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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胖阿黄,冬生就有毅力多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去操场上跑步、打拳、练剑,就算他天天裹得像个球一样,也是一个帅得不得了的球。
到了冬天,大家普遍都起得晚,冬生就成了学校食堂里最早的客人。长得帅的人没有冬生穿得多,穿得多的人没有冬生长得帅,不怪食堂里的大叔大妈们对冬生印象深刻。
“冬生,你今天又是第一个,吃包子还是吃面条啊?”现在的孩子一个个被家里惯得懒得很,像冬生这样天天这么早起床的可不多,得照顾。
嗅到食物的香味儿,冬生的眼睛都比平常要亮一点,“我要三两牛肉面,再要六个白菜包子,六个卤蛋。”
“给冬生煮三两牛肉面,”因为卖面条和卖包子馒头的没在一个窗口,大妈朝着后厨喊了一声,听到回应,大妈开始给冬生拿包子,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大妈眼疾手快的给冬生装了六个个头特大的,卤蛋也是挑最大的给他拿,“又给你们寝室的懒虫买早餐了吧,你呀不能太惯着他们,看把他们懒的。”
冬生结果大妈递过来的口袋,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谢谢阿姨。”
大妈愣了两秒,跟旁边干活的大妈说:“瞧这孩子笑起来简直太俊了,我要是再年轻几十岁,肯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
“我看你现在就晕头转向的。”大妈打趣笑道,“冬生你以后得多笑笑,不能成天板着脸,现在不是最流行,那,那什么……”
“暖男。我们冬生天天给室友买早餐,本来就是暖男。”
大妈们打诨插科的时候,冬生的面条已经煮好了,后厨的大叔们更偏心,冬生的三两面起码能当别人的半斤,别人的牛肉臊子里全是笋子,能吃到两三块完整的牛肉已经算走运了,冬生这碗牛肉面好家伙,上面全是大块大块的牛肉,臊子堆得都冒尖了,名副其实的牛肉面。
就冲这碗分量十足的牛肉面,冬生就有每天早起的动力了。
吃完面,啃了两个加大号的包子,和两个双黄蛋,冬生打着小饱嗝拎着梁健和余瞳的早餐回寝室了,这时候,食堂里才开始陆陆续续有学生过来。
余瞳已经起床开始洗漱了,梁健醒了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王川自从国庆节过后,就很少回寝室住了,还陆续把放在寝室的课本也拿走了,梁健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的,王川交了一个外校的女朋友,现在两人在外面租房住。
王川不住寝室,大家都乐得自在,因此偶尔有查寝的时候,梁健他们都想办法帮他糊弄了过去。
嗅到包子和卤蛋的香味,梁健总算找到起床的动力了,飞快洗漱完毕,拿起包子就是一大口,满嘴都是香喷喷的馅儿,“冬崽,你老实交代,你跟食堂阿姨是不是亲戚,为什么你每次买的包子都这么大个,馅儿这么实在,老子每次买的包子皮都能赶上城墙了,不用放大镜根本就看不见馅儿在哪儿!”
