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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人接过康宁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用手背擦去水渍,便将瓶子放在地上,用手稍稍梳理一下稀疏的花白头发,黝黑的满是皱纹的脸在悲哀眼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沧桑。
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柱子,幽幽问道:“如果我说这栋楼以前是我儿子的,你信吗?”
看到康宁不可置信的表情,看门人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就知道你很难相信,就像外人都以为我现在这副样子至少六十岁,如果我照实说自己只有四十九岁别人很难相信一样,不过等我把事情说完估计你就明白了。”
康宁点点头安慰道:“大叔,你的过度衰老可能是你的病导致的,我觉得你该找个这方面的专家看看,调养调养会好很多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去找我父亲看看吧,哪怕他一时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法,但他的一帮老哥们儿中就有两个这方面的专家。试试中医吧,毕竟老是用放射性疗法你很难承受。”
看门人感激地对康宁点点头:“这事以后再说吧。今天我跟你说说一些事情,估计对你也有用。我姓王叫王冰,玉林人,从小在梧州长大,所以也算半个梧州人吧。八四年我以副营职从四十一军转业回梧州,和老婆以及十一岁的儿子一起生活,那时我们一家过得很滋润,我老伴的家族在梧州有点资产,除了几家老字号的饭店之外,还经营一个有三十多条货船的内河船队来往于两广之间。我老伴家里只有两个姐姐没有兄弟,所以我在岳父的要求下辞去公职,帮着家族一起管理生意,不瞒你,在九三年的时候我和老婆的身家就有一千多万。虽然我生活幸福商场得意,但是有件事情始终让我头疼,就是我那日渐长大的儿子王祥麟。从小儿子就是岳父岳母带大的,娇宠太过不愿读书,他十一岁前我在部队难得管教,十一岁后总算和儿子在一起了,可是繁忙的生意又让我对儿子疏于管教,等我有了钱却发现儿子很不成器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看着连连叹气的老王,康宁觉得于心不忍,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地等待他的后话。
老王喝了口水,接着讲述:“九四年的时候,我那儿子二十一岁,却成为咱们那地方有名的公子哥儿,一天到晚沉溺于风花雪月之中,来往的朋友不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就是官员们的儿女,那年春天我那儿子把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之后,姑娘的家里人找上门了,结果赔了十万还不敢声张,因为那姑娘的父亲就是咱们那地方主管交通的一位官员,要是弄不好咱们家族的船队就麻烦了。事后我实在忍不住揍了儿子一顿,结果他再也不和我说话。不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好像长进了不少,开始考虑做事了,虽然儿子脾气犟不愿接手家族的生意而另有所想,但为此我暗地里还是高兴了很长时间。其后,他还真的干起来了,在我和老伴的资助下很快收购几处房产,略微捣腾也赚了个几十万,从那时起他迷上房地产,也正因为如此才酿成今后的大祸。”
康宁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指指四周问道:“这栋烂尾楼......”
“正是我儿子接手的!”
