出吧。”
说着,一双眼睛貌似认真的盯着篝火旁正在表演摔跤的几个年轻公子,桌子下的手却握得死死的。
这个可恶的贱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她的脸,真是太可恶了!
更可恨的是那个逆子,眼见得那贱人忤逆她,却跟没看着似的,还对她百般的温柔,眼里哪还有她这个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采薇带着南宫逸走了出来,舒了口气,道:“可算是清净了,再要是听她说下去,我真怕自己压不住性子跟她当众顶起来!”
南宫逸道:“这一晚上真是委屈娘子了,走,为夫带你去个地方,算是对你的补偿,如何?”
采薇道:“什么地方,这么神神秘秘的?”
南宫逸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包你喜欢,走吧!”说着,拉着采薇的手,借着皎洁的月光,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子期哥哥,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山中一处溪水旁,南宫玉带着哭腔,逼问着立在一边的莫子期。
采薇和南宫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采薇机灵,一把拉住南宫逸闪在了一颗古树后,免得被发现了。
月光下,莫子期淡淡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从容稳重的样子,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公主,您误会了,我没有躲着你,也犯不上躲着你。”
“公主?子期哥哥,您从前都是叫我玉儿的,从来不叫我公主,您这是要跟我分生了吗?”
莫子期淡淡的说:“从前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公主不要怪罪,如今咱们都已经长大了,自当恪守君臣之礼,不敢再逾越半步。”
闻言,南宫玉哭了起来:“子期哥哥,你无须守什么君臣之礼,玉儿还希望你能像小时候那样待我,记得那次救了我,母后问你想要什么奖赏,你说你想……”
“公主,那个时候子期年少不知事,说的那些没轻没重的话,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没等南宫玉说完,莫子期便生硬而又疏离的打断了她。
南宫玉哭着说:“可是,玉儿很怀念小时候的子期哥哥,那个时候,哥哥待我那么好,是玉儿蠢钝不知事,辜负了哥哥,玉儿知道自己错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子期哥哥,你能原谅我,还像小时候那般待我吗?”
莫子期平板的说:“公主,我们都大了,须得知道避嫌,若是还像小时候那般,万一被传出什么有损公主清誉的话,子期的罪过就大了,再说,子期已经订下婚约,若传出什么不该有的话,菲儿会伤心的!”
南宫玉道:“说了这么多,子期哥哥是怕菲儿姑娘伤心才是真的吧,玉儿已经不洁,子期哥哥不喜欢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子期哥哥,你的菲儿也未必就像你想的那般冰清玉洁,你当心被人骗了!”
古树后的采薇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可恶的南宫玉,她好心答应让她来猎场,结果她却是来挖菲儿墙角的,挖墙脚还不算,还想往菲儿身上泼脏水,真真是可恶至极,要不是她想看看莫子期的态度,这会儿她真想冲出去赏她两个大耳刮子。
莫子期闻言,眼神一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玉擦了擦眼泪,道:“子期哥哥,玉儿派人查过了,穆采菲跟咱们大晋国的首富霍渊颇有渊源,听说现在教她针线的俢嬷嬷,原本是咱们宫里尚衣局放出去的,霍渊为了取悦与她,高薪聘了去教她针线;还有,听说当日穆家被安国公府驱逐出去时,霍渊亲自把他们一家子接到了他的碧水山庄,据说霍渊很少请人到那座碧水山庄去,连亲叔叔到了门口儿都不让进去呢;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霍渊整日里戴在身上的一个荷包,是你那未婚妻亲手绣的,这么多的证据,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莫子离轻笑一声,悠宁淡远的说:“既爱之,则信之,她是我深爱之人,她的人品我信得过,公主举的例子也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还请公主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无用功了,有时间多提升一下自己,总比整天盯着别人,想方设法的挑人过错有意义的多。”
说完,转身离去。
南宫玉好容易见到他,把他约出来,哪里甘心就这样放他走了,她急切的向前跑了几步,大叫:“子期哥哥,你听我说——”
然而,莫子期连头都没回一下,大步的向大营的方向走去。
南宫玉跑了几步,忽然“哎呦”一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她抱着崴伤了的脚脖子,痛苦的叫起来:“子期哥哥,我的腿崴了——”
莫子期的身影僵了一下,缓缓的转过身来,南宫玉见状,喜极而泣,她抽抽搭搭的说:“我就知道,子期哥哥不会不管我的,哥哥从前那么喜欢我,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会一点儿都不疼我的……”
莫子期淡漠的说:“公主所言极是,我不会不管公主的,毕竟公主是姑母唯一的女儿,请公主稍后,我这就去叫人来抬公主回去。”
说着,毅然转身离开了。
南宫玉慌乱的叫道:“子期哥哥,荒山野岭的,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万一有野兽出没怎么办?”
