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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深青色夜行衣,头扎英雄结,这打扮本身是不分男女的,可那一张俏囘脸,清丽脱俗,明艳囘照人,俏若三春之桃,素如九秋之菊,夏浔怎还认不出是彭梓祺到了?
“梓祺!”
夏浔大喜坐起,并指如剑抵在她咽喉之下的手指也早收了回来。虽然他还赤囘裸囘着身囘子,当然是不以为意的,两个人连女儿都生了,也算是老夫老妻,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夏浔腾身坐起,惊喜交集地道:“梓祺,你可来了!”
瞧见她那因为清瘦显得瘦削的下巴,夏浔又心疼地道:“你还好么?”
“好……”
梓祺只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模糊了眼睛,她哽咽着道:“一点都不好!”
两行泪水攸地爬到了她的脸颊上,彭梓祺泣声说道:“不见了你,杨家的天就塌了……”
“梓祺……”夏浔动囘情地唤了一声,双眼也不禁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光。
他伸手想去抱住梓祺,这一跪坐起来,身囘子可都被彭梓祺看了个清楚。彭梓祺未见杨旭时,只想看他一眼,什么都顾不得了,如今真个见着了他,这丢囘了半年多的魂儿总算回了身,再一瞧他那赤囘裸的胸膛,看到紧紧拉起被子,遮得自己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苏颖和谢谢,不觉也有些羞窘起来。
她轻啐一口,扭囘腰挣脱夏浔的大手,低嗔道:“瞧你的样子,好难看,你们睡了吧,明日咱们再说话,我……我先……”
彭梓祺转身要走,夏浔如何肯放,大手一揽,就把她凌空抱了起来,越过谢谢的身囘子,正放在床囘上,彭梓祺大窘,红着脸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夏浔道:“你们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羞的。”
彭梓祺不依,羞赧地道:“人家才不跟你……跟你们一起荒唐,放我起来!”
“不放!我才失踪半年而已,家里还有点规矩没有了,怎么我这一家之主说话都不管用了呢?”
“去你的一家之主!”
彭梓祺大羞,抬起膝盖,佯怒地顶在夏浔的小腹上,这一下本未用几分力,夏浔却哎哟一声,一下子捂住小腹,“疼”的脸都白了。
彭梓祺一看可当真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手足无措地道:“相公,你……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囘意的,撞伤了你没……”
装模作样的夏浔哈哈一笑,张囘开双臂,一下把她扑倒榻上。
彭梓祺又气又急,伸手捶打他胸口:“你这坏人,你又骗人!”
苏颖和谢谢对视一眼,登时打定主意:要想明日见了她不致羞涩难当,只有拖她下水!
两人一左一右,不约而同抓囘住彭梓祺一只手腕,把她摁到了榻上!
夏浔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囘少,哈哈一笑,伸手一分,短打上衣扯开,眼前便露囘出一截盈盈一握皙滑光润的圆囘润小囘腰,那小囘腰挣扎扭囘动着,腹肌结实有力,肌肤雪腻白润,真是好不诱人……
夏浔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道:“梓祺,这半年多来,我也想你呀!”
只这一句,梓祺的挣扎就停下了,她静了刹那,忽然流着泪吻住了夏浔,只要他回来,他活着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许久~~~许久之后,一阵销囘魂的咿唔呻囘吟声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促狭地道:“有这擎天一柱在,咱家的天是不是就塌不了啦?”
一个娇囘媚的女声则气喘吁吁的声音回答:“坏人!坏人!我咬死你!”
男人的声音含笑问道:“用上边咬还是用下边咬呀?”
说着他还猛力耸囘动一下,换来“啊”地一声轻呼。
帷幄微露一线,灯光照去,帐中一双男女似乎都是坐着的,只是人虽坐着,身子却是紧紧粘在一起的,你起我伏,颠扑如浪,唔……似乎是老树盘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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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杨旭和西宁侯宋晟离开肃州,大摆仪仗,直奔甘肃镇去了。肃州的紧张气氛立即减轻了许多,出入的商旅明显感到盘查比前几天松下来了,只是这是相对而言,认真的盘查,还是给行旅们带来诸多不便。万松岭和公孙大风、夜千千没有动,他们依旧躲在不见天日的洞穴里,忍受着那死一般的寂静,耐心地等待着。
三天后,肃州各方官吏豪门以孝敬国母、为回京尽孝的公主殿下奉赠程仪的名义精心筹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万松岭和公孙大风、夜千千终于开始行动了。
他们事先对自己的样貌做了精心的伪装,又在夜间由夜千千悄悄钻出藏身秘窟,找到几个忠诚可靠的徒子徒孙,叫他们准备了几套大车,也装了箱笼,内中置办一些皮货土产,系了红绫,充作礼物备用,等到送礼队伍正式启程的那天,他们半夜就悄然离开寺庙,换了行装,做好了准备。
肃州卫门前,各路豪绅准备的礼车陆续集结完毕,送礼的家人都打扮得衣饰一新,因为此去是觐见公主,为了能巴结上公主,得到公主接见,报上自家名号,送礼的豪绅大户、官宦人家除了男管事还大多派有女使。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外管事一般都是男的,但是内宅侍婢如云,也有管事领班,这就是一些能说会道、办事八面玲珑的女子了,一般这样的女子都是当家主妇的心腹。
“好啦,你们这就起程吧,本官派李百户带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去甘肃镇。”
各家的大人都来送行,直到最后一刻,肃州卫指挥令云霆才姗姗来迟,他从府里出来,对自己家的管事和其他人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便下了命令。车队立即启程上路,令云霆则衣袖一摆,回衙处理公务去了。
各位士绅官宦见令大人走了,便也各自散去,只是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相互熟识的,既然一大早儿的在这里碰上了,少不得要寒喧几句,还有些人恰好无事,便呼朋唤友,要么约去家中饮宴,要么约定去哪里游赏,这一来,他们散去的时间可就慢了些。
就在这时,有人赶着两辆系了红绸的礼车从一条胡同里匆匆钻了出来,车上的人高声喊着:“等一等,请等一等!”