“人品问题。”余瞳已经吃完包子,开始剥卤蛋了。娅娴消失有一两个月了,余瞳已经从失落的情绪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对待学业还是比刚入校时认真多了,没事就泡图书馆,隐隐有朝着学霸发展的迹象。
余瞳说完,趴在他头上的鸱吻调皮的朝梁健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不算王川,寝室里现在三个人,鸱吻最喜欢的就是余瞳,没事儿就喜欢趴在余瞳的头上,冬生同意的时候,它还能跟余瞳一起出去溜达溜达。不过,鸱吻融为一体的怨灵厉鬼被冬生驱散后,鸱吻也受到了重创,灵体变得非常虚弱,绝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呆在木雕里面沉睡。
从娅娴消失以后,鸱吻就变得跟梁健有点不对付。有冬生在,它不敢对梁健做什么,最多就是做做鬼脸,如果冬生没在,它会大着胆子捉弄一下梁健。比如梁健睡觉的时候,挠挠他的脚板心胳肢窝啊,扯扯他的头发呀,梁健想喝凉水它给变成热水,想喝热水的时候给他变凉水,诸如此类小恶作剧。
梁健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知道是鸱吻在使坏,也没太在意。不过,他会故意跟冬生告状吓吓鸱吻,哪怕冬生并没有真正收拾过它,鸱吻到现在仍然很怕冬生。每回梁健告了状,鸱吻都会老实好几天。
当然,鸱吻也会有跟梁健很友好的时候。
它呆在寝室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去外面的时间。
正好,天气冷了,梁健也开始宅了。平时只要没课,梁健就喜欢呆寝室刷刷手机,玩玩撸啊撸。鸱吻好奇心重,每当这时候,它就喜欢趴在梁健头上看,梁健玩得好的时候,它高兴得直咧嘴,梁健被别ko的时候,它就气得直甩胖尾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鸱吻跟梁健像一对幼稚的损友。
梁健送了余瞳一对白眼,“有本事你哪天去买几个像这样的包子,胖爷我就服了你。对了,今天周五,明后两天你俩什么安排?要是没安排,就去我家玩儿呗,我妈老早就想见见你们了。”
凶宅发生的事情,还有冬生的事情,梁健都没给家里人讲,但这并不妨碍他没事儿跟爸妈嘚瑟自己交了两个厉害又仗义的兄弟。梁健爸妈都信得过儿子的眼光,他们得知冬生和余瞳都不是本地人,就想让梁健周末放假的时候,把人约家里玩一下。他们也十分好奇,被儿子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的冬崽到底长什么样。
余瞳把剥好的卤蛋塞嘴里,“这周不行,社团里要打辩论,这场辩论光准备就花了一个多月,我要临时跑了,我们会长还不得撕了我。”
冬生也慢吞吞道:“我要去看画展,还要去儿童之家做义工。”
“得,那等你们有空了再说,不过年前不管咋说你们都得跟我回去一趟啊。我跟你们说,我家太后做菜的水平是大师级的,祖传秘方,她老人家亲口说的,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去,她亲自下厨伺候!我可告诉你们,我跟我爸一年到头都没几次这待遇,不去你们将来一定后悔。”
不用将来,吃货冬崽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他吃过不少梁健从家里捎带来的小肉干、小零食,那味道外面还真吃不到。
美食常有,而画展不常有。冬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了原本的计划。
冬生这周去看的是一个公益画展,是由十几所大学的青协联合举办的,画展上展出的都是各高校美术系学生的优秀作品,展出为期一周,结束后,所有的绘画作品将按标价进行公开售卖,售卖所得全部捐给帝都儿童之家,为部分有先天性疾病需要做手术的孩子,凑集手术费用。
周六就是展出的最后一天,下午要进行公开售卖。
冬生是青协的成员之一,不过安排策划此次画展的都是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他们低年级的请协成员主要负责周末去儿童之家送爱心做义工,陪伴儿童之家的小朋友。
公益画展上展出的作品,自然不如郑昀曜带冬生去看的那些名家个人画展、拍卖画展等等,来得有水准,但也不乏个别令人惊艳之作。
不知不觉冬生就掏了小一万,买了足足五幅他觉得还不错的作品。寝室里可没那么大的地方,摆放这些油画,冬生只好将画搬来郑昀曜家里,暂时放着,等寒假回家的时候,再想办法带回家去。
“冬崽,我让你给我买手机你都不答应,你尽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乱花钱!败家!”阿黄看着这些画就炸毛了。
冬生难得有点的心虚的说:“不是乱花钱,是投资,而且还是行善积德。”
“屁,就算你买再多画,你画画还是一样难看!根本没有什么卵用。”阿黄才没那么好糊弄。
