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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非心生好奇,遂走过去看,当看清楚青衣小人的全貌时,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容儿,容儿?”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句,将小人翻身翻过来,看到穆容脸上的青紫,以及手上的淤青,行医者知道,这时已经死去的标志。
只是她的身体上还有温度,余温仿佛格外的烫手。
他呆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找,却一无所获,原来孩子早就已经丧生。
“李晋,我饶不了你,我要让你,血债血偿。”失去理智的穆流非抱起穆容往回走去,精神恍惚,待到了梧桐山的时候,他竟然忘了隐瞒,而是一路横冲直撞回了家。
“啊——”裘香雪适时听到响声出来迎接,想着穆流非在外奔波劳累,特意倒了一杯茶出来,等她看到穆流非怀中抱着的小人儿时,大叫一声将水杯掉在地上。
室内瓷杯碎片和水落了满地,水还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流非,这是我们的孩子?”裘香雪不敢相信,浑身衣服破烂的孩子就是穆容。
穆流非没有说话,但裘香雪却接着问道:“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死了。”片刻之后,穆流非忽而大声说道。
裘香雪经受不住打击瘫坐在地,这次,穆流非没有伸手去扶,而是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让穆容遭受不幸是我的错,但我穆流非发誓,萧绝,李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裘香雪突然流出了眼泪:“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做这一切太过狠心,是因为我没有尝受过失去孩子的滋味,现在我都明白了,秋水漫的心脏,我是非要不可的!”
她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这种为了自己的想法不择手段的模样穆流非似曾相识,却并不讨厌。
“对,我们已经失去容儿了,不能连陌儿也失去,如果不是萧绝将容儿抓走,现在她还好好地在山庄里,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裘香雪声音悲切道。
王府门外,此时天有些阴沉,但越是这种看似阴沉沉的天气,并肩王府几个烫金的大字越是庄严肃穆。
门卫看守着并肩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失魂落魄的李晋通传,直到常风走过来,才认出门外这个跟乞丐无异的人正是李晋、
“李晋,你怎么在这里,短短几日,变化何以这么大?”常风声音凝重,其实在内心里他是有些反感李晋的。
闻听此言,李晋双目血红,居然流下泪来:“常风,我做错了事,我不小心,杀了人!”
李晋的话引起了常风的注意,他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立刻禀报王爷,但王爷今日到朝中有事。
“你先回去吧,等王爷回来,我会告诉王爷。”常风哄好了李晋,正准备出去办事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脆嫩的声音。
“不必了,既然已经这样,就让李晋呆在王府中吧。”仔细看时,说这话的居然是无邪。
“小王爷,这恐怕不妥吧。”常风颇有些为难,无邪在王府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但李晋也是王爷亲口说的,不能让李晋留在王府之中。
无邪负手站定,颇有萧绝的气势。
“事已至此,想必死去的应该是穆容。”无邪说完,将目光转向跪坐在门口不动的李晋。见他没有反应,更加确定了。
常风大骇:“杀了穆容,穆流非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险狡诈,你还有命活吗?”