老王眼里随即出现怨毒的神色,他沉下脸低声说道:“九五年春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经过何人认识蓝涛,结果整天不归家就和蓝涛混在一起,还不时打电话向他母亲和岳父母炫耀。半年后,儿子不知为何像中了魔似的回到梧州,死缠烂打问家里要钱搞地产开发,而且一要就是两千五百万,当时我很不理解也反对,但他母亲和外公外婆经不起他的纠缠以及信誓旦旦的承诺,背着我满足了他的要求。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儿子花两千一百万,从一个台商手里买下这栋烂尾楼和相应的地产公司。听说之后我吓了一跳,我们一家不放心还特意来看了一次,当时的办公地点就是如今旁边的分局,老实说当时我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完之后也觉得这笔生意划得来,按照当时的价格还算有利可图的。没想到一个多月后有个债主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我儿子所在的公司归还两千八百万的借款,法院受理之后立刻同意诉讼人‘财产保全’的要求,一个星期不到查封了我儿子的公司,至此,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
老王停了一会儿,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摇摇头接着说道:“儿子刚开始不敢和家里说,但在年底的时候终于回家向我和老伴坦白,请求家里帮他。我这才知道儿子是通过蓝涛牵的线运作的,蓝涛一直给儿子打气,并承诺等儿子收购完毕,随即入股一千万一起装修经营,结果出事之后蓝涛推了个一干二净,不但不履行诺言也不帮助儿子拉关系,反而是我儿子无意中发现那个所谓的债权人,竟然是蓝涛在海南的一个合作者。为此我们家族托关系走后门前后花去上百万,但得到的结果是谁也无能为力帮不上忙,大家一听涉及到蓝家,钱都不敢收咱们的,后来我通过兰宁中院的一个老战友,终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委托海南的一个生死兄弟找到那个提起诉讼的债权人,那人在我兄弟的威逼下终于把事情和盘托出:蓝涛只支付八百万便挤走了台商,在柳州通过关系给台商弄了块低价地皮,台商稍作开发立刻转手倒卖,获利之后抽身离开了,蓝涛于是就设计这个圈套让我儿子钻,可怜我那蠢儿子一下子血本无归还倒欠蓝涛三百万,这还没加上法院判罚的六十多万利息补偿,我那儿子一下就被击倒了。”
康宁根本就没想到蓝涛的手段如此下作狠毒,可老王下面的话让康宁目瞪口呆之余无比义愤。
“本来,我们全家尽管不愤,但分析过后都认为胳膊拧不过大腿,虽然损失惨重但人还在就算了,可我那娇生惯养的儿子气不过反复去找蓝涛,也不知我那儿子抓住蓝涛什么把柄,蓝涛竟然一口答应会妥善处理补偿损失,我那儿子当时就乐颠颠打电话回去给我老伴报喜,结果......结果在开车回梧州的路上......”
老王老泪纵横说不下去,擦了好一阵的眼泪才平静下来:“第二天上午,家里接到交警的通知才知道,儿子开车冲下河里淹死了!当时我在广州,听到噩耗立刻赶回梧州想和老伴一起到事发地点,可刚回到家就受到更大的打击......我那有心脏病的老伴听到儿子出车祸惨死的消息,一口气接不上来当时就倒下,等医院救护车到达的时候已经去了......我岳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随之中风,至今仍不死不活地瘫痪在床上......”
老王抱着头发稀疏的脑袋哽咽了很久才说下去:“事后我赶到现场,发现我儿子那辆车左边有碰撞刮擦的痕迹,显然我儿子是在高速行驶中被人开车逼着撞毁大桥护栏冲进河里的,当时交警支支吾吾就是不理,结果我不依不饶报警要求追查,还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是至今没有结果,警方立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肇事车辆......老婆儿子没了再多的钱有何用?我的心也死了,把生意全都交给两位大姐和姐夫之后,我独自来到兰宁,我发誓一定要追查到底绝不妥协,我就不信咱们共产党的天下没个说理的地方!”
“可是随后我终于明白,其中的阻力之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两年多前我几乎每天都到这里看看,看看这栋害死我儿子和老婆的高楼,结果发现我儿子的办公楼突然变成城南分局了!”