冬生决定不跟这只没有一点艺术情操的蠢猫吵架,小心翼翼的把包装拆开,把画儿摆出来慢慢欣赏。阿黄气得在旁边跳脚,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冬生到后没多久,郑昀曜就忙完公事回家了。他下午就收到冬生的信息,知道冬生要来家里,他便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提前回家了。
回来的路上,他特地转去给冬生买了点宫廷桃酥。看在桃酥的面子上,阿黄暂时不跟冬生(单方面)吵架了。最主要是嘴巴被塞着,想吵也腾不出缝儿来。
郑昀曜一直有涉足艺术品投资领域,绘画只是其中之一。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副看起来也不怎样的画能卖出动辄数百万、上千万的天价。艺术、作家的名气固然是一方面,但背后更多还是资金的运作。
艺术品投资领域的水非常深,贸然接触,赔钱是家常便饭。
郑昀曜最早在接触艺术品投资领域的时候,也是交过学费的,无关东西真假优劣,完全是背后的炒作手段和市场偏好。
郑昀曜的外公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出生大户人家,有着十分不俗的品鉴眼光。郑昀曜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受到的教育熏陶,再加上涉足艺术品投资领域后,他专门下苦工做了不少功课,品鉴的眼光十分不俗。
三言两语,郑昀曜就把冬生买回来的几幅画优劣全部点评出来,从构图聊到色彩搭配再聊到绘画技巧等等,冬生听得连连点头。
“……我在m国的时候,收藏了很多油画,还有一部分国画,各种各样的风格都有,以后要是有时间,想不想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其实比起欣赏别人的绘画作品,冬生更喜欢自己动手画,不过,他还是一点没犹豫的点头答应了。阿黄咽下嘴里的桃酥,蹭到冬生旁边,俨然忘了刚刚还在数落冬生,胖喵脸谄媚极了,“带我一起呗,我都没出过国,喵呜。”阿黄脑袋里已经闪过了各种街拍、摆拍、自拍,美得不行。
冬生一巴掌推开阿黄的‘烤馒头脸’,“别做梦了。”
第二天一早,郑昀曜开车把冬生送到学校,看着跟他其他的青协同学汇合后,他才依依不舍的驱车离开。回去的路上,他就给手下的人打电话,以匿名的方式,给冬生他们今天做活动的儿童之家捐赠了一百万。
郑昀曜母亲生前就十分热衷做慈善,曾以儿子的名义多次给希望工程、慈善基金捐款。受母亲的影响,郑昀曜在国外闯出一番天地后,也参与出席过非常多的慈善活动,在这些慈善活动上,郑昀曜结交了大量的人脉,这是他参与之初根本没料想到的。
儿童之家的孩子们绝大多数都是弃婴弃儿,大多数孩子都有先天性疾病,有一些可以通过手术和治疗就能恢复,有些则是终身性的疾病。
国内□□的条件很苛刻,很多人宁愿通过非法手段去从人贩子手里购买拐卖儿童,也不愿意从儿童之家、福利院等机构里面领养有缺陷的孩子。
帝都的儿童之家算是条件很好的了,各种设施齐全,国家拨款十分大方,社会捐赠多,这些被家长们遗弃的孩子在这里都能不错的生活下去。
孩子们很喜欢跟青协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玩游戏,听哥哥姐姐们讲故事,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跟人正常的交流沟通。冬生现在陪着的小朋友牙牙,就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他几乎不说话,一直拿着蜡笔不停的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冬生也不爱说话,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他画画,偶尔给牙牙提一点建议,刚开始小家伙完全不理他,后来倒是能听进去一点他说的话了。
冬生出来的时候,在背包里揣了不少零食,牙牙画画的时候,他就把零食拿出来跟他分享,等到傍晚,大家要离开的时候,牙牙竟然主动送了冬生一幅画,看得照顾小家伙的阿姨啧啧称奇。
牙牙只有五六岁,看起来比正常的五六岁孩子还要小一点,他送给冬生的画,线条非常凌乱,运用了大量的红色黑色,看起来会让人有一种非常压抑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见冬生直接把画收进了背包里,牙牙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他又变回了木愣愣了无生气的样子。
从儿童之家出来,冬生上车后没多久,梁健就打电话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恐慌,“冬崽,我,我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怎,怎么办?”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在寝室。”
“先别慌,把我给你的护身符捏在手里,我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