那赶车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赶到府前,勒住马缰,向几位正要寒喧着离去的官宦打躬作揖道:“诸位老爷,我家的礼车车轱辘出了点问题,刚刚修好,来得迟了,请问老爷,礼车队伍可已走了么?”
这时候,那长长的礼车队伍已经开拔,礼车队伍最后面的几辆车离开衙门口儿刚刚才百余步的距离,后边高喊“等一等”的时候,他们也听见了,众人不免回头望来。
这几个人打躬作揖地向几位官吏询问的时候,声音自然不用高喊,那礼车队伍中的人听不见,就见一位官员与那匆匆赶来的马车对答几句,又向他们这边遥遥一指,那两辆车便匆匆赶来,其中一位管事不禁笑道:“不晓得这是谁家的礼车,这般时辰才到。”
另一家的管事便不屑地哼道:“这样的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怕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没个规矩。”
另一位与他交情好的别人家的管事便哈哈笑道:“不好说,老陈啊,可莫乱说话,瞧这模样,没准儿就是那位官员家的礼车,嘴别没个把门儿的,结下不必要的麻烦!”
几个人说着话儿的功夫,那礼车已经追了上来,车把式擦了把汗,向他们苦笑道:“早起都打算上路了,车轱辘却出了岔子,差点儿没赶上,让大家见笑了。”
一位管事笑道:“没啥,咱们这些人,难得出趟远门儿,忙中出错嘛,你们是哪家的人呐?”
那车把式笑道:“可不是么,急急的修车子,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我们管事带着几个人,因为老爷有些交待,还落在后面呢,哎呀,怎么还没追上来啊!”他说着就扭头张望起来,把那管事问的后半句话,很自然地就忽略了过去。
东门城楼上,谢谢一身男装,宛若一个俊俏公子,手中捧着一杯茶,沉声问道:“车队已经起行了?”
暂时被夏浔拨到她身前听用的陈东道:“是,他们已经离开肃州卫衙门,奔着这东城门来了,数十辆大车,几百号人,来自诸多豪绅大户和官宦人家,若是有人以方便经商、偷税税赋、或者带有违禁商品等名义,重金贿赂哪一家的管事,混到这送礼队伍中来,的确是最好的隐藏方式。只是,如果是有人贪便宜答应帮助他们,咱们盘查时必然会帮着隐瞒的。”
谢谢道:“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只要他们混在队伍当中,我就一定查的出来!”
同样一身男装的苏颖踱进了城楼,说道:“怕只怕,他们不利用这个机会。”
谢谢道:“要想逃出肃州城,法子当然不只一个,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机会可以利用,但是不会有比利用这个机会更巧妙也更安全的法子了,如果是我,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位曾经冒充过一位千户大人,想得出偷梁换柱、漫天过海之计的骗子,又怎么可能不利用它呢?”
正说着,叶安匆匆赶来禀报:“夫人,前边传来消息,有两辆晚到的礼车,刚刚加入队伍。”
“哦?”
谢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慧黠的眼中精光一闪:“怎么回事?”
叶安把他向那被问路的官员了解到的情形匆匆说了一遍,谢谢眼珠转了转,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道:“这个人,真是做无本买卖做惯了,我还以为他会用收买哪家管事的方式混进去呢,呵呵,看起来,我们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晚到的两辆车子了!”
陈东振奋道:“夫人,那我去把他们控制起来?”
“不必!”
谢雨霏思忖片刻,缓缓地道:“他们只是嫌疑最大,我还不能确定。而且,如果真是他们……,这人千术出色,心思缜密,难保不会先派些虾兵蟹将出来探风色,自己则在暗中跟随,直到将近城门,确定安全之后才会加入进去。通知咱们的人,不要再予监视,以免被人看破,咱们只管等他们赶到城门口,再收网便是!”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