老王说到这里,朝分局方向指了指:“再打听之后我才明白,市局以八百万的价格从蓝涛手里买下了旁边的办公楼,我意识到里面肯定有黑幕,于是就在一个老战友的帮助下来到分局看门,一是我对这栋大楼耿耿于怀,二是方便暗地里收集材料揭露真相,两年来我没有一天放弃过,虽然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也掌握了不少证据,哪怕整不死蓝家也要他家破人亡,才能略补我心中的仇恨!现在你明白我当初为什么救你了吧?说实话救你之前我是有私心的,因为你杀了那个害死我儿子的蓝涛算是间接为我报了仇,再一个当初我听分局的小武说,你是市局第一牛人张剑寒的弟弟,所以我更要救你,我这么说希望你别见怪。”
康宁难过地摇摇头:“王叔别这么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相比之下你的经历比我惨多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救我的,这份情我康宁都永远记在心里,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报答你。”
老王摇摇手说道:“不需要报答什么,我只希望在复仇的路上多一个朋友,何况事后根据我的调查,得知你康家还是很有实力的,说实话我对你充满希望。”
康宁低声说道:“王叔,我也不瞒你,我这次逃回来就是要清洗身上不白之冤的,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窝着,就是想在黄岩身上打开突破口,他是当初逼供我的人之一,也是与涉案的陈俊华等人关系密切的人物,肯定参与了蓝涛的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或者知道其中的许多内幕。刚开始我的目标是陆如光,没想到陆如光一被捕就莫名其妙地跳楼死了,致使线索完全中断,黄炎和陈俊华两人又在蓝建国和姜尚武等人的庇护下屁事没有继续做官,因此我得重新来。”
老王抬起头皱眉问道:“你是否打算对黄炎用强?”
“不错!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康宁如实回答。
老王摇摇头表示反对:“这没用,只要你不通过正当手段得出的供词,在法律上没有丝毫意义,对你的案子一点帮助也没有,相反还更让你处境艰难。你回来后发生的几件事我都知道,也佩服你的身手和胆量,可我不赞成你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不这么做我别无他法,总不能无限期地等待下去吧?”
老王再次摇着头劝道:“不!我这有些证据是关于蓝建国经济问题的,还有蓝建国的死党姜尚武和黄炎等人的,半年前我已经偷偷将材料通过信得过的朋友,交给蓝建国的政敌副市长韩庚,只是到现在为止尚未得到什么答复。按照我的分析,韩庚不可能不动的,因为官场传闻蓝建国将正式出任兰宁市委书记。如果不出所料他很快就会升上去,而卸任市长后的位置他将交给自己的人,听说继任者是如今北海姓王的市长,此人与蓝建国是多年好友与同窗。一直被蓝建国压制的韩庚肯定不愿意,因此我估计韩庚应该会动起来的,这些当官的那个没有后台?或许是韩庚尚在等待机会吧。如果你需要,我把这些材料的复印件给你一份,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康宁高兴地点点头:“太好了!我正发愁呢,说不定能通过你的材料打开局面,只要把姜尚武等人搞下去,或许我的案子就能弄清楚,同时也能剪除蓝建国的党羽,希望能就此告倒蓝建国。等他倒下你再出手,估计就没什么后遗症了,以你身上的功夫轻松得很。”
老王惊讶地看着康宁:“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功夫?”
“早上我看你练拳了,虽然打的是太极,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功力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康宁对老王微微一笑。
老王赞赏地点点头:“果然是将门之后,不简单呐,我对你更有信心了!这样,明天晚上我把材料送来这给你,你看完后咱们再说吧,我建议你把材料交给你父亲,只要他老人家出马我估计胜算更大,毕竟你康家的人脉摆在那啊,我听说省里的几个老领导都是公正廉洁的老一辈,和你康家交情不错,虽然他们退休了可影响力还在啊!”
“这就需要看我父亲的了,他的许多关系我还真的不知道。王叔你放心,我会把材料交给我父亲的,或许他有他的办法。”
送走了老王,康宁坐在原地仔细思考。
康宁估计昨晚看到的材料很可能来自老王手上,但那些材料里没有涉及姜尚武和黄炎等人,要是能从中抓住姜尚武一伙的把柄往死里整,对自己的帮助绝对很大。
康宁想完拿起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师叔,我是小宁,麻烦你给我查一个人好吗......四十一军的,八四年以副营职转业梧州......嗯......谢谢师叔,再见!”
“......哥,请你帮我查个人,梧州人名叫王冰......有范围,他老丈人家是梧州大户,听说搞船运的规模还挺大......对!很有关系,我觉得老韩手上的材料也许出自他手上......一言难尽,我得到材料后立刻给你一份......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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