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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风因为左月这执着的问题而静默,左月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小舅舅……”
“没有危险。”他终于还是回答了,但听起来更多的是对她的妥协。
左月这才放心一下来,见他的眼神不像是骗自己,她才继续乖乖的喝粥。
直到吃饱后,护士进来撤了病床上的餐桌上餐具,左月靠在病床上,转眼见许承风这几天应该是为了照顾她而直接住在这里了。
他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都这么好看,而且是为了在这里照顾她所以才没时间去整理他自己。
左月见他在看文件,没有再去打扰他。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个安静的病房里,相安无事的各自静坐,她也觉得格外的踏实,就像是整颗心都落下了似的。
天色渐黑,护士进来给左月打针吃药,再又被许承风喂着吃过晚餐后,左月还是没觉得有多困,只是这样靠在病床上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
无论许承风在看文件还是在看电脑,或者是在打电话,认真的侧脸都让她忍不住想拿手机拍下来。
但是她手机没在旁边,而且她记得上一次拍他的照片时他说过的话,所以也只好做罢。
看着看着,左月闭上眼睛,但是一直睡的不是很安稳。
半睡半醒间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她缓缓睁开眼,转眼却见本来在沙发那边的许承风不见了。
下意识的转头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套病房的另一个隔间的浴室里传出水声,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后那水声停下。
直到许承风从浴室里走出来,左月却是忽然有些失望。
竟然是穿好了衣服才出来的,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不过许承风显然在洗澡时也仔细打理过,下巴周围的青色胡茬也已经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干干净净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格外舒服的许承风,但是却少了几分人情味儿。
“不是睡了么?”许承风走出来,见左月靠在病床上正睁着眼睛,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睡的就不踏实,我还以为你走了,所以忽然醒了。”左月一边说一边看着他还有些微微湿意的墨发,然后笑了一下:“那个……小舅舅,你这么照顾我,我怪不好意思的,等我病好了之后,我请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看什么电影?我不是说过,你出院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也不可能是我出院的第一天你就走吧?看个电影也只是几个小时而己。”左月一边说一边兴奋了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和谁看过电影呢,波士顿这边的影院也不知道怎么样,你就陪我去吧。”
许承风的眼底有丝要拒绝的意图,左月忙在他开口拒绝之前说:“那,说好了啊,我出院后的第一天你陪我去看电影,我过几天就拿手机订票,就这么说定了!”
许承风目光冷淡的落在她脸上:“左月,我没有时间。”
左月却没去看他的眼神,反正都已经任性到这种地步了,她垂下眼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说:“小舅舅你喜欢看爱情文艺片还是科幻片?或者迪士尼的动画也可以,你喜欢看什么我都可以跟你一起看。”
然而许承风却是面无表情的慢慢的将衬衫袖口的扣子系好,淡道:“你不用买票,我不会去。”
左月骤然抬起眼看向他。
许承风并没的看她,但是垂下的眼眸能看得出他眼底隐去的冷淡疏远之意:“左月,任性归任性,也该有个限度,别逼我真的甩下你不管,一旦我真的不再管你,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我。”
左月的眼神颤了颤,手在被子上缓缓的捉紧,好半天才说:“只是看个电影……也不行吗?”
“不行。”
*****
深夜,左月在噩梦连连中惊喘,一片混沌中仿佛有什么渐到了她的身上,有血,是谁的血?
她更仿佛像是被扼制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两手死死的在被子上抓紧,冷汗不停的落下,惊喘的声音在黑暗的病房中犹为明显。
许承风回科技公司开了个临时会议后回到医院,在病房前推门而入。
还未开灯就听见黑暗中左月的声音不对劲,他随手打开灯,回头看见的就是左月和被子一起摔在地上,并且蜷缩成一团,满身是汗的在那里颤抖。
许承风快步走过去,俯下身正要将她抱起来,左月的手却是顺势爬到了他的脖颈上,通身是汗的身子紧紧的依偎进他怀里,两手更是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左月。”如果不是确定她的确是在做噩梦,许承风对她现在这种举动绝对会直接扔回到病床上。
然而正要抱着她起身,左月却是哆哆嗦嗦的在他怀里哽咽着说:“不要死……不要死……小舅舅……你不要死……”
许承风浑身一震,低首看着正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在睡梦中仍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的左月,眼泪沾湿了他的脖颈,染湿了他衬衫的领口,许承风却是僵僵的抱着在睡梦中哭泣的小女孩儿,莫名的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颤了颤。
“小舅舅……不要……你不要……”左月在梦里看见许承风满身都是血的走向她,然后他在她的面前倒下,她冲上前去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吓的她更是哭出声来:“小舅舅……你不要死……不要死……”
地上太凉,许承风终于还是抱着她站起身,而左月被抱起来的刹那,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红通通的双眼看向正面色沉沉的抱着自己的男人,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和近在支持的俊逸的下颚。
“小舅舅……”左月开口叫他的时候,声音仿佛还沉在梦中,有些不清醒。
“嗯。”许承风淡淡的回应:“你做噩梦了,可是睡着睡着就从床上摔下来是什么习惯……”
许承风边说边正要将她放回到床上,左月却忽然仰起脑袋就在他的下巴旁边亲了一下,许承风骤然僵住,然而左月却是红着脸本能的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生怕他会将自己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