采薇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了出来,冷声说:“我们来帮你!”
采薇出来了,南宫逸也只好跟着走了出来,南宫玉见到他们,惊了一下,想到自己刚刚的话一定被他们给听去了,不觉一阵沮丧,特别是她诋毁穆采菲的那些话,皇后一定会记在心上,报复她的。
想到这儿,她顾不上被莫子期拒绝的悲伤,惊恐起来。不知从何时起,她越来越怕穆采薇了,简直比怕南宫逸都怕,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莫子期见采薇跟南宫逸出现了,更放心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兄——”
南宫玉怯怯的叫了一声,不敢抬眼去看人。
采薇抱着胳膊,冷笑一声,道:“朝月,好歹你也是一国的嫡公主,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咱们大晋朝的颜面,你哥哥的颜面,你自己想想看,黑灯瞎火的,跑到这荒山野岭约男人对不对?再者,人家明明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你,你也该顾惜点儿皇家的颜面,为何还死皮赖脸的不肯撒手呢,甚至还不惜为此来诋毁别人的名节。你所谓的证据,跟你当时做下的惊世骇俗的事儿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有勇气揭发别人的贞操有问题,真是可笑至极了!”
南宫玉低着头,听着采薇的冷嘲热讽,委屈得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想当初,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的时候,她穆采薇不过是一介酸秀才的女儿,见了她要行大礼的。如今却倒过来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她,被这个酸秀才的女儿踩到了尘埃里,任她奚落,磋磨,真是时移世易,造化弄人啊!
见南宫玉光顾着掉眼泪,却不吭声,南宫玉冷声说:“朕早就说过,你的性子蛮鲁愚钝,须得好好磨一磨,不然还会惹祸生事的,偏你不听,非撺掇了母后拿绝食来逼迫朕,要放你出来。结果呢,刚一出来你就兴风作浪了,这半夜三更的,你不顾皇家颜面,跑出来追男人,这种事要是传出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咱们皇室,其余的公主还怎么嫁人?南宫玉,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争点气,别再让朕对你失望呢?”
听到南宫逸无情的谴责,南宫玉羞得无地自容,她低着头,抽抽噎噎的哭着,断断续续的说:“哥哥,你从前不是这么对我的,你从前那么疼我,什么都依着我的,可是,可是现在……”
哭着哭着,她忽然爆发了,伸手指向采薇,厉声道:“都是她,都是这个狐狸精,自从有了她,你就跟我、跟母后都分生了,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连待她的妹妹都比待我亲,哥哥,你这样做,真是太伤我和母后的心了…。”
见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南宫逸气得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唳声说:“要不是你口中这个狐狸精,你哥哥早就身赴黄泉了,化作一堆白骨了,你跟母后哪还有现在这么安逸的日子好过?若朕死了,你们这会儿就算还能侥幸活着,也早不知被锦贵妃母子搓磨成什么样了,说朕跟你们分生了,你有没有反思过你都做了什么?联合贺兰娜那个蠢货给朕下药,联手拓拓那个毒妇给朕下蛊,你知不知道朕若中了蛊会有什么后果?朕若是不念情面,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还能容你跑出来丢人现眼?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
“子期和穆家二姑娘的事儿朕从未插手过,因为从一开始朕就打算让你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是子期没有选你,与朕何干呢?不过,若朕是子期,也断不会选你的!”
“别说了,别说了……”
南宫玉捂着耳朵大哭起来,喊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蠢、我笨、我任性,你们谁都讨厌我,瞧不起我,不止你们,连子期哥哥也讨厌我,谁都不喜欢我……”
采薇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本该被人仰望,崇拜的,之所以沦落到这般过街老鼠似的地步,都是你自己一点点儿的作的,我若是你,就关起门来好好的反思反思自己,寻找出自身的错误,改过自新,争取早日站起来,重新赢得别人的尊重,而不是把自己的错误怪罪到别人的身上,推卸自己本该承担的责任!”