李晋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正是知道穆流非的性子,才会如此害怕,他若是落到了穆流非的手中,的确活不了。
“请小王爷指条明路。”李晋拱手声音中带着悲切道。
无邪叹了一口气:“算了,虽然说你是咎由自取,但穆容一事与我们并肩王府也有关系,并且,不管怎样,穆流非都会记在我们的头上,能救你也算功德一件吧,常风,你给他安排住处。”
并肩王府,无忧殿里。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这正是从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是无邪贡献出来的梦族宁神止痛的良药。
无忧坐在地毯上看书,却因为太过无趣,所以昏昏欲睡,小小的脑袋一垂一垂的,颇为可爱。
秋水漫也坐在地毯上,看着无忧睡觉的样子,不由间觉得生动,唇角勾起。
“娘亲,我不看书了好不好。”无忧突然抬起头,委屈兮兮地这么一说,秋水漫唇角的笑容更加浓烈了。
她笑而不语,目光中满是宠溺。
但秋水漫每逢这个时候,笑眯眯看着无忧不说话的时候,无忧都会害怕。比如她有时候犯错了,娘亲就是这样看着她的。
“小姑娘呢要知书达理,你不仅要好好看书,还要学习女红,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哦。”秋水漫坏笑着,仔细看着无忧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无忧扁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忽而觉得人生大好。
“娘亲。”无忧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似乎含着泪光,委屈的模样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猫。
“好了好了,别害怕,娘亲骗你呢。”秋水漫勾了一下无忧的鼻头,乐不可支地笑道。
“坏娘亲。”无忧小手握成拳头,忽然做出了一副痛苦无比的表情,这可吓坏了秋水漫。
“无忧无忧,你没事吧,哪里难受?”秋水漫见无忧的脸上痛苦,也没有捂肚子胸口哪里,顿时慌了。
“娘亲,你吓着我了,我心口好疼。”无忧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只是听说心口疼很严重,便随口胡诌道。
闻听此言,秋水漫后悔至极,早知道不吓无忧了。看她这么难受,秋水漫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哈哈,娘亲,我骗你呢,哥哥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娘亲骗我,哼。”无忧一扬鼻子,傲娇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但秋水漫却十分无奈,自己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不过好在无忧没事。
“坏丫头,以后可不许这样吓娘亲了。”她刮了一下无忧的鼻头,语气生气,却依旧是宠的。
“知道了。”看秋水漫急出了汗,无忧也意识到自己错了,拉着秋水漫的手说道。
“娘亲娘亲,你能不能再给我生一个姐姐呀。”无忧拉着秋水漫的手乞求道。
要是有一个姐姐就能永远陪着她了,让哥哥出去忙他的,有姐姐也不错。
“咳咳——”秋水漫两声咳嗽差点噎死自己。
“无忧,这个可不能胡来,姐姐是不可能了。”孩子的世界还真是无厘头。
就在她刚刚说完话的瞬间,一个含笑的声音传来:“姐姐是不可能了,弟弟妹妹倒是可以,如果你想都要的话,爹爹可以勉为其难尝试一下。”
“咳咳咳咳——”秋水漫的咳嗽更重了,萧绝不怀好意的笑声让她觉得危机四伏。
“好呀好呀,我要一个弟弟,再要一个妹妹,弟弟妹妹要永远长不大,这样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无忧拍手笑的欢快,秋水漫哭丧着脸看着萧绝,迎面看到萧绝呲牙咧嘴的笑容。
时隔多年,他竟然第一次看到萧绝像是一个活泼的少年一样。
“这个呀,没问题,爹爹答应你,你想要什么,爹爹都会满足你的。”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看着秋水漫,眼睛中是坏坏的笑容。
“萧绝,你别再胡说了,教坏孩子。”秋水漫眼睛冒黑线,瞪着萧绝说不出话来。
“我哪有,无忧,爹爹可是跟你约好了,过几天可要记着善待你的弟弟妹妹啊。”萧绝倒说的随意,秋水漫绝倒。
她斜着眼睛看萧绝,眼睛中满是幽怨,他以为孩子是想生就能生的吗?居然还说的那么随意。
无忧记性可是很好的,过几天她要是问起萧绝,就看萧绝怎么解释了。
“好,爹爹,我希望我的弟弟妹妹可爱一点,最好要小一点哦。”无忧不明真相,一直提着要求,萧绝一一应允。
“王爷,小王爷叫你,说有事商量。”常风走过来说道。
顿时,萧绝终于停止了跟无忧的互动,一双眼睛不舍却别有深意地在秋水漫身上滑过,随后走了出去。
“好了,无忧,爹爹要去忙了,你好好听娘亲的话,不许再胡闹了。”萧绝简单交代之后,离开了无忧殿。
无忧倒是很欢快的拿起毛笔在纸上胡乱画着,但秋水漫却冒出了一头冷汗。
现在总算是好多了,萧绝终于走了,她松了一口气,看着无忧,内心仿佛有千万匹马在奔腾,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无忧,你累了,快上床休息一会儿,乖乖的。”秋水漫摆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无忧却淡淡地瞥了一眼,而后表情变得不满。
“娘亲,你这样很没有诚意。”
秋水漫郁闷,无邪的性子奸诈又聪明,跟萧绝像极了,但无忧的脾气像谁呢?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这是萧绝与自己的潜在的性格?
“那你要娘亲怎么有诚意?”秋水漫承认,对付孩子是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