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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客不离货、财不露白。这么稀罕的一张请柬显摆在众目睽睽之下,惦记它的人又岂止我一个?
入夜不久,那个戴斗笠男子的房间便热闹起来,月黑风高夜,正是谋财时。
我躲在暗处眼见着一拨又一拨的偷盗者铩羽而归,情不自禁摇摇头,暗自感叹道:“你们做贼也太不敬业。这种事都能来晚了。想要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我摸了摸胸前的那张请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这果然是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大漠王城城门口排兵布阵站了数百名兵士,各个表情严肃、严阵以待,我递上请帖他们才放行让我进城。
站在大漠王城中,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眼前浮现出小星微笑的模样。
今天,姐姐就要为你报仇血恨。小星你在天上好好看着,保祐姐姐马到功成。
“咦,这位小兄弟好面生,不知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可有婚配?”
我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挡我路之人,嫌弃的说道:“滚远点,办正事去。”
他伸手拉过我的胳膊:“正事,当然是正事。小野菜,跟我来。”
我打开燕飞缨的手,让他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他以为自己粘个胡子就叫易容术?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敢在这里招摇。
我随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座豪华大宅前,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描金黑底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沙王府。
大漠沙王殷杰?他可是大漠之主苍王的义弟,我们曾在南国有过几面之缘,初见时正碰上他旧疾复发,恰好救了他一命。
一别数年,没想到今天会来到他的府邸。
我心存疑惑的瞧了燕飞缨一眼,他神秘的笑着拍门。里面出来一个仆人,显然得了命令一直守在这里等我们的。
我和燕飞缨被迎了进去,想不到大漠里竟然有南国的亭塔榭阁、小桥流水。隐约记得沙王是南国人,他倒是念旧怀有故国情怀。
看久了黄沙万里,广阔无垠,能在这里见到一院南国景色,心胸豁然开朗。
“你不奇怪吗?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燕飞缨比我还忍不住,先开口问我。
我的目光扫过前面带路的仆人,又把视线绕着景色别致的转了一圈,回他道:“这还用问?这点事你再办不好,后面的事更不放心交给你了。”
燕飞缨注视着我:“小野菜,你变了。是不是那颗铁球把你炸成南荣烈了,怎么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我脸色一变,抬脚踢过去,他知趣的跑到前面。
进到后院,仆人引我们进了一间暖阁:“沙王吩咐小的,几位大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小的去办。”
燕飞缨点头,让他退下。古涛来听到说话声迎了出来。
那夜,我们几人被墨尘烟的爹救下。今天,我就要和白蒹葭做个了断。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没有寒暄,我直接切入正题。
古涛来却好奇的问:“师父姐姐怎么进城的?我正寻思从沙王那顺张请柬派人给你送去呢。你倒是先来了。来早了吧?”
“碰上一个傻子,在那儿显摆这玩意,我正好成全他。”我掏出请柬往他那儿扔过去。
古涛来接过请柬打量我:“没被人发现吗?”
“我易容成这样了还能被发现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你更应该担心他。”我指了指燕飞缨。
燕飞缨嘿嘿笑道:“你易容成什么样都没关系。我一样能认出你。”
我颇为无奈地盯着他的假胡子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我一直以为白蒹葭要害的人是南荣烈,却不曾想她最想杀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前辈提醒,有些事我还蒙在鼓里。
既然有如此机缘巧合让我窥到了她的秘密,我怎能轻易让她得逞。
古涛来拿出一张地图,指着四处重要点位把布局安排跟我讲了一遍。
我的手指指向临时搭建的看台,问燕飞缨:“铁球制作了多少出来?把火力集中到这个位置!”
燕飞缨目瞪口呆的瞪着我:“南荣烈可在上面站着呢,你不怕他也跟着灰飞烟灭?”
我理了理袖口上的褶皱,幽幽说道:“他的生死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
古涛来正提笔想要在地图描绘记号,听到我这句冰冷无温的言语竟惊的把一支好好的蘸满墨汁的狼毫掉到了地上。
我不动声色的往那地上看了看,一滩黑色的墨迹涸成一颗泪滴的模样漫漫在红砖上扩散。
古涛来敛了神色,认真的得不能再认真:“师父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师侄虽说有错,可错不致死。何况你们是拜过天地入过……”他后面那两个字还未出口,就被我抛过去的眼风给及时扼杀在喉咙里。
我顿了顿,口气不容置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凡事都有个万一,白蒹葭必须死。我不会让她活到明天,有人拦我,只好做她的陪葬。”
燕飞缨见气氛有些僵,忙机敏的站到我和我那不肖徒儿中间打圆场:“一人少说一句。不过是埋个炸药,不一定就引爆,怕什么呢。再说,小野菜这么稀罕你大师侄,怎么舍得让他陪葬。”
要说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不着调的哥哥。就算是我恨南荣烈入骨,我也不会杀了他,非但不杀他,我还要让他好好活着,****忏悔他负了我,夜夜使他无法入眠,让良心这种东西啃噬他、折磨他。这不比那一刀杀了他、一铁球炸死他更加让人觉得解恨。
我就是这么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不过,所幸,我与南荣烈之间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
顶多是我听到他牵了那白蒹葭的手在街上招摇,惹得我打翻了醋坛子,心里不痛快罢了。
心里不痛快了,自己想在嘴上讨些痛快,说了几句狠话。
可怜我那平日机灵的像个猴似的徒弟,今日却不知被我那一铁球震的有些呆傻,还是沙子进了脑袋里,变得十分得不灵透,竟然敢和我犟起嘴来。
要是搁在平日我心情好,指不定翻出些毒药来吓唬吓唬他。
可此时此刻,当师父的我,情伤未愈,着实的没有心思逗弄他玩,便索性跟他急了眼。
他知我是真生了气,进了沙子的脑袋瞬间空灵了许多,摆出一副笑脸哄我道:“师父姐姐别生徒儿的气。你若真心炸死我大师侄,好说好说,我帮你。”
我瞪着这个不肖徒弟,恨不得即刻上去就抽他几个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