南宫玉听了,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她怔怔的望着采薇,哭声渐渐的小了,夜风袭来,她蜷着腿,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中,微弱的抽泣声也被淙淙的溪水淹没了……
虽然南宫玉可恨,但是她如今只身一人在深山中,南宫逸和采薇是不可能弃她而去的,山中常有野兽出没,万一她真的被野兽吃了,南宫逸的心里也不会好过。
带媳妇儿出去浪漫的计划破产了,南宫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南宫玉一眼,脱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了溪边的山石上,让采薇坐了下来。
山风习习,溪水淙淙,静谧的山林中,几个人都悄然的坐着,谁都没有出声。
南宫玉的心里难受,南宫逸的心里也同样难受,一直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和妹妹,怎么就变成得这么不可理喻了呢。
采薇也神色恹恹的,心里一直想着南宫玉调查菲儿的事儿,连霍渊身上那个荷包是菲儿绣的事儿都被她给查出来了,可见下了多大的功夫。
这件事儿说起来怪她,是她一没想那么多,把菲儿的东西给了霍渊的,但愿莫子期不要因为这事儿对菲儿产生误会才好,若是他真的心存芥蒂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皇上——”
“皇后娘娘——”
远处,灯笼火把照得半边天通红,杨永带着人,大声吆喝着,寻找南宫逸和采薇。
采薇站了起来,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帕子,大声喊道:“我们在这儿呢!”
杨永等人听到了采薇的叫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道:“娘娘,适才城里来人,说是穆夫人要生了!”
采薇一听,登时大声道:“真的吗?谁来送的信儿,送信儿的怎么说?”
杨永道:“是娘娘留在穆府的小太监过来报的信儿,说穆夫人两个时辰前开始见红,如今已经折腾两个时辰了,现在大概已经生出来了……”
闻言,采薇顿时喜形于色,道:“快,传本宫懿旨,悄悄的备车,本宫要马上回去看母亲和弟弟。”
南宫逸忙说:“朕也去!”
采薇笑道:“百官们都陪你来围猎,你却为了岳母生产撇下众人走了,这下子,又给那些御史们找到弹劾我的借口了,你放心留下吧,我一个人去也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
南宫逸一想也是,只好留了下来,吩咐杨永备下采薇的凤辇,多多的带着几队侍卫护送她回去。
采薇无奈的说:“私自归宁违反宫规,人家本来是打算偷着回去的,皇上大张旗鼓的派人送我回去,是怕别人不知道我走了吗?还是怕那些个御史们不弹劾我?你放心吧,我一个人悄悄的回去就好了,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的!”
很快,采薇的车备好了,一辆不起眼儿的双轮马车,青幔遮顶,在夜色的掩映中,飞快的向山下赶去……
路上,采薇派出了鹦哥,让它适时地向她汇报那边儿的情况。
“鹦哥,怎么样了,娘生了没有?”
“主人,还没呢,不过好像快了,稳婆说看见孩子的头顶了……”
采薇一听,心急得直痒痒,恨不能一下子看到她家里的这个小家伙儿,要不是现在天还不够晚,他一定会把马车打发回去,自己骑着白毛虎跑去的……
“鹦哥,生了没?”马车驶过她家的庄子时,她又问了一遍。
鹦哥叫了一声“嘎”:“——出来了,头出来了,真丑啊,皱巴巴的……”
“出来就好,阿弥陀佛!”
采薇双手合十,心中念着佛,刚才听闻娘要生产时,可把她给吓坏了,古代的医疗条件极差,妇人生产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的家里那么和谐、安乐,娘有事那么温柔、体贴,要是出了点儿什么意外,她一定会崩溃的!
“嘎——是位小姐,丑丑的小姐!”鹦哥继续毒舌。
采薇‘噗嗤’一声笑了,爹温文儒雅,一表人才,娘绰约多姿,貌美如花,她们怎么可能生出丑女儿来,定是鹦哥没见过婴儿,乍一见到那粉色的小东西,所以认为她丑。
得知娘以平安生产,采薇的心放下来了,也不再追着车夫让他快赶了,她惬意的跟唤秋唠起嗑来,所说的,都是小孩子如何可爱的话!
“嗖、嗖、嗖——”
毫无预警的,数十支冷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瞬间射死了正在奔跑的马,连车夫也未能幸免,他中了几箭,摔倒在乡间的土路上。
唤秋惊道:“不好,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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