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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懂医术?”
“嗯。”颜沐昕点头,边应着已经边拿出了针灸包在床边摊开。
采妃看她认真替自己针灸的模样,长叹了口气:“你娘以前也喜欢学医,可惜身在帝王家不被允许,你跟你娘太像了。”
颜沐昕只是朝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施完针,她被采妃催促着去看图纸,而采妃似乎很疲累,已经昏沉沉睡过去了。
颜沐昕坐在木桌前,闻着屋内的霉味,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察看图纸上的路线。
她这外祖母还真是为难她,密麻麻的线路图,纵使她向来自诩记忆力好,但也不是这样费的啊。
虽然她没告诉自己这图纸是怎么一回事,但她隐约还是能猜到的。
外祖母刚才交给岚锦然的图纸不是假的就是她手里这张的复制品,而且这大概是宝藏的图纸,因为岚锦然特地将她带来这里如此迫切地要换取图纸,又从他抢夺双鹰玉来看,答案便只有这么一个。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外祖母手里会有它……
两天后,采妃招呼颜沐昕到床边:“孩子,记住了吗?”
“基本。”被逼着看了两天图纸,终日对着它,想不记住也难。
“阿蔡。”采妃将蔡嬷嬷喊进来后给她拿了纸和笔,“你把你记的东西画下来。”
颜沐昕愣住了,还要默写?这么严肃,她是想做什么?
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她还是执笔画了起来,一张图纸整整画了她半个时辰,之后她献宝似的将默下的纸拿起在采妃面前展示:“外祖母,看,我没让您失望吧?”
采妃接过手,端详了许久,终于满意地点头。
“阿蔡。”
“是。”不需采妃下指令,蔡嬷嬷显然知道她的意思,立刻回身端了个火盆过来。
紧接着,颜沐昕就看到采妃将那张泛黄的图纸连同她默下来的纸扔进了火盆里。
“外祖母……”她惊呼,想伸手去抢救却被蔡嬷嬷阻止了,“为什么要烧掉?”
采妃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盆,直到那两张纸全部燃成灰烬才缓缓抬头:“孩子,等我长眠之后,这世上知道这图纸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它是通往宝藏的地图,你要记住它,如果不是信任的人,宁愿让它永埋你心里也别说出来,知道吗?”
“……”颜沐昕有一瞬间失语,她猜的果然没错,“外祖母,为什么你会有宝藏地图?”
“我们缪家人是守护宝藏的,以后,这责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当年皇上会娶我也是冲着宝藏来的,但是,直到我被打入这里,我依然没有松口,你可怜的娘和姨娘,也成了牺牲品,皇上想用她们逼我,我……对不起她们啊。”
颜沐昕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身为一个女人却那么倔,为了宝藏可以放弃自己的女儿,活得不累么?
“孩子,出了这扇门便赶快离开岚岳国这个是非之地,去哪都行。”
“要走恐怕没这么容易了。”她摇了摇头,有些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血魂人。”颜沐昕苦笑,她血魂人的身份已经够世人争夺了,如今加上宝藏,她更加会成为香饽饽了。
采妃一脸不可议地看着她,呢喃:“没想到啊没想到……”
半晌之后她大笑出声:“哈哈哈……皇上肯定料想不到这事,他把女儿推去楚临国和亲,没想到女儿生的孩子成为了血魂人……”
“可我最终还是被抓回岚岳国来了。”
一句话让采妃笑僵在了脸上,想起宝藏之事,顿时追悔莫及地捶起心肝来:“不该让你记的!不该的……若你受控制,什么宝藏的秘密都藏不住……”
是她心急了,觉得自己时日不多,看到外孙女出现就迫不及待把宝藏图纸让她记下了。
颜沐昕嘴角一抽,她能说什么?要是外祖母早之前告诉她在她记下藏宝图后会烧毁一切,她才不想干这种差事。
只是,看她老人家一副快要心脏病爆发的样子,怕自己告诉她真相却把她给弄死了,忙安慰道:“外祖母请放心,我的医术你这几天也见识到了,控魂丹对我起不了作用,我想,只要圣坛没有研制出新药,我是不会受他们控制的。”
“真的?”
“千真万确。不然我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如此自然地跟你说话。”
采妃看着她半晌,最终叹气朝她摆手:“孩子,你走吧。记住我刚才对你说过的话。”
即便她还有怀疑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且只能相信。
“外祖母,我再给你针灸一次吧?这两天看你腿脚便利不少,多针灸几次,再配些药,说不定能慢慢恢复?”颜沐昕征询她的意思,许久没治病救人了,眼前这个病号激起了她的斗志。
“不用了,将死之人何必浪费药材?走吧,阿蔡,通知殿下把她送走。”
“是。”
之后,颜沐昕被许魏送回了圣坛,而在那两天,她都没有见到岚锦然。
这天,她坐在屋里靠着软椅嗑瓜子,房门大开,身后有两名黑袍女婢替她摇扇子,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往嘴里塞瓜子,嗑得咯咯响。
这小日子挺惬意的,如果可以这样过下去也许也不错。
然而,当她抬头往庭院看去,注意到花圃中那个十分眼熟的身影时,刚才满满的小惬意顿时烟消云散。
只见那人头戴斗笠,手拿铲子背对着她这儿在花圃丛中除草,动作倒也娴熟,只是他那浑身上下自然散发的霸气与他此刻的行为格格不入,很不相称,仿佛在透露一种生人勿近之感。
颜沐昕微眯起眼,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朝身后的两名女婢勾了勾手指。
“阿溪,把我这两天晒的那几篮药草搬过来。”她说完停顿了下,指着庭院中那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人对另一个人道,“阿河,你等会把那个人给我叫